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嫔妃各种各样的目光下,蓝青梧神色自若的走出德安宫。
身后的如寒小声道:“主子,陛下生气了!”
“这不是早就想到的吗?”
神武帝回到乾政殿,他越想越觉得气不顺。
片刻后,神武帝神色终于恢复如常,他转头看向身后安安静静好似不存在的李祥:“李祥,你说她是不是在生气?”
李祥茫茫然抬起头:“啊?陛下在说谁?谁在生气?”
神武帝眯了眯凤眸,鄙夷道:“要你何用!”
李祥连忙点头哈腰:“是是是!奴才就只会伺候陛下,别的哪里懂啊!”
李祥忍不住腹诽,放过他吧!他是真的不懂啊!
晚些时候,神武帝到了锁梧宫中,他本不想今日来的,可是到了时辰,他的腿不受控制、不由自主的就走向锁梧宫了。
神武帝自己安慰自己,他只是不放心自己的皇子,看一眼就走。
蓝青梧正要跪下行礼,神武帝伸出手一把扶住了她:“又要跪?也不顾着点自己的身体。”
蓝青梧顺势站起来身来:“礼不可废。”
神武帝又想起玉笼中那个不能行礼的女子:“弱弱,能不能告诉朕,你究竟在计较什么?在想些什么?”
蓝青梧沉默着,她该如何说神武帝才不会又生气呢?
神武帝扶着蓝青梧,两人一同坐到床榻边上:“弱弱,你是不是看着一个人却如同动物一样的活着,心里不舒服?你实在不想看,朕就将她关在宫中,不许她出宫门便是。朕答应你不去看她,她毕竟是北纳尔部刚刚进献的部落贵女,你懂吗?”
蓝青梧微微垂下眼睛:“臣妾懂,陛下你召她都可以,她毕竟也是陛下的妃子。”
神武帝手指抬起蓝青梧的雪白下巴:“你这是在说气话!弱弱,你究竟想要朕如何做?”
神武帝看着蓝青梧清澈的眸子,突然懂了她眼神中的含义:“你想要朕把她放出宫去!”
神武帝松开自己的手指:“那不可能!乌尔玉姬不仅是代表着北纳尔部,也是别的草原部落都关注的人,一旦大晟有所不妥,众多草原部落就会生出惶恐之心,不安就会生出事端,弱弱,你想过没有,如何平衡他们之间的关系?”
当然想过,所以蓝青梧才认为这个北纳尔的新王真的手段了得,他这一着棋进退可守!而神武帝或许也明白将乌尔玉姬留在宫中,对天下女子意味着什么,只是他并没有觉得有多严重,或者说他并不是那么在乎。
“臣妾正在想。”
神武帝转头看向蓝青梧:“你还真的敢想!罢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愿意让聂无双去看诊,那就让他去!”
神武帝站起身来,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怒气:“你……好好休息吧!”
神武帝离开了锁梧宫,蓝青梧静静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看吧,要决心做成一件事情有多不容易,神武帝或许理解她的想法,却不赞同她的做法。两人之间想要达成的目的都不一样。
如萍、如寒走进寝室内,担忧的看着蓝青梧。
蓝青梧淡淡吩咐:“将锁梧宫闭宫,就说我需要静养。”
如萍、如寒互看一眼,俯身称是。
蓝青梧在锁梧宫中清清静静,可神武帝的脸色却一日比一日差。这日姜妃来乾政殿拜见神武帝,特地询问乌尔玉姬之事,当姜妃问起到底要给乌尔玉姬什么位份时,神武帝久久不语,若他真的下了旨,乌尔玉姬成了后宫嫔妃,恐怕蓝青梧的心中要再结下一个结了。
姜妃看着沉默不语的神武帝,突然了悟,她试探着道:“陛下,要不今日臣妾去探望一下懿嫔妹妹吧,有时候女子之间比较好说话。”
神武帝看了一眼姜妃,终究是没有开口拒绝。
姜妃第一次踏入了锁梧宫中,她的大宫女将锁梧宫的大门叩开,守门的小太监一听是姜妃娘娘,连忙开了大门,另一个小太监已经机灵的去回禀蓝青梧了。
蓝青梧在锁梧宫正殿接待了姜妃,姜妃看着蓝青梧要行礼,忙开口阻止:“懿嫔你怀着身孕,不必多礼。”
蓝青梧坚持行完礼:“偶一为之,并不打紧。”
待两人都落了座,姜妃也没有拐弯抹角:“其实,本宫对你很好奇,陛下是明君,必不会耽于美色,现在的结果就是最好的结果,本宫也搞不懂你了,你究竟是如何想的?”
蓝青梧先定定看了姜妃片刻。
姜妃被那双秀丽无双的眼睛盯着看,竟然有些微微的不自在,“怎么了?”
蓝青梧垂下目光:“其实臣妾也很钦佩姜妃娘娘你。”
“钦佩本宫?”
“是的,姜妃娘娘想必是真的喜欢陛下吧,最起码有两分真心吧,你却可以做到为了陛下而规劝臣妾。”
姜妃微微一僵。
蓝青梧接着道:“臣妾可以告诉娘娘,娘娘你可知道,在臣妾闭宫之前,已经收到本宫三叔的消息,北纳尔使者送了一个铁笼中的女子到了蓝府。”
姜妃一时不解:“那又怎样?这不是表明了北纳尔部想要巴结讨好的心思吗?”
“姜妃娘娘,臣妾三叔,四品而已,都收到了笼中美人,那其他的朝中重臣呢?陛下堂而皇之收了玉笼女子在后宫中,朝中文武官员也收了笼中女子在府邸中,上行下效,地方官员,乃至天下人都必将纷纷效仿!娘娘可想过这后果?”
姜妃犹豫着道:“这……好像是不大妥当,这女子的处境……”
“若是这种情况蔚然成风,那贵族官员看上了谁,只需将这女子送入笼中即可,姜妃娘娘,这是物化女子的开端!同那些犯了法的妇人女子又不一样,女子官牢已经够惨无人道,又要将女子变成笼中玩物吗?”
“女子官牢?那不一样吧,只是将一些犯了大晟律法的女子关在木笼中而已。”
蓝青梧轻声叹息,摇了摇头:“不止!姜妃娘娘出身贵族,不比臣妾自幼在边境自由散漫,臣妾亲眼所见,女子官牢的女子,在被送入木笼之前,就会被灌下虎狼之药,从此便站立不得,毫无气力,所以关押女犯所用的从来都是木笼,而不是铁笼,他们从来就不需要担心这些女子会逃走。”
姜妃听得愣住,这些她都是第一次听说。
“不止如此,姜妃娘娘,官牢女子,只要是个男子,任何男子,官员、贵族、书生、商人、贩夫走卒、甚至乞丐——都可以进到木笼对那女子为所欲为!”
姜妃震惊了:“什么?还有这种事?”
“这是天下男子心照不宣的秘密,是他们共同的利益和他们见不得人的欲望!姜妃娘娘您还觉得无所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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