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旅途在一场简单的小睡后便抵达了终点,当顾时在沙发上睁开眼,坐起身子向着窗户外望去,他就已经可以看见外面如积木建筑一般的城市。
“已经要到了?”
顾时睡醒的动静刚好惊动了在休息舱里等待的乘务员,趁着对方来给自己送水之际,他向对方询问了一下着陆时间。
在得到距离落地还剩不到二十分钟的答案后,顾时也就放心地安坐在座位上等待降落。
跟随在专机两侧的护卫机不知何时消失了踪影,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不只是将顾时护送出国那么简单。
事实上为了这次史无前例的解密者大会,各国在空域防御条例上都进行了一定的退让,允许各国可以让自己的战斗机护送自己的解密者进入他国境内。
当然,前提是战斗机护送的对象是且只能是解密者。
本来按照这个条例,赛里斯空军其实是可以一直护送顾时落地的。但始终出于对他国主权的尊重,空军的各位并没有跟着顾时落地。在进入思维泽兰德的领空后,空军就同时和对方的空军完成了交接,只保留了两架战斗机跟随,并且在顾时落地的过程中,保持在高空进行观望而不是一同靠近地面。
在确认顾时按照预定飞行路线朝着机场着陆后,赛里斯的护航机才彻底离去,将接下来着陆过程中的安全交给了思维泽空军。
在诡异降临前,思维泽兰德自称为一个永久中立国,因而他们的军事力量并不强大,实行的也是民兵制,没有建立大规模的军队,只保留了基本的反抗能力。
但是在诡异降临后,思维泽兰德作为一个内陆小国,其深知今后的国际法可能会与过去发生极大不同。
虽然在诡异面前,全世界尽量保持着团结一致,但谁也说不好万一哪一天,某个超级大国在濒临灭亡的时候会不会做些一荣己荣,一损俱损的事情。
所以为了自保,思维泽兰德也是抛弃了万年中立国的身份,开始建立起了正规的武装力量,因而如今的思维泽空军还是可以得到赛里斯信任的,这也是他们能放心得把顾时落地的安全交给他们的原因。
话不多说,顾时没感觉时间过了多久,舷窗外的景色就很快地迫近了地面。
远处的建筑物连成一片地向后飞去,一排排种植在道边的绿植也化作了一条绿色的丝带,与下方有如传送带般飞驰的跑道相互映衬。
飞机已经放下了起落架,稳稳地与地面接触,顾时基本没有感觉到落地那一瞬间的颠簸。
经过一段滑行距离后,在刹车与发动机反推的帮助下,专机终于停下它庞大的钢铁躯体,载着它的乘客安全地抵达了日内瓦国际机场。
顾时并没有马上下飞机,他被乘务员告知还需在飞机上等待一会儿。
他对此并不急,因为他还可以感觉到飞机正在往别的地方慢慢地滑行过去。这一方面是为了清空跑道以便其他飞机的降落,一方面想必是各国解密者有特殊的专用地点,而此时的专机便在前往那儿的路上。
刚好有这么一段空闲时间,顾时就给乘坐另一架专机的分析小组成员发了个消息,以告知对方自己已经着陆。
几乎是秒回的速度,顾时还没退出消息界面就得到了回复。
对方告诉他他们早已着陆,此时正在停机点等待顾时的专机开过来。
看来分析小组的成员飞得比自己要快很多,这可能是为了确保解密者的安全所以才牺牲了一点时间吧。
但事实上如果顾时知道露西亚那边的情况,他就可能会对这个猜想持有一定的保留态度。因为他们开着的那架军改公务机就在刚刚,以每小时一千二百公里的速度抵达了日内瓦,硬生生将正常情况下是三小时左右的飞机时间缩短到了两个小时,可谓是凶悍至极。
约莫十分钟后,顾时才感觉机身彻底停了下来,想来是终于到达了停机点。
“顾时先生,请到这边离机。”
乘务员小姐微笑着小步走来呼叫顾时离机,顾时看了她一眼,发现对方就是之前自己窃取想法时吓到自己的那位。
他咽了口口水,礼貌地回应了一声。
在站起来的同时,他问道。
“你好,请问我的行李……”
“您的行李会由专门的人员为您送到酒店,您可以放心哦。”
顾时闻言点了点头,暗地里则悄悄地对着她的想法一偷。
“唉,可惜送行李不是我的工作范围,我也没办法接触到货舱,不然真的好想看看顾时小哥的行李箱长什么样呀,要是能摸一下打个卡就更加……啊啊啊啊!”
