两只手都诊完之后,聂无双微皱眉回道∶“陛下,贵人经年脾胃虚弱,所食少,营养也跟不上,所以体弱,这只能慢慢调理,也不用服药,长时间用药刺激肠胃对肠胃更不好,微臣可开一些膳食方子,先吃上半年,再做调整。”
“不过,”聂太医停顿一下,“贵人体内有些微寒气,如此就是在夏季也不能用冰饮。可服药十日去除寒气后,再用药膳比较好。”
神武帝脸色微沉∶“你先去开药。”
聂无双出去后,神武帝冰冷目光掠过如萍如寒,两人早已跪伏在地,那一瞬间的威压使如萍冷汗涔涔,她如今以主子喜好为主,却忘了以她身体为重,她心中暗暗叫苦。
只听得神武帝道∶“你们在她身边几年,就是这么伺候的。如此……”
蓝青梧拽住他袖子,抬头看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哀求。是她自己要吃,却要连累她们受罚。
神武帝看她一瞬,眼中冷意泛出,“到外面跪着。”
两人如蒙大赦,退出跪到殿门口。
神武帝抬起蓝青梧下巴声音淡淡∶“怎么?这么喜欢吃?”
蓝青梧听出他语中愤怒∶“只是天气太热,嫔妾只吃了几天,并不知道受寒……”
蓝青梧看他脸色又低下头轻声道∶“真的不知道……”
神武帝把她搂在怀里,不再言语,蓝青梧靠在他胸口,心中也暗暗叫苦,又吃中药,她只听到这两个字,心肝里都已泛苦,肠胃已翻腾起来。
之后药已熬好,聂无双亲自端着药碗进来,跪好放在桌上,接着如萍和如寒进来,两人手上各端着东西。
聂无双道∶“陛下,微臣听说贵人对中药反应极大,因此做了些准备,如萍姑娘拿的是山楂汤,可缓解贵人喝药时的恶心之感,如寒姑娘手中是微臣自制的橘香,可让贵人少闻到药的苦味。”
神武帝直接道∶“都用上。”
李祥忙上前跪到神武帝面前,双手捧住药碗到神武帝手边,使帝王能伸手够到药匙,如萍捧着山楂汤也跪到另一边,如寒在蓝青梧旁边,把橘香点燃,烟气袅袅袅婷婷,蓝青梧闻到橘子的酸甜气息,果然好过许多。
神武帝伸手拿着药匙把药送到蓝青梧嘴边,蓝青梧只有老老实实张口喝下,喝下后果然恶心欲吐,帝王又赶忙喂了一口山楂汤,她才没有吐出来。
如此这般喝了半碗药,蓝青梧已到极限,她靠在神武帝怀中,胃中翻腾不已,脸色苍白无力,泪珠已盈在睫上,她轻轻开口∶“陛下……”
神武帝不满意也无法,轻揉她的胃部,微皱眉问聂无双∶“如此这般,药效可不够,可还有什么办法?”
聂无双忙道∶“陛下,只有延长喝药时间。”
神武帝果断道∶“那就喝二十天。”
神武帝让四人都退下,如萍如寒又在门口跪下,李祥守在门外。
神武帝又抱着蓝青梧回到寝室床榻上,蓝青梧已彻底没精神,静静趴在他怀里。神武帝轻抚着她的青丝。神武帝轻吻她眉心,“好好喝药,体内有寒气对女子身体可不好。”
蓝青梧轻轻道∶“好。”
之后每个月,神武帝召寝规律起来,一月十几次,除文贵人一天,懿贵人两天,李美人两天,神武帝也会到老人宫中过夜,不知怎的绝色无双的丽美人被陛下撩开了手,有妃嫔私下猜测,定是丽美人不小心得罪了陛下。
这日又是李美人侍寝。深夜神武帝又到了锁梧宫。
床榻上神武帝拥着蓝青梧,问道∶“可是喝药又不好受?”
蓝青梧看他一眼∶“嫔妾的嘴里都是苦的。”其实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犯着中药味。
神武帝认真看她∶“那朕尝一下……”
日子过得很快,中秋佳节就要来到,这时后宫传来喜迅。
锁梧宫中,如寒汇报着消息∶“文贵人已有孕一个月,林才人有孕两个月,白淑人有孕两个月,听说太后娘娘高兴坏了,赏赐下不少东西。”
如萍看蓝青梧一眼道∶“主子,奴婢已经挑选出来一些东西,可以赏赐给林才人和白淑人。”
蓝青梧点点头。如寒道∶“这下文贵人尾巴……肯定更是傲气了。”家世好,初封就不低,若是来日生下皇嗣,一个主位是跑不了了。后宫中多少女子咬碎了牙,半辈子也熬不到嫔位。
蓝青梧见到文贵人次数不多,每次文贵人都会不阴不阳刺几句,也难怪,新人中两人位份一样,文贵人却不如她得宠,肯定令心高气傲的她不舒服。
神武帝自然也赏下赏赐,其中文贵人的赏赐又翻倍。三妃跟着赏下不少补品,饰品,神武帝给三人专派了三名太医,随时伺候到皇嗣出生。他自己并没有特别去探望。
深夜,蓝青梧从床榻上起身,赤脚来到窗口处,透过半开的缝隙看着天上的月亮,月光皎洁,虽然还没到十五,但八月独有的月亮,还是让它显得格外美丽,她尤记得小时候自己对自己说的话,绝不被这里的礼教所同化,可是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大晟朝的女子了,她眼中闪过一丝悲哀。她感受到了深深的孤独,来自灵魂深处的孤独感。
临近中秋,神武帝大赏各宫。锁梧宫中,如萍看着赏赐下来的各种东西,嘴角有一瞬间的抽搐。她走到殿内给蓝青梧汇报∶“主子,各种赏赐奴婢已归好类,其中有两大箱……”她想想怎么措辞。
蓝青梧疑惑看她,如萍继续道∶“两大箱……金银,一箱金瓜子,一箱银花生元宝,皆是打赏可用。”
蓝青梧沉默几息∶“这下是不是省了自己的钱了。”这样的偏爱,可惜她并不想要呢。
如萍连忙道∶“奴婢这就去安排好。”
中秋佳节,午时神武帝大宴群臣,到晚宴就是皇室家宴了,神武帝带领后宫妃嫔,皇室宗亲先进行祭月礼仪,之后就是供月,赏月,吃月饼。最后入秋露殿开宴,宴饮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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