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选择了让‘三外婆’守夜。”
钱老思考着顾时这么做的动机,很快他就想明白了其中的细节。
“的确,让对方留下来守夜是最保险的选择,把赌不起的规则变得可以用实际行动进行影响。”
“而且,他居然能说服‘三外公’……”
钱老看着从其他国家的解密者那里传来的情报,除了顾时之外,也有不少解密者在和三外公交流时发现了三外婆的守夜与规则上的矛盾。
他们当中有的人没有选择去干涉这件事,大概是认为三外婆守夜与否并不会直接触犯规则。
但也有人选择去说服三外公。
可惜的是,三外公的态度立场很是坚决,很多人都无功而返。
成功说服了三外公的,目前来说只有顾时一个人。
“这小子,怎么突然长脑子了?”
钱老可不觉得顾时是一个很会说话的人,虽然他很挺机灵,但嘴皮子功夫可以说是一塌糊涂。
“莫非又是因为他的精神问题……?”
钱老可还没有忘记自己的那个猜测,即顾时能够在短时间内提高思辨能力,但是副作用会带来精神问题。
思辨能力提高会导致精神问题的出现,难道出现精神问题反过来也能迫使思辨能力提高吗?
钱老不由得抚首掩息,脑子里又回忆起了瓦列里医生的诊断报告。
“真的不会影响怪谈的解密吗……”
“钱老钱老!”
王伟杰递过来一份报告,上面还留着打印机的余温,显然是刚刚传过来的信息。
“又有一个解密者成功说服三外公了。”
“嗯?谁?”
钱老接过报告,瞥了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不怎么受赛里斯待见的国名。
“曰本……他们这次的解密者是个小姑娘对吧?”
“呃,是的。”
“她是怎么说服三外公的?”
王伟杰有些犹豫,在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他还是对钱老说道。
“钱老,您好像有个女儿吧?”
“这你不是知道的吗,怎么了?”
“那您应该知道,被女儿追着摇手索求什么东西的那种感觉吧……”
“……我明白了。”
钱老看向报告上的详细内容,曰本这个叫安室奈诗织的解密者通过各种找人聊天知道了“自己”和大部分亲戚的关系情况,在得知三外婆守夜事件并和顾时得出同样的答案后,她仗着“自己”从小和三外公就很亲近,一直追着三外公求他让三外婆参加今晚的守夜。
这还不是最雷人的,最雷人的是她居然真的成功了。
果然讲道理还是打感情牌更好用吗……
如果顾时也是一个女孩子,会不会这招也好使呢……
钱老无语地往下看去,却发现诗织的撒娇式说服法居然还问出了一个连顾时都没问出来的情报。
“你爷爷在临终前,还特地交代过当时在场的我们几个一句话。”
三外公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决定尊重诗织作为孙辈的知情权。
“我七天后回来,这几天你们要小心。”
…………
顾时在帮三外婆说服三外公后就开始思考怎么让三外婆顺利地度过这个夜晚。
如果三外公不让三外婆守夜仅仅是出于他对三外婆身体的担忧的话,那么只要想办法让三外婆能够扛过通宵就行。
当然这个抗自然不是让三外婆硬扛,而是通过别的方法让三外婆能够保持清醒。
譬如顾时曾经就听朋友说过,他在给自己外公守夜时,就和同样守夜的几个亲戚打了一晚上麻将。
这的确是一种保持清醒的方法,但是这真的没问题吗?
灵堂要保持肃穆,像多人娱乐这样的活动大概率是不能玩的。
顾时想到的第二个办法就是他当时忽悠三外公时说的,提前睡够。
可这个办法并不一定有效,人该困还是得困。
思来想去,顾时还是没找到一个很好的办法,能够保证三外婆一定不困。
“难道真的要看三外婆自己吗?那跟直接不让她守夜有什么区别。”
顾时坐在灵堂门口的塑料凳上,双手托腮,愣愣地发神。
“如果是阿蒙的话,他会给出一个什么解决方法?”
顾时回忆着阿蒙的语气,用手推了推单片眼镜,压低嗓音轻笑了一声模仿道。
“呵呵,既然想让她不困,那让她没有困的感觉不就可以了吗……吗?”
突然,顾时的脑子灵光一闪,他好像真的找到了一个办法。
让三外婆不困,那就直接偷走她困的感觉不就行了吗?
可是困的感觉是持续产生的,如果要一直偷的话,未免消耗也太大了。
诶,那能不能把别人清醒的感觉偷过来,然后还给三外婆,这样她就不会一直产生困的感觉了。
可是会不会影响到她的身体,毕竟她虽然不困了,但是身体本质上还是没有得到休息。
不过,我就是在考虑如果三外婆提前睡够了还是犯困该怎么办。既然这样,那就两个方法并驾齐驱得了。
让三外婆提前休息,再在她犯困时给他清醒。
这样既照顾到了她的身体,也可以让她一直保持清醒。
顾时马上就从塑料椅上弹了起来,眼神里满是兴奋。
“原来模仿阿蒙真的有用!”
在心里默默感谢了一下已经离线许久的阿蒙,顾时摩拳擦掌地就准备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
但马上,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我该怎么偷走别人的清醒和三外婆的困意?”
别忘了,虽然他现在可以使用阿蒙的窃取能力,但他没有被教过,更没有实际操作过。
窃取想法这个能力听着就非常玄乎,和它属于同类型的窃取困意那更是重量级。
就像三维生物无法想象出四维世界一样,顾时同样无法想象出该怎么样才能做到窃取困意这件事。
每次看阿蒙使用能力时,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我想那么做,于是我就做了,并且我做到了”,仿佛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到底该怎么做呢……”
顾时看了看周围,打算先找个东西从最简单的窃取开始练练手。
“好,那我就这么去和他说。”
顾时听见声音回头看去,他看见父亲从灵堂里走了出来,嘴里叼着一根烟,右手正把一包半瘪的烟盒从丧服开叉处塞进裤兜里。
眨了眨眼,顾时找到了试验对象。
“吸烟有害健康……”
顾时站在原地,等着父亲走过自己身前。
因为他刚才就是坐在门口,父亲从灵堂里边出来,一定是右侧身体对着自己的,他根本不用去移动自己的位置。
等到父亲渐渐靠近自己,顾时若无其事地看向别的地方,脑子里一直想着自己要窃取那个烟盒。
很快,一股烟味扑过顾时的身边。在感受到那种明显的有人走过的感觉时,他立刻将手往前一伸,保持着窃取烟盒的念头,他探手一抓。
其实顾时根本不确定自己的手到底有没有到裤兜的位置,甚至丧服在移动时就会自动把裤兜那个地方遮盖起来,如果正常去摸的话根本碰不到裤兜,更别提去拿到里面的烟盒了。
但就是在顾时的手往前一抓时,他感觉到自己的手不知从何处捏到了一个瘪瘪的盒子,他的手一合,那个盒子就瞬间落入了他的手心。
连他本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手就已经收了回来。
他低头缓缓朝自己的手里看去,只见那个半瘪的烟盒赫然出现在了自己手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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