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桃朵儿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女,但也毕竟是个名副其实的荧级超维者,遂拉动这厚重的防爆门也不是话下。
当她握住手动摇把的一瞬间,便感觉到门的另一面有什么物体被她触碰到了。
因为手动摇把其构造是内外互通的,也就是说,门内部和外部的摇把是一个连杆结构,不管哪边转动,其另一边也会跟着旋转。
其实内部带有省力齿轮的摇把并不沉重,可愈发沉滞的阻尼感没来由的让桃朵儿心底冒出几丝不安。
“咔嚓嚓——”
滑轮与铰链摩擦的声音在空旷的通道中甚是清晰,而那扇厚重的防爆门,也随之露出了一丝缝隙。
黑暗的缝隙中没有丝毫光亮,还未完全适应光线的桃朵儿下意识放慢了手上的速度,一张俏脸也不知为何爬上一丝紧张。
而在这时,一股冰凉却夹带着极其浓重的血腥臭气突然从门缝中挤了出来!直接撞进了桃朵儿的鼻腔之中。
这股味道夹杂着内脏特有的腥臭味和血液奇特的咸甜味,而又仿佛被高温蒸煮过一般带着某种恶心的腥骚。
就像一块刚从下水道掏出来的抹布,直接按在了她的口鼻上。
强忍着恶心干呕冲动的桃朵儿趁着最后一清明,用尽力气将防爆门拉出一个单人可通过的宽度。
下一刻,她便呆住了…
门口有一个人…
一个死状惨烈浑身是血,歪斜着头颅倚靠在门框上的人!
胸腔被某种外力硬生生撕裂严重变形!数段肠子被缠绕在胳膊上,十根手指尽数被磨得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双腿被不可思议的扭成麻花状!
还有那颗头颅,居然是被生生掰断!只留下一层皮粘连在脖颈上!
头颅是名女性,她大张着极度扭曲的嘴,面露狰狞极度痛苦!随着门开而通风的头颅缓缓摇晃着…
就那样,两人的双眼对在了一起…
而那里,只有两个血淋淋的大窟窿!
下一秒…在桃朵儿的眼里,那人伸长了胳膊向她倒了下来!
不!是向她伸手抓了过来!他要将自己拉入无边无际的血炼地狱!他要将自己生吞活剥!
“啊!!!!!!!!!”
“啊哒!吃俺老孙一jio!”
……
……
“胸腔被整齐剖开,四肢被外力拧碎,脑袋被强行掰断,这这这死状太过于凄惨了吧!”
斯言挥挥手将密密麻麻的腐血蝇赶走,褪下身上的白大褂盖在了尸体上,面露严肃道:“这很明显是有人在虐杀这里的员工啊,要我说你们还是摇点人来吧。”
最后一句话是对冉静说的,可还没等后者回答,被一脚踢在腰眼儿上,搁地上趴半天缓不上来气儿的林子文是抢先一步破口大骂。
“你个乡巴佬干嘛使这么大劲!没被死尸吓死差点被你踹死!哎哟我的腰子哟…疼她妈死了!伤口又她妈裂开了!”
见林子文撅屁股趴地上揉腰,斯言是没有一点歉意,反而一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样子道:“谁让你个大老爷们叫的跟杀猪似的,人妹子看的不比你真切也没啥动静啊?再说了,万一是什么怪兽变异人之类,老子还算救你狗命了!”
“切…那你应该踢尸体而不是踢我!”林子文声音也小了几分,低声嘟囔着,“刚对你有好印象,一脚全踢没了。”
不过该说不说斯言这一脚还真是及时,再慢点的话,恐怕这小子就要和这个胸口大开的美女尸体来次亲密接触了。
冉静冷眼看着这个比他先一步动作的青年默不作声,她的反应速度在焰级里面算是顶尖的,可这家伙的反应速度居然比她还快!
这家伙来这里绝对有问题!
“朵儿没事吧。”冉静也闻到了从车间内部飘出来的混合臭气,皱着眉头将还处于呆滞状态的桃朵儿拉回了身边。
“没…没事…”桃朵儿后知后觉的摇摇头,同时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那里,一团柔和的白芒渐渐隐去。
桃朵儿又抬头看向冉静,嘴唇颤抖脸色苍白带有哭腔的呢喃道:“静姐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我看到它了…它竟然是…”
“好了没事了…”冉静温柔的抚摸着桃朵儿的脸颊,却发现白嫩的俏脸已被汗水完全浸湿,她柔声安抚道:“这个事情先不要想了,咱们回去再说好不好?”
“不!静姐我现在就要说!”
莫名的,桃朵儿罕见变得固执起来,她用力摇晃着冉静的胳膊,眉宇间的急切与恐慌间接证明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静姐!上官叶他!马上通知严队回来!要不然咱们都要死在这!快啊!”
见已经快要哭出来的桃朵儿,冉静苦涩一笑,她也是有心无力啊。
那个严队…她早就联系不上了…
见两个女人突然间变得如此怪异,斯言也是有些搞不清状况,不过还是让他从对话中找到一丝端倪,似乎这个留着双马尾的漂亮少女看到了一些什么,但是…她看到了什么呢?
“一种摄人心魄恐惧无比的邪恶智慧生命体啊!上官叶把那个东西放出来了啊!”
“轰——咔咔咔!!”
终于,在桃朵儿声嘶力竭的将这句话喊出的同时,几人身后那扇粗壮厚重的防爆门如被炮弹穿透的纸盒子般瞬间支离破碎!
一枚巨大的豁口将整扇防爆门一分为二!而紧随其后的便是一道粗壮的紫红色能量束,如脱缰野马般疯狂啃食着周围的一切!
“晚了…完了…”
少女双眼无神的呢喃一句,跌倒在一只残留的手掌旁边…
……
不知从何时起,天空阴霾沉闷,翻滚着的铅灰色云层压的人喘不上来气。远处稀疏却清晰的闷雷预示着一场大雨即将来到,或许,对这个已经快被焚尽的加工厂是件好事吧…
斯言冷着脸感受着略微清爽夹杂些许泥土气息的凉风,言简意赅的对冉静说了一句话。
一句在短短半个小时内她已听到两遍的话。
“先走。”
冉静复杂的看了一眼这个嬉皮笑脸满嘴跑火车却在关键时刻站在他身前的男人,似乎…和那个人有一丝熟悉。
冉静小心翼翼的拾起那仅剩的半截手掌,轻咬嘴唇的她眼眶已经湿润,但还是故作坚强的将其放进液氮罐内,氮罐闭合后,一个红色的名字缓缓浮现。
【林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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