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桑博摔进空间门的那一刻，钟空也恰好脱离萨图纳斯构筑的虚假的世界观。
讲桌、黑板、洁净明亮的教室，一切虚幻之物全部消失，只留下尚未从幻觉中清醒过来，仍以为自己是监考老师的砂金和真理医生，以及认为自己是三好学生的约阿希姆。
还有后边站着的，因为‘考试作弊’而被监考老师当场抓住的二火和西里。
钟空晃晃脑袋，他感觉手里还有什么东西，定睛一看，原来手中之物是一根碳素笔和一张数学试卷。
揉搓着笔和试卷，又揉揉眼睛，钟空这才确认这两样东西是实物，而不是幻觉。
钟空有些惊讶，合着萨图纳斯还真给他们找了份卷子。
真是个怪人。钟空想。
轻揉太阳穴，钟空现在的状态不太好，就连他手上戴着的网文光环的光芒也暗淡了许多。
不知是萨图纳斯的模因干扰，还是因为看到卷子就想睡觉的缘故，钟空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昏昏涨涨，眼皮沉重，仿佛一整天没休息过一样，困得他只想趴地上睡觉。
但钟空知道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
他用力睁着眼睛，集中精神把自己的视线聚焦到手中的碳素笔和一题没写的卷子上。为了让自己的脑子清醒过来，钟空一咬牙，使劲扇了自己一巴掌。
事实证明，疼痛让他摆脱了睡魔，但同时吸引了两位‘监考老师’和萨图纳斯的目光。
“这位同学，自残并不能让你考高分。”真理医生开口。
一旁的砂金注意到钟空手上的空白试卷，他没好气地说，“一个题都不会写，看来你上课没把脑子带来。”
经常和真理医生打交道的砂金也学会了毒舌。不过钟空在老师眼里是差生，经常被各个老师训斥，挨批挨习惯了，砂金的刺话对钟空来说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那个，两位老师。”
钟空看了眼真理医生身后的萨图纳斯，对方似乎没发现自己已摆脱他的控制，他紧抿着嘴，低头摆弄网文光环。
网文光环实现的愿望的方式很随机，也有一定几率会坏事，但是只许愿让大家摆脱幻觉的控制，早些找到其他人，就这一个小小的心愿，即便出了异常情况钟空也能处理。
只可惜萨图纳斯没给他许愿的时间。
“你们记不记得我们之前……”
“考试作弊，出去罚站。”
萨图纳斯打断了钟空的话。
钟空一愣，他刚才是想过作弊，但他还没来得及实施就清醒了。
刚要说什么，只见萨图纳斯一把攥住他手腕上的网文光环，稍微点了两下就把钟空选中的心想事成模式关了。
“其他人继续考试。” 萨图纳斯半威胁半劝诫道，“你过来一下，我有事要说。放心，我暂时不会伤害你们。”
“暂时？”钟空丢下笔和卷子，双手紧握支离剑摆出一副防御姿态，“我不信任你。”
“随你便。”萨图纳斯把钟空拉到一边，他捡起地上的隐身衣递给对方，淡定的回应他说，“时间拖得够久了，我的目的也达到了。之后我不会再妨碍你们。”
“什么意思？”钟空不明白萨图纳斯在说什么，“什么拖延时间？”
“别误会，我们是希望你们弑神成功的一方。”萨图纳斯解释道，“要是你们进度过快，提前掐断三长老的成神之路，没有神诞生，也就算不上弑神，这会让我们很难办。”
这下钟空听懂了，他有些生气：“提前扳倒大坏蛋有什么不好，不都是拯救了仙舟人民？难不成你们不顾别人死活，只想让我们费劲心里为你们表演一出弑神的戏码？”
“确实如此。”萨图纳斯平静地说，“我们想测试你们和这个世界是否有被保留的价值。”
钟空有些懵：“……什么意思？”
“啧，你比空笨多了。”
萨图纳斯一脸嫌弃，果然同位体之间再怎么像也不是一个人。
“如果你们弑神失败，就说明你们没通过主神对你们的第一道考验。”
萨图纳斯耐心解释道：“比如你现在上初中，中考相当于你的第一道考验，考得分数高才有学校愿意收你做学生，考的太差上不了学就自己想办法另谋出路。”
“但对于一般的家庭来说，靠自己另谋出路直到自己打拼出头的难度稍高一些。”
“你的意思是，我所穿越的崩铁世界相当于没什么人脉的普通家庭，要是我们弑神成功，就相当于被主神收编到他的队伍里。”这下钟空听明白了，“但如果我们弑神失败，主神就会放弃这个世界，我们跟这个世界就只能自求多福？”
“差不多，但你们需要通过所有考验才能被主神收留。”萨图纳斯点头，“现在新的不朽星神已经诞生，只不过他还没发育完全，你们的弑神大业勉强完成了一半，”
钟空沉默，他攥紧拳头，像是在为自己打气。
“好，你说你不会再妨碍我们，那请你把砂金他们从幻觉里放出来。”
“没问题。”
说着，萨图纳斯摆摆手，‘监考老师’和‘学生们’终于想起来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
众人揉揉脑袋，和钟空一样，他们的脑子也是昏昏沉沉的。
“我该走了。”萨图纳斯走到约阿希姆身边，像来之前那样把她拎起来。
“等等，桑博呢？”钟空拦住对方问道，“还有你手上的又是什么？”
桑博消失的前一秒，钟空看到萨图纳斯的手臂穿透了桑博的胸膛。虽然知道桑博的自愈能力比游戏里的他强了不少，但钟空还是不放心。
“桑博在天上的战舰里，他没事。突然出现的空间门跟我没关系。”萨图纳斯回答，“至于我手上的东西……”
看了眼手中还在跳动的黑色的心脏，萨图纳斯开口：“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
“我只看到了一个数学公式。”真理医生紧皱眉头，“eix=sx+isx，这是异世界的欧拉公式。”
“你好像并没有完全解除你对我们的精神催眠。”砂金补了一句。
“你怎么说话不算话？”钟空很生气，“说好不妨碍我们弑神，快把催眠解除了！”
“五分钟后解除。”萨图纳斯看了在场的小孩子们一眼，“抱歉，我手上的东西跟墙角那一坨东西过于血腥，不适合让孩子们看到。”
二火挠挠头：“所以你就手动打码？”
“嗯。”
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萨图纳斯离开后，身为成年人的真理医生和砂金最先摆脱他的催眠，只是孩子们还是看不清墙角处放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西里很好奇：“所以那墙角那边堆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线性代数。”真理医生说，“想学我教你，但现在我们该干正事了。”
“不是，我想问那个龙角怪人到底给什么东西手动打码。”
看着墙角处那步离人血肉模糊的尸体，砂金揉了揉西里的脑袋，“他骗你的，那就是线性代数。好了，我们该走了。”
“先联系桑博大哥吧，呃，好像就我手里这件隐身衣的通讯器还能用。”钟空清了清嗓子，“喂喂，能听到吗？”
——
【ps：下一章节周四半夜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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