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削弱了这场灵怨的所有厉鬼,所以这一晚,比想象中还要平静。
次日,清晨。
一辆驾驶座没有车门的轿车,飞速驶出云影镇。
人流量大、地域广的好处,就是可以为他们打掩护。
仅凭十几个有能力的人,是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彻底掌控一座几万人口的小镇。
更别提这里除了永夜成员以外,还有着非常多的新晋天眷者这些人如果自发性团结起来,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但即便这样,林源他们还是不敢赌,选择一清醒过来就充当了一把五星好市民,抢了一辆车先把苏远运出去再说!
“唰——”
一颗棒球笔直划过,随后一个中年男人直挺挺的栽倒在草地上。
“院长!”
小林老师惊呼一声,立刻冲上前去,当看见院长只是青了一只眼后,拍拍胸脯:“吓死我了,我以为死了呢。”
“你讲话可太有情商了小林,之前实习不顺利也未必是老板的错。”院长生无可恋的注视着蓝天,喃喃道:“我居然连七岁小孩的球都接不住。”
“别在意院长,你不是菜,只是太老了。”小林老师安慰道。
“还好吧,我才刚四十。”
“小远才七岁呢。”
“”
远处,苏远有些抱歉的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院长我是不是不太适合打棒球?”
“不不不,你简直就是棒球界万中无一的天才。”
闻言,院长急忙拍拍屁股从地上爬起:“你的运动天赋太棒了,只要我稍加培养,你以后一定能当全国不对,全球冠军!”
“对啊小远!”小林老师急忙摆摆手:“你可千万别和其他小朋友一起踢足球,你会把他们踢死的!”
“院长抗造,你跟他玩就行了。”
“哥,你托我上去。”
孤儿院的围墙前,七岁的苏愿穿着印小红花的白裙,灵动的大眼睛扑闪扑闪,转头脆生生说道:“我带了钱,咱们去买臭豆腐吃。”
那钱是她平日里积攒的零花钱,几张皱巴巴的小票被她紧紧攥在手心。
苏远走上去,双手稳稳地托住妹妹纤细的腰肢,轻轻一用力,帮妹妹翻上围墙。
而后,他仰头望着高高在上的苏愿,问道:“那我怎么办?”
苏愿眼珠滴溜溜一转,小脑瓜飞速运转,刹那间妙计上心。
只见她两手像小钳子一般牢牢扒住围墙边缘,两条小腿晃晃悠悠伸下来,笑嘻嘻道:“你抓住我的腿,我拉你上来。”
“你确定?”苏远犹豫了一下,还是后退两步,深吸一口气,撒开腿助跑,紧接着纵身一跃,双手精准地抓住妹妹的脚踝。
苏愿小脸憋得通红,使出浑身解数往上拽,嘴里还念念有词:“一二,一二”
她竟然真的能把哥哥拉上去。
这对兄妹的上墙方式,整个孤儿院无人可以效仿。
刚下围墙,苏愿就像只欢快的小鹿,蹦蹦跳跳地在前面领路,苏远则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时不时伸手替妹妹拨开挡路的树枝。
微风拂过,裹挟着臭豆腐独特的 “香” 味悠悠飘来,兄妹俩的脚步愈发急促。
街角的臭豆腐摊前排着不长不短的队,热油 “滋滋” 作响,炸得金黄酥脆的豆腐在锅里翻滚,老板熟练地捞起,戳破外皮,灌进特制的酱料,瞬间,香气四溢。
苏愿踮着脚尖,眼巴巴地盯着锅里,小手不自觉地拉扯着苏远的衣角。
苏远见状,宠溺摸摸妹妹的头:“别急,待会我吃六个,你吃一个。”
“凭什么?”苏愿不服气的抬头:“这是我的钱!”
苏远只觉脑袋 “嗡嗡” 地响,眼前的世界混沌不堪,身子也软绵绵的,被周围慌乱的人群推搡着往前走,耳边是小林老师焦急到近乎沙哑的声音:“着火了!孩子们,不要抬头看,就往前走,快走”
苏远强忍着眩晕与不适,努力在浓烟里撑开眼帘,目光急切地搜寻着妹妹的身影。
视线被滚滚浓烟层层阻隔,眼前只剩影影绰绰的灰暗轮廓。
明明小林老师说着火了,可他却感觉非常的冷,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冷。
“小远,你跑得快,一定可以跑出去,不要回头看。”
“哥,走不掉了,我会保护你的。”
“记得以后拿到全球冠军,获奖感言上要加一句:感谢李成刚院长对我的栽培,如果不是他发现我的天赋,就没有今天的我。”
医院。
头上缠着纱布的苏远,坐在病床上,望着窗外发呆。
孤儿院没了。
毒舌但心地善良的小林老师没了。
陪他玩棒球的院长没了。
离别的伤感总是伴随着他,苏远从小就知道,这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人生不相见。
病房宽敞明亮,窗边的绿植在阳光下轻轻摇曳。
按理来说,像苏远这种没有家里大人为其缴费的孤儿,医院是不会安排这么好的单人病房的。
“吃饭了,小远。”
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一个中年护士阿姨微笑着端着餐盘走了进来。
苏远盯着面前的餐盘,突然抬头说道:“我还要一份。”
“为什么?”护士阿姨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我妹妹还没吃饭。”苏远说道。
护士阿姨深吸一口气,这孩子一直这么怪,所以其他年轻点的护士都不敢来送餐。
她们的统一口径是:“这孩子说话太渗人了。”
其实,如果至亲之人在近期死去,那么在情绪极度悲伤下,出现一些幻觉是很正常的事。
可问题在于
护士阿姨一脸认真的告诉他:“你没有妹妹。”
“我有。”苏远同样一脸认真,他指向房间角落:“妹妹就在那里,她正对你打招呼呢。”
护士阿姨:“”
一个月后,苏远转入精神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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