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玉成和郑义林都很客气,在门口等着,见到人后,热情的打招呼。
当初动手的郑义林个子不高,瘦瘦的,当先说道:“对不住了哥们,一场误会,没事儿了吧,待会儿多喝几杯。”
范玉成也跟着解释,说是一场误会,而黄亮再次表示没事儿。
误会似乎就此解开,但曾旺财觉得哪里还是不对。
第一个不对的地方在,郑义林,他觉得郑义林很眼熟,似乎在哪儿见过;
第二个不对的地方在范玉成和郑义林的态度,他俩虽然热情,但给人一种很明显的有隔阂的味道。
曾旺财确定不是自己敏感,俩人话是对着黄亮说的,但看的最多的却是周梅,似乎就是看在周梅的面子上,才会说这番话。
内心本来就很敏感的黄亮发现了这一点,忽然想到昨天曾旺财说的话,这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兄弟的用意。
进屋,没有点菜环节,看来菜已经点了。
“同志,同志,先把啤酒上上来。”郑义林冲着外面喊道。
啤酒?
这么大的阵仗居然喝啤的?
曾旺财脸色微动,他本以为这俩人非白的不喝。
“白的味道大,回家老头子们要骂人的。”周梅发现曾旺财的表情变化,善意的解释道,“我们一般都喝啤的,不过你们要是喜欢白的你们自己随意就是了。”
“喝什么白的,要喝都喝啤酒,大家都一样。”范玉成说道。
曾旺财本想说不喝的,因为酒量不好,但听范玉成这么一说,干脆不说了。
屋里虽然气氛不错,但明显可以感觉到两个派别,曾旺财他们仨是一边的,范玉成和郑义林是一边的。
啤酒还没有上来,范玉成和郑义林便拉着周梅说话,话里行间说的事情和曾旺财他们平时聊的东西都不一样,没有一件小事儿,全特么的大事儿。
而且,这俩人口气不是一般的大,在他们嘴里,不管是哪个领导,什么级别,一律成了某某某同志。
曾旺财听他们说话,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这些大领导全是他们下级一样。
饭还没有开始吃,曾旺财便没有多少胃口了,要不是周梅居中调节,气氛估计很尴尬。
“旺财,烟来一颗!”林湖阳听得没趣,插不进嘴也不想插嘴,想抽烟一摸兜发现兜是空的。
曾旺财反手摸了摸工具人书包,从里面掏出半包华子,带过滤嘴的,他身上从来没有差的烟,因为一般不去买,只有华子复古。
“抽烟吗你们?”曾旺财的烟盒放在桌子下面,抬头问范玉成和郑义林。
“当然抽,不过我们只抽这个。”范玉成摸出一包比曾旺财的烟盒短了一截的华子出来,掏出两根,看了看脸色有点垮塌的周梅,最终还是递给曾旺财。
“谢了,不过我们只抽这个!”曾旺财拿出华子,抽出一根叼上,其余的都给了林湖阳。
范玉成脸色当场就绿了,装逼没有装成功。
林湖阳咕叽一笑,随后立即忍住,掏出火柴划燃,双手捧着:“旺财哥,给您点火。”
“呜!”曾旺财支吾一声,吸了口很久没抽的烟,回龙,喷吐一气呵成。
“哥们,烟的档次不低啊,你干啥的?”郑义林起身抓烟,话语中有点别的味道了。
“行了,问这多干什么?”周梅适时站出来,“查户口呢?抽你的烟吧”
范玉成和郑义林似乎都有点怕周梅,顿时想起这顿饭是来赔罪的,便都收敛起来,跟刚才一样有说有笑。
不过隔阂已经产生了,怎么可能轻易的消除掉。
周梅倒是和范玉成俩人不同,尽力活络气氛,可惜现在黄亮都看清楚了,没有腆着脸凑热闹,只是时不时跟兄弟说几句话。
不一会儿,上了两个凉菜,同时上了一箱子啤酒。
曾旺财一看,啤酒是四九城的老牌子,五星啤酒,不过这个酒后来没了。
啤酒一开始在全国各地开花,什么青岛、五星、乌龙泉等等,一个地方一个牌子,都受到当地人的喜爱,压根没有勇闯天涯大行其道。
曾旺财的前世同样酒量不咋地,但喜欢喝点啤的,他记得十多岁的时候还能买到一块二一瓶的当地啤酒,后来慢慢没有了,最次的啤酒也是五块钱一瓶。
现在上来的五星啤酒曾旺财没有喝过,好不好喝他不知道,但有一点他大概能确定,这酒的原材料可能、应该没人往里面撒尿吧?
“来来来,哥们,咱们先干一个!”范玉成提出来几瓶酒,分三瓶给了曾旺财他们三个,自己拿起一瓶,也不用什么东西,张嘴用牙咬开了瓶盖,十分豪气。
曾旺财拿起酒瓶,盯着瓶盖看了几秒,最后老老实实的用一根筷子开了瓶盖,以前他也跟范玉成一样用牙,后来去牙科诊所补了牙就不那样了。
开始喝酒,气氛似乎好了点,菜上来之后尤其如此,大家一道吃吃喝喝,话好像也能说到一起去了。
大概吃了一个多小时,范玉成和郑义林俩人喝酒十分豪爽,一人喝了十多瓶,有些醉意。
喝多了的家伙也不一口一个某某某同志了,郑义林拍着桌子说道:“也不知道老头子怎么都喜欢喝白的,啤的多好。”
“话不能这么说!”林湖阳也有了几分醉意,当即反驳道,“我爸也不喝啤的,不是觉得贵,而是觉得没味道,没劲。”
这倒是实话,老一辈很多人不喜欢啤酒,是因为劲道不够,要么不能解乏,要么不能解瘾头。
“呸,那是你爸狗屁不懂,什么叫没劲儿,喝多了一样吐。”郑义林反驳,但喝上头了之后没注意措辞。
林湖阳平时大大咧咧的,跟他爹林海涛相处也是没大没小惯了,急眼也喊老爹老头子,但那是表象,做儿子的天生和做父亲的不懂的如何交流感情,实际上林湖阳是个孝顺儿子。
听见郑义林说自己老爹狗屁不懂,有点上头的林湖阳当即反唇相讥:“你爸才狗屁不懂,咱们说话归说话,别提长”
长辈的辈字还没出口,郑义林忽然发难,提起一个酒瓶,咔嚓拍在林湖阳额头。
这一下太突然了,屋里人没有一个反应过来。
“草拟大爷,你算哪根葱,也配跟爷爷在这儿讲道理”郑义林醉眼惺忪的开骂。
但是,迎接他的是
“我草拟大爷”喝的最少,保持清醒的曾旺财第一个反应过来,二话不说,操起一个啤酒瓶把郑义林给开了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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