“……”
顾时扶了扶单片眼镜,保持着自己的笑容不崩溃,跟着乘务员小姐的指示走到了舱门前。
对方颇有些依依不舍地瞄了自己一眼,然后才扳动了舱门手柄。
飞机舱门在一声闷响中向外一弹,露出外界的一丝光亮。随后,乘务员小姐将它向右边用力一推。
亮堂的光芒一下子从舱门涌入,顾时在那一瞬间偷走了自己部分的光感,让自己不会因为突然的强光而导致短暂失明。
不过这也直接导致了顾时更早地被外界的景象震撼到。
只见一条宽阔延长的红地毯从飞机下面铺出,一路直通到前方准备好的几辆黑色高级车。
红地毯的两排,着装正式,身姿笔挺的仪仗兵各站成一列,昂首挺胸,持枪握拳地一动不动。在他们身后,还放置着许多礼炮,显然是迎接解密者的一环。
远处的红地毯上,已经站着一群西装革履的人物,想来可能是思维泽官方的人员,亦或是联国的相关人员。
在那群人里,有几个穿着便装的人格外显眼,顾时不用细看就能猜到他们就是早自己一步着陆的分析小组成员。
而在更远处,还能看到一条被拉长的警戒线,以及在警戒线外侧那蜂拥而上,彼此拥挤的记者群体。
不过在警戒线这一侧,每隔五米就有一位安保人员站着阻止媒体记者向前,每隔四个安保人员就有一位手持防爆叉与防弹盾牌,并且每一位安保人员全部持枪,安保力量可谓是空前。
“真是壮观,以往这个视角应该是国家领导人才能体会的,而我的视角应该是那些媒体记者的视角才对……”
但实际上,思维泽兰德针对解密者的安保措施其实早已超过了对他国前来访问的国家领导人的安保等级,这自然也是各国一致做出的决定。
毕竟在过去,一位国家领导人在访问他国的过程中遇害虽然会造成严重的国际关系冲突,但实际发生战端的可能性并不大,而且对于其所属国家造成的损害也会实际因为领导人的能力而参差不齐。
在过去仅是这样,那么在如今国家领导人遇害造成的危害就远远无法和解密者相提并论了。
毕竟一个优秀的解密者是真的可以给其所属国家带来长治久安,而这样一个解密者遇害是真的会对国家造成不可估量的严重损失。
顾时感到了些许不适应,这并不是坏事,相反,这反而体现了顾时良好的人性状态。
他深吸了一口气,等到舷梯移动到舱门口固定,淡定地迈过舱门,踏上了舷梯。
他一步步地走下台阶,舷梯并不高,只需十步便走到了最底端。
当顾时踩到红地毯的那一刻,站在两侧的仪仗兵在一声领头的高呼中集体对着顾时一个敬礼,并用炯炯有神的目光看着他,对他行着注目礼,同时在仪仗兵身后的礼炮紧接着拉响,以喧天的声势欢迎顾时的到来。
“还得是老欧罗巴,就是体面……”
顾时冲着两侧的仪仗兵笑了笑,然后便沿着红地毯往前走去。
还没走多远,等待在前方的分析小组成员就已经按耐不住地迎了过来。
“时爷,你终于到啦!”
