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嫔果然派了大宫女彩霞到琅环宫询问情况,子涵按照齐嫔所说的话学给了彩霞。
文华宫中,文嫔怀中抱着自己的女儿,听到彩霞回禀的话后,微微挑起秀眉:“每隔两日给她们送些吃的?”
文嫔挥手召来乳母,待乳母抱着三公主退下后,文嫔才轻声道:“齐嫔的路走到尽头了。”
文嫔不断卷着手中的锦帕,眼中渐渐变得清明坚定:“齐嫔,你的路断了,我的路还很长,我有了女儿,我将来还会有儿子,我的路与你不一样!”
没过几日,赵贵人的事已被六宫众人渐渐遗忘,李太后的圣寿节即将到来,六宫嫔妃都把心思放在了给太后献礼上。
这日蓝青梧去给李太后请安,李太后正蹙眉看着宫中画师给自己画的画像,见蓝青梧行完礼,忙让她起身,又抱怨道:“正好,懿嫔你来了,你看看,这宫中画师给哀家画的画像,一年跟一年都一个模样,年年都画的跟观音菩萨一样,就没有哀家自己的样子。”
蓝青梧仔细看那画像,的确是不像李太后自己,宫中画师但求无过,画的很是……中庸,她只能劝慰:“太后娘娘,说明您在他们心中就如观音菩萨一般。”
李太后不由露出笑纹来:“李嬷嬷,你看懿嫔这小嘴甜的。”
李嬷嬷也跟着笑,忽然想起来那幅真的观音菩萨图,她沉吟开口“太后娘娘,懿嫔娘娘画功了得,何不让懿嫔娘娘给您画一幅?”
蓝青梧微愣,李太后眼睛亮了起来:“对啊,哀家怎么没想到,懿嫔,你可愿意辛苦辛苦?”
蓝青梧稍微为难:“太后娘娘,臣妾可画不出来观音菩萨,画得可能和您本人一样,没有画师的画功,脸上的皱纹可不会少一条的。”
李太后一锤定音:“哀家就是要看看自己真实的模样,让那些画师画,还不如直接看观音菩萨。”
蓝青梧犹豫一下:“那臣妾试试,就是要辛苦太后娘娘换装扮了。”
蓝青梧接下来两三日就留在慈宁宫给李太后画像,每日一个多时辰,时间长了李太后也坚持不住,蓝青梧只有分开数日,每日画一些。
等画成时,李太后自己非常满意,这画像才是真正的自己,只见画像的李太后端庄持重,穿着九天凤袍透露出六宫之长的威严,偏又脸上含着一抹慈爱,令人不由拜服。那脸上少许的纹路都被笑纹所代替,丝毫没有平时的严肃刻板。
在神武帝去慈宁宫请安时,李太后又让李嬷嬷展示出来蓝青梧的画,神武帝看了片刻,回头吩咐李祥:“去把朕的私印拿来!”
李祥微微一愣,立马躬身往殿外走去。
李太后也反应过来,这若是加了帝王私印,这画所代表的含义就大不相同了,到圣寿节时,文武百官,天下人都会看到帝王对她这个母后的重视,这对李家来说,也是一种荣耀。
李太后发自内心的高兴:“皇帝,懿嫔辛苦了几天,你这一加私印,这画像就成了你送给哀家的寿礼,懿嫔还得重新给哀家准备寿礼,不知道她会不会掉眼泪呀。”
若是其他嫔妃的画可以得到帝王私印,当然会喜不自胜,要是弱弱吗……想到弱弱可能目瞪口呆的样子,神武帝也不由心情舒畅:“母后,懿嫔不会介意的。”
神武帝又想到慎郡王周启怀的请安折子,口口声声感念母恩,不过是想要再回皇城搅弄风云罢了,他眼神微暗,看向李太后:“母后,慎郡王呈递了请安折子,贺寿折子,稍后朕让宫人给送到慈宁宫。”
李太后惊喜交加:“真的,那……”李嬷嬷及时在李太后身后轻轻扯了一下。
李太后也及时反应过来改口道:“那就好,只要他还记得母后的养育之恩,母后也就欣慰了。”
神武帝如何看不出来二人之间的些微动作,只觉得意兴阑珊起来,待李祥拿来了帝王私印,神武帝盖章后也就离开了慈宁宫。
李太后的圣寿节终于到来,神武帝在秋露殿设下宴席。当众令李祥宣旨,为李太后赐下徽号裕寿,以示尊崇。只有圣寿节这一日,李太后是端坐主位的,而神武帝端坐在李太后的左下首。
在接受六宫嫔妃和文武百官拜贺之后,就开始了繁琐的献礼环节。
各种寓意福寿禄的奇珍异宝被纷纷献上,蓝青梧的画像被帝王截胡,帝王则重新给她准备了一个木盆大的玉石寿桃,那么大的玉石寿桃竟十分晶莹剔透,十分难得,她只有借花献佛在秋露殿上献给了李太后,李太后心知肚明怎么回事,很是开怀:“懿嫔的寿桃不错,来人,摆到前方来。”
待六宫嫔妃文武百官献礼完毕,神武帝的寿礼才刚刚开始献出,蓝青梧直看得应接不暇,眼花缭乱,具说帝王准备了三百多件寿礼献于亲生母亲——裕寿太后。
六宫嫔妃面上皆欣喜的看着,心里的复杂却不可言说,这就是专属于皇后太后的尊贵荣耀,六宫女子又谁人不向往,不羡慕?可惜宫中竟是连皇后也无,不过这也说明人人都有机会。
姜妃的心绪最是复杂,她隐约觉得陛下并不想册立皇后,她这个无冕之王是不是得要到二皇子长大,得到帝王的认同,自己才能真正的拥有六宫之主的尊荣?
陈妃则心里酸涩,无子是自己最大的软肋,她不自觉握紧自己的手,看来自己要早做打算了。
神武帝最后又命人拿出两幅画卷分别打开,一幅就是蓝青梧所画的李太后画像,众臣看到莫不赞许,只见那画像直如真人一般大小,比例完全相同,衣物,面容神态皆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陈妃看到那画心中就咯噔一下,这种画法,不就是当日她在乾政殿所见的那幅少年帝王之画,可是,难道帝王也会这种画法?
有文官不由赞叹:“陛下孝心如海,臣见这画上私印乃是陛下名讳,这画作可是陛下所画?”
神武帝毫不犹豫点头:“不错,朕又所作一寿字在另一幅画卷,等六宫嫔妃为母后添寿后,众爱卿皆可一展书法!”
神武帝说完挥手示意手拿画卷的两名宫人,宫人打开另一画卷,画卷足有五米长,三米多宽,两名宫人迅速的把这添寿画卷悬挂于大殿中央。
李祥声音响彻殿中:“请六宫嫔妃为裕寿太后添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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