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纪砚尘第一次在浮筠院之外的地方散步,还是和贺成江肩并肩一起。
除了浮筠院伺候的人和上次的门房外,侯府的其他下人都是第一次见到纪砚尘。
他们远远地瞧见两人走在小道上,都有些惊讶。
尤其是看到他们家世子竟然还主动给身边人撑伞,一副十分亲近的样子,就更加觉得匪夷所思。
除了小姐之外,世子爷什么时候主动给人撑过伞啊。
“那是谁?”
有还没听说过外面流言的人疑惑了,小声地问身边的人。
“不认识。”其他人摇摇头,片刻后又有人想起什么,微微瞪大眼睛:“该不会像外面说的那样吧?”
“哪样?”
那人愣了一下,又摇摇头:“没,可能是我想岔了。”
他越是这样子越是勾起周围人的好奇心:“到底是什么啊?神神秘秘的,外面说什么了?就算你现在不说,等我们哪天出府办事的时候还是能知道。”
这话有理,那人想了想妥协了:“好吧。不过这事儿你们也就听听,千万别往外传啊。”
“还用你说。”
一堆人头对头地凑在一起聊天,丝毫没察觉有三人悄然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
月照听着他们的聊天,时不时点点头,回头对站在身后的青崖和松云说道:“你看我就说吧,咱们世子真的抢了个男倌回来。诺,就是他。”
青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松云则是一脸无奈,揉了揉眉心:
“我现在相信了。月照,你被罚得不冤。”
“是吧是吧,我说的都是真……恩?不对,为什么啊,我那也是关心咱们世子爷啊,而且我说的也没错啊。”
月照的声音吸引了正在聊天的几人,他们回头看见三个护卫打扮的人站在身后顿时吓了一跳,看清这三人的脸后更是吓得花容失色。
虽然这些侯府下人平时与浮筠院的人接触不多,但这三位他们还是时不时就会在世子身边看见的,很是眼熟。
所有刚才还在谈论世子身边人身份的下人都立刻跪了下来。
每个人的想法都非常一致。
完了,他们不会被灭口吧?!
松云的目光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语气微沉:“祸从口出,希望你们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是是,我们再也不敢了!”几个下人面无人色,抖着声音承诺。
他们话音未落,一个带着笑意,自带几分懒怠的声音传了过来:“什么再也不敢了?”
几个人顿时一抖,脸都白了。
没想到竟然会惊动正主儿,他们今天是真的完了吧!
松云三人立刻回头,同一时间对贺成江单膝跪下:“世子。”
贺成江扫了一眼月照,先是淡淡问了一句:“月照,你的婚事可定下了?有没有看上哪家的姑娘,跟本世子说说,本世子也好早日准备准备将你嫁出去。”
月照至今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一脸委屈地看着贺成江:
“世子……”
贺成江却已经懒得看他了,转头对纪砚尘露出笑容:“阿砚,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护卫,以后专门保护你的安全。如何,本世子是不是想得很周到。”
纪砚尘挑眉,目光落在月照三人身上,光是瞧着这三人身上的气势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就算是纪砚尘以前带在身边的护卫也不见得全都比眼前三人好。
“那就多谢世子了。”
纪砚尘低声道谢。他声音清清冷冷的,光是听着就让人想到雪山之巅不染尘埃的花儿。
众人脑海中不约而同的闪过一句话——
没想到世子爷喜欢这一挂的,真新鲜。
贺成江丝毫不在意有旁人在,低低笑着对身边人道:“谢谢可不能只是嘴上说说。”
这话除了纪砚尘之外,所有人都听着抖了一下,脸色变得异样起来。
尤其是那几个下人,各个都快紧张得晕过去了。
心想,虽然早就听说他们家世子浪荡不羁,但真没想到这种语气,这种充满歧义的话,他能这么面不改色的当众说出来。
简直…简直……
妈耶,要疯了!
纪砚尘扫了贺成江一眼,心中冷笑。
这家伙现在就是故意的,他那点心思简直昭然若揭。
想了想,纪砚尘忽地侧身,微仰起头在贺成江耳边软声细语:“世子想我怎么谢,尽管开口,砚绝不反抗~”
他这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是能让所有人都能勉强听清的程度。
那突然软和下来的语气,让所有人心惊胆战。
贺成江笑容僵在了脸上,喉头滚了滚,忽然就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纪砚尘适时拢了拢自己的大氅退开两步。
他朝贺成江微微笑着,黑色的双眸中透着狐狸一样的狡黠,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讨厌,反而有些可爱。那张略显苍白的脸颊被绒毛包裹,让贺成江无端想起了前些天的松糕,尤其是那张薄唇,有那么一瞬间贺成江真想毫不顾忌地咬上去。
几个下人在松云的目光下飞快跑了。
笑话,他们哪儿敢继续留下啊,他们家世子带回来的小倌也太大胆了吧,这种话是能当着人面说出口的吗!
松云和青崖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架起目瞪口呆的月照往角落里钻。
月照一脸懵逼,张口就要发言:“不是,我刚才是不是耳朵出,唔!唔唔……!”
松云一脸‘你是大傻子吗’的表情,一手死死捂住了月照的嘴。
贺成江扶额,片刻后笑了起来,他的笑声有些低哑,满是无奈:“阿砚,我是会当真的。”
纪砚尘莞尔一笑,像是天上明月:“真巧,我也是当真的。”
贺成江眼神暗了暗,深深的看着纪砚尘:“你真的已经决定好了吗?”
纪砚尘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
猝不及防间,纪砚尘伸出手一把拉住贺成江的衣领,仰头主动将自己的唇贴在了他的唇上。
这一下不轻,贺成江感觉自己的唇被磕破了,有淡淡的血腥味涌入口腔。
但他没动,只是微微睁大眼睛,好似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一样。
两人唇贴着唇,眼神交织。
贺成江在纪砚尘眼中看到了平静。
太平静了,平静得有些不正常。
片刻后,纪砚尘放开他,冰凉的指尖轻轻擦过他的唇,将上面的血迹晕开,笑颜如花:“世子,咱们那天不就已经谈好了吗?难道是你后悔了?”
贺成江抓住纪砚尘在自己唇上作乱的手,叹了口气又笑起来。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整个过程他是单纯的见色起意,纪砚尘则只是当作一场交易。
这样也好,大家都不走心,才能让这场本就建立在利益上的合作更加轻松。
贺成江轻轻摩挲着纪砚尘的手,又宠又无奈:
“真是败给你了,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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