刘洋冲在最前面,嘴里念叨着连顾时都想不明白他是怎么叫出来的尊称,把自己叫得像个小说里德高望重的掌门一样,而且还是那种注定活不了太久,会成为主角成长的补给品的掌门。
“小刘,跑那么快当心被卫兵当成刺客,你现在虽然没剑但还是步履入殿哦。”
缓步走在后面的林晓妍不急不忙地对刘洋说着,后者在来到顾时跟前的时候就刹住了脚。
“你们到的可真早。”
顾时扫过在场和自己随行的分析小组成员,发现自己熟悉的就只有刘洋和林晓妍二人。
钱老的那个助手小哥王伟杰没有跟过来,估计他也是因为要辅助钱老处理公务而抽不开身。
和分析小组的几人随口聊了几句,顾时便和他们一同向前走去。
没走多远,他们就走到了迎接团的近前。一个个服装正式的工作人员倒是也有秩序地先后和顾时握手,并用勉强听得过去的中文向他表示着热烈的欢迎。
“顾时先生你好,欢迎你来到日内瓦。”
“你的到来是我们的荣幸,一位传说解密者能给我们带来更多希望。”
“你是世界的英雄,请允许我向你表达敬意。”
不要说外国人说话直白,但有时直白的语言也能带来不小的情感冲击。
不过顾时在之前经历了几次的吹捧后已经拥有了极高的耐受力,特别是在知道那些神化自己的言论后,这些正常的赞美在他听来是如此的轻盈悦耳。
一一和他们礼貌地颔首回应后,顾时在接待人员的邀请下朝着专车走去。
向前走便离警戒线更近了一些,即使顾时距离它仍然很远,但他还是听到了从警戒线那边传来的人群的哄闹声。
各种听不懂的语言夹杂在空气中,顾时这时才意识到了自己身处外国的交流难题。
这毕竟是自己第一次来到国外,仔细想想看还是有点小激动的,以至于他之前忽略了交流上的问题。
虽然他英语还算不错,大一就搞定了cet-6,在成为解密者前还在准备雅思考试,但在欧罗巴这里,只会使用英语还算欠缺了。
于是看着那些哄闹的媒体记者,顾时稍稍思索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做些什么,便对记者们伸出手去。
在外人看来,顾时的这个动作是在向记者招手表示亲切,并且他被抓拍的这个镜头后来还在当天登上了各国新闻的热门板块。
可实际上,顾时是在窃取那些记者的语言能力。
“好镜头,快拍快拍,我一定要拍到最好的……最好的……(我怎么好像不会说母语了?)”
“听着,喊大声点,争取得到顾时先生更多的回应!这样我们就可以(胡言乱语)”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没听(胡言乱语)”
“顾时先生!请看这(胡言乱语)”
一时间,在拥挤的记者群中,有几位记者忽然间丧失了自己原本的语言能力,一下子变得只会说其他语言了。
“德语,法语,俄语,西语,葡语,意语……嗯,差不多了。”
虽然非凡知识中只提到了能力窃取的作用对象是非凡能力,但在顾时成为序列四之后,随着能力窃取的作用效果增强,其作用范围也发生了一定的扩展,可以窃取常人的一些能力,譬如语言能力,文学能力等等相对普通的技能。
顾时窃取了走了大概在欧罗巴比较常用的那些语言,以确保自己足够和这里的人无障碍交流。虽然这些语言能力只能维持两个小时,但不同于非凡能力在到达时间后就会消失无踪,窃取来的语言能力会在他的大脑中留下浅层的烙印,让他可以初步地掌握这些语言。
也就是说,即使在能力失效后,他也可以和这里的人进行沟通,只不过是从完全的无障碍沟通变成了勉强能听懂罢了。
不过这也没关系,只要他多偷几次,就能完全学会这些语言了。
至于那些被偷走了语言能力的记者,顾时就只能表示深切的抱歉,感谢他们为解密者的事业贡献了力量,四舍五入一下,也算是参与了拯救世界。
在心里向倒霉的记者朋友道歉后,顾时跟着接待自己的工作人员走到了属于自己的专车前。
他看了眼工作人员,判断出了对方的国籍,于是便用非常标准,甚至还带点柏林当地口音的德语对他说道。
“danke schn”
对方略显惊讶地微瞪了瞪眼,顾时也没有继续和他说话,留给他一个神秘的微笑便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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