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侯府标识的马车停在悦来楼门口。
贺成江一袭玄色云纹锦袍下车,将周围人都看愣了。
在炬城定居的人都知道,西启侯府世子出行向来是直接骑马,从马车上下来还是第一次见。
这还不算是最让人惊讶的,更让人惊讶的是,贺成江下了马车后紧接着回头对马车里伸出了手。
然后,人们惊愕的看见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撩开车帘,一个瘦削的年轻男子从中走了出来,理所当然地扶在了贺成江手上,踩着脚凳走下来。
周围侯府的下人也是一个个面色如常见怪不怪的样子。
许多人开始窃窃私语,大家都开始好奇起这个突然出现在世子身边的陌生人是谁。
贺成江脸上带着笑意,亲手为眼前人拢好衣服,牵着他旁若无人的走进了酒楼。
悦来楼的掌柜早就已经收到了消息,亲自前来迎接。
“哎呀,世子能光临小店,真是令我等蓬荜生辉呀!”掌柜微弓着腰,谄媚地对贺成江露出笑脸,脸上的褶皱都快堆到一起去了。
贺成江回以一贯随性的笑容:“钱掌柜,好久不见,可还有包厢?”
“有有有!您常用的包厢都给您留着呢,还是老地方,二楼天字一号,您觉得怎么样?”钱掌柜一边笑,一边仔细观察贺成江的表情,余光也在有意无意地看他旁边那个披着大氅的白衣公子。
这公子以前没在炬城见过,应该是外来人,而且看他和贺成江的关系应该很不一般,就是不知道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都行。”贺成江点点头,带着纪砚尘就要上楼。
这时,纪砚尘伸手拦了一下,用清冷的语气道:“我想吃街边卖的梅花糕。”
贺成江愣了一下,钱掌柜很有眼力见,当即道:“这位公子想吃,小的叫人去给您买回来,您二位要不先上楼等着?”
纪砚尘目光落在钱掌柜身上,眼神清冷冻人,让他没由来的打了个哆嗦。
贺成江笑了起来,对钱掌柜摆了摆手:“没事,我去。阿砚挑剔得很,还是我亲自去买吧。”
纪砚尘这才收回目光,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那你先上去。”贺成江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眉眼举止中都带着妥协与宠溺。看向钱掌柜的时候那份温柔却又烟消云散,“钱掌柜,我家阿砚就拜托你带上去了,我稍后就回来。”
钱掌柜瞬间回神,连连应是,对纪砚尘的态度更加尊敬了。
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使唤得动西启侯家世子的,尤其是让世子爷这样退让妥协的,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公子请。”
钱掌柜恭恭敬敬地在前面领路,时不时还回头提醒纪砚尘小心台阶,可谓是体贴入微。
纪砚尘全程没有表情,那眼神清冷得很,不管看什么都好像高高在上的样子。
这更加让钱掌柜断定纪砚尘身份尊贵。
这种好像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高傲冷漠可不是一般家庭能养得起的。
就在他们走到走廊中段时,前方一个包厢门忽然从里面被人撞开,一个穿着破旧小厮服的少年从里面摔了出来,腰狠狠撞在栏杆上,脸色苍白地跪伏在地上。
钱掌柜吓的魂都快没了,惊叫一声。
“你想死,本公子可以成全你!”
阴冷恶毒的声音从门里传出来,紧接着有人从中走出。
那人戴着一副红宝石抹额,穿着深色长袍,身上的配饰也是极度奢华,将其富豪子弟的身份展现得淋漓尽致。
纪砚尘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人,眼中浮现出鄙夷。
这就是炬城严家二爷的嫡子严魏盛。
严魏盛根本不在意走廊上有什么人,他两步来到那小厮面前伸手揪着对方的衣领提起来,眼神恶毒凶狠,眼里充满了阴鸷和暴虐。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让人断了你的手脚?给脸不要脸,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严魏盛揪着那人的头将人狠狠砸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小厮闷哼一声,额头立刻鲜血如注。
纪砚尘皱起眉,眼中浮现出厌恶神色,他声音冷得像掺了冰碴子:“这就是悦来楼的水平,任由客人当众打人?…呵。”
他这话极尽嘲讽,骚得钱掌柜面红耳赤。
“公子消消气,消消气。这是个意外,我现在就让人处理干净!”钱掌柜说着对楼梯口的小二使了个眼色。
立刻有几个人上前来,将严魏盛几人围住。
跟在严魏盛身边的护卫见状双目圆瞪,怒喝:“什么人,敢和严家作对?!”
严魏盛也转过头来,眼中阴冷恶毒。
钱掌柜心里简直将这扶不上墙的严家小公子骂了八百遍,但脸上还是堆着笑:“严小公子,我们悦来楼也是要做生意的,见不得血光。您要有什么事儿,去屋里成不?”
“你在命令我?”严魏盛眯起眼睛看着钱掌柜。
钱掌柜脸色一僵,暗自咬牙。
要不是严家在西境商路广,与他们悦来楼也有一些交易合作,他是一点也不想和眼前这人纠缠。
整个炬城都知道,现在严家是大爷当家,二爷一脉都是靠着老大家养着,也就是仗着自己是严家人,这严魏盛才敢这么嚣张跋扈。
钱掌柜还想劝什么,严魏盛的目光却已经越过他看到了身后不远处的纪砚尘。
纪砚尘没看这边,目光落在有些安静的大堂中。
大堂的客人们早就被楼上的动静吸引,纷纷抬头看过来,一部分被纪砚尘的脸吸引了去,一部分则在看被围住的严家小公子,大家都在窃窃私语、交头接耳。
严魏盛看到纪砚尘立刻眼睛一亮,站起来剥开钱掌柜走到纪砚尘面前:“哟,公子哪位?以前怎么没在炬城见过,刚来的?”
纪砚尘被他的声音吸引,回过头,一双眼冷若冰霜,并不回答他的问题。
来之前,云青已经将严魏盛的情况调查清楚。
梁夏民风开放,喜好男色的人不少,严魏盛便是其中之一。
这家伙仗着自己的身份干尽了不要脸的荒唐事,要不是严家人有钱,在黔州有不少人脉,就凭严魏盛干的那些事就够死几百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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