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深,天边霞光渐渐收敛了光彩,融进慢慢笼罩而来的夜色里。
“殿下,晚膳已经备好,可要传膳了?”锁云走进来点了烛,看了撑着脑袋在桌后闭目养神的纪砚尘,轻声开口。
纪砚尘蝶翅般的眼睫轻颤,嘴唇微动:“世子呢?”
“还未回呢。”锁云老实答道,“说是让您先吃着。”
纪砚尘懒懒嗯了一声:“那就传膳吧。”
锁云应声出了屋。
院外云青先一步回来,见她从纪砚尘房里出来,喊了一声:“锁云,干什么去?”
锁云瞧见他,挑了挑眉:“殿下让传晚膳呢,我正要去厨房看看。”说罢她往云青后面张望了两眼,“世子爷呢,还没回么?”
“后头呢。”云青随口应答,复又道,“我同你一并去吧,明日世子要出门,正好同你说这事儿,你好早些准备。”
锁云有些惊讶,但也没拒绝,同云青一起朝厨房走去,声音在夜风里渐弱:“世子刚回来就要出去,怎么不多休息一段时间。”
云青摇头:“总有人非要找事,能有什么办法……”
。
贺成江回到浮昀院的时候,晚膳刚好上了最后一道菜,他远远便闻见了香味,想到纪砚尘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房间中布菜伺候的丫鬟看见他纷纷行礼招呼。
纪砚尘正从丫鬟手里接过一碗熬得奶白的鱼汤,闻声抬眸,狭长的凤眸没什么情绪,只让人觉得这人清冷又难以接近。
若是常人是断不会凑上前来的。
可偏偏贺成江不是寻常人,他笑着走到纪砚尘身边坐下,对周围伺候的人摆摆手,等所有人鱼贯而入,锁云贴心地关上门后才撑着头问:“怎地不等我?”
纪砚尘觉得他真是有病,明明是他自己说让先吃着,现在又莫名其妙的问这么一句,真是没话找话。
纪砚尘不想理会他,自顾自搅着汤勺。
贺成江却是不依不饶,非要从他这里得到个答案,扰得纪砚尘不得安宁。
纪砚尘终于受不了他的纠缠,放下汤碗,眼神凉凉:“你敢让孤等着你吗?”
贺成江挑眉,见他不耐烦地摆了架子,觉得好笑得紧,心中不想真将人惹毛了,便要转开话题,却忽然听纪砚尘又道:
“那周公子特地来府上找你,生怕以后喝花酒没了伴儿,你不得陪着他疯玩几日,谁能想到你还能有空回来用晚膳呢。”
贺成江:……
他脸上笑意僵住了,嘴角抽了抽,险些被自己口水呛死,只觉得飞来横祸,心里不由得把周驰宴和曹微生翻来覆去咒骂几遍。
“什么花酒,真是一派胡言!”贺成江装得义正言辞,表情凌厉几分,“我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阿砚你莫要听那姓周的挑拨离间,我跟他不熟。”
纪砚尘嗤笑,对他的话半个字也不信。
他可还记得当初刚被贺成江捡回来的时候,他对自己说过的那些个荤话。
这人就是个荤素不忌的混账。
贺成江深觉自己的形象被周驰宴抹黑了,心中咬牙切齿,暗忖着定要找个机会找补回来,也不敢继续跟纪砚尘讨论这个话题了。
毕竟在纪砚尘出现前,他的确是有那么一点放荡不羁的。
“不说这个,不说这个。”贺成江亲手给纪砚尘布菜,看着他收回视线开始慢条斯理进食,才试探着问:“明日去郊外跑马,阿砚可有兴趣?”
纪砚尘眉毛一挑:“跑马?”
怎么好端端又要跑马?
“从凉上一路回来,你还没跑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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