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柳嫖在樊哙家的一举一动,韩翊听得目瞪口呆,也只有那个二愣子吕媭才能把她绕得服服帖帖的。
当然了,这些个消息,是陈平亲自告诉他的,是刘邦让说的。
“她跟吕媭说要把戚夫人好歹做成是当年洛阳名动华夏的真娘?”
韩翊觉得好笑,看来彭城那头还真不知道戚夫人就是真娘的事呢。
陈平眼带笑意。
“那王上打算怎么办?是让管夫人领了那个名头,还是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陈平没有吭声,上头的决定,他不便说。
“让我猜猜,戚夫人有子,管夫人无子……”
韩翊也只说了一半,其中的轻重利弊,明眼人一看就明白。
刘邦这头的事,自有大把的能人去处理,韩翊现在最头疼的就是在彭城被虎口逃生的梁家人追杀的事。
都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梁家人是项羽屠的,人家敢在项羽的眼皮子底下动手,在不是彭城的地方,他们就更敢为所欲为了,逼得韩翊很有危机感。
“王上说了,你把柳氏弄到这头来的事办得很好。”说罢,陈平就要离去。
可不能这样!
韩翊一把抓住了陈平的衣袖不撒手,“那个梁家,王上打算怎么处理?”
陈平一点一点地扯回来,“还能怎么处理。项羽要收拾梁家的时候,我们都没有知会他们,现在还能护着他们不成?
梁家再有底蕴,不能一心一意地忠于主上,莫说现在梁家败了,就是极盛时期的梁家,王上也不会要的。”
陈平也在打起了哈哈,韩翊要的,可是刘邦不遗余力地剿灭梁家余孽的话呀。
“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连苟延残喘之辈都解决不了,王上凭啥把那么些好处给你?”
这是要自己剪灭那些人么?韩翊苦笑着摇摇头。
回到住处时,天已经快黑定了,给自己倒了碗热水,正要喝时,却闻着味不对,他朝四周围打量了一圈,眼神回到案几上时,却发现跟前多了一个人。
是死于田荣之手的周推的父亲,当年濮阳的军市令。
“小子,见过大意的,但没见过你这么大意的。餐食和水一旦离开自己的视线,就不能再用了,连这点警惕都没有,这些年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军市令的笑容温暖敦厚,而且不再是乱葬岗旁的那般打扮。身上穿得整齐干净,头发梳得整洁,油光可鉴的,不排除有滑倒苍蝇的可能。
韩翊知道他已经超脱了,很为他高兴,
“还打算再生一个几个孩子吗?”
军市令笑了,“可以啊。我看那个柳嫖就很不错,该大的地方都不小,长得漂亮,还有主见。要不你介绍她给我认识一下?”
这军市令,净在给自己出难题,现在刘邦发话让樊哙纳了她。虽然不知道樊哙喜欢不喜欢她,但就从心底里说,有哪个男的会忍得下把脏手伸到后院的那口气?
韩翊笑笑摇头拒绝。
“大侄子,不会让你白帮忙的,你帮我接上她的线,我全力协助你灭掉梁家余孽,如何?”
军市令眨巴两下眼,抛出了最有诱惑力的饵。不过他没有告诉韩翊的是,这是项羽下的令。因为梁家的幸存者不但在彭城追杀过韩翊,还到处给楚军添堵,让项羽没法安生。是项伯让他跟韩翊联手的。
把自己的任务说成人情,军市令已经不只一次这样做了。当然,以前是对其他人,现在是对韩翊。
韩翊正要答应,并寻思着在军市令这多要点好处,并且想在这场诛灭战中占据主导地位时,脑海中突然回想起当初在乱葬岗时他困窘的样子。
当初他一个人办不到,现在对于处理处于江湖之远的梁家人怎么就这样自信?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韩翊搓搓下巴,为难地说道,“叔啊,咱能放下还是放下吧。那梁家人吧,不是咱杀的,没必要引火上身。”
军市令对韩翊的虚伪很是不满,他的声音拉得又长又响,“韩公子,不是我说你,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说你没杀过梁家人,那梁掌柜的头,是你割下来交给项王的台?”
不好,这老货,为了复仇,把自己给卖了。韩翊拔出绑在腿上的尖刀,就要离席,却不料门被人从外边锁进来了。
他惊恐地看向军市令,他却在那悠闲地喝着茶。
如果韩翊没猜错,门外有大把手持利刃的梁家人。
“该死!老年丧子的军市令早就心如死灰,这时候为复仇已经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程度了,又怎么会再存温暖呢?还是韩翊太天真了。
他在计算着现在所处的二楼到一楼再到楼外的距离和路线,不料这时楼上楼下却突然闹哄哄的,不断有人闹着要出去的样子。
着火了。
照这态势,韩翊可以想象得到,是有人故意放的火,这火对于已经心死的军市令来说不算什么,可韩翊还有自己的父母妾室们和儿子要养,自己死了,他们可怎么办呀。
看着从门缝还有窗户处进来的白烟,韩翊终于着了慌。
这正是军市令要的效果,不过他仍在喝着茶,手里还在转着耳杯。虽然他也心慌,但这是拿捏韩翊的最好时机。
韩翊走近了他。
不过不是低头,他脱下罩纱,夺过军市令手上的茶壶,整个地把水倒在上边,让罩纱湿得透透的,再绑到口鼻处,然后挑了烟气相对比较轻微的那几处,顺着柱子一跃而下,当然,他左手和右手上的尖刀不停地扎在木头柱子上,大大地降低了他在下坠时的风险。
这条街上,楼挨着楼,还连着无数的人家,大街上到处都是人,逃祸的,取水的,端水过来的,还有拿着其他救火用具的,乱成了一锅粥,韩翊只想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挤在人群中往远处遁去。
直到到了一湖边时,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怎么样,考虑好了没,要不要帮我这个忙?”军市令的口气比方才在楼里和软了些。
“这人,是属精怪的吗?”他是怎么从火灾现场逃出来的,比自己还快。最重要的是,军市令一点都不喘,也看不出丝毫狼狈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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