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振法南方人,听说住在大山里,道远,回家一趟光路上就得走好几天。
“怎么不能请下来?等到十一、二月大雪一下,工程进度就慢下来了,到时候也就有功夫了。”
他说完看向秦阳,“秦工发什么愣呢?我看你那包裹,弟妹是不是又寄了好吃的,是不是给兄弟们尝尝?”
别以为他真不知道那脚是谁踹的,既然敢踹他屁股,也得让他放点儿血。
果然,白孝明话落张大伟先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他可吃过秦工媳妇儿做的牛肉酱,简直一绝。
李伟也听说过秦阳媳妇儿的牛肉酱做的好,最主要的张大伟那个愣子都吃过,他没吃过。
吴建法也跟着一起起哄。
秦阳抿了抿唇,商量着,“要不咱们还说对象的问题,大伟还没对象。”
张大伟,“……”
舍不得给就不给,干嘛要伤害他?
到底秦阳还是打开了包裹,和之前一样,除了牛肉酱还有炸辣椒,他干脆让张大伟拿了两个碗,每样倒出来半瓶给大伙加菜。
几个人吃了牛肉酱都是赞不绝口。
李伟感叹,“不用问,弟妹一定贤惠又漂亮,俗话说的好,心灵手巧,这么好的手艺,说明弟妹心灵,心灵则貌美,秦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秦阳拿着酒杯和他轻轻碰了一下,低头抿了一口没说话。
张大伟一脸崇拜的看着李伟,“李工,你这么会看人,那你说说,我什么时候能找到媳妇儿?”
白孝明笑他,“怎么着,也想要媳妇儿了?要不要我让你嫂子帮你学么着?”
“行啊,”张大伟笑的露出一嘴的牙,“那敢情好,原来秦工、吴工我们都没对象也没觉得啥,现在秦工有媳妇儿了,吴工也有了对象,就我是一个人,下次你们说话我就该插不上嘴了。”
李伟也笑他,“什么话你能插不上嘴?”
他们这些人也不全是高级知识分子,他和白孝明是推荐上的工农民大学,张大伟高中毕业,接的他老子班,也只有秦阳和吴建法是正经大学生。
张大伟性子直,又岁数小,再加上他老子那点儿人情关系,平时他们对他也照顾。
不过该逗还得逗。
张大伟一点儿都不觉得被人挖坑了,一本正经的开口,“就那种……你们老爱说的……什么和女人亲嘴啊、和女人上炕的,女人是胖一点儿好还是瘦一点儿好……”
“噗——”
这下满桌子的人都绷不住了。
“大伟啊,我跟你说,这话你不能总听我们说,你个雏得听秦工的意见,问问他,和女人上炕什么感觉,这女人是胖的好还是瘦的好。”
这下张大伟不听李伟的了,脑袋摇的拨浪鼓一样。
上次他就问了问秦工亲嘴什么感觉,就被罚巡逻工程路线,十公里啊,走的他腿都细了。
他还敢问秦工炕上的事?那不找死。
谁也没想到张大伟关键时刻脑子灵光了,笑着跟他说别的荤话。
秦阳吃了炸辣椒,又端起酒杯喝了口酒,两种辣味在嘴里蔓延,脑海里闪过小女人的身影。
看着瘦,该有肉的地方肉一点儿都不少。
……………………
夜风吹动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让这个静寂的夜晚显得格外的安宁。
晕黄的电灯下,秦阳拿出林初夏给他的信,看了一遍又一遍,一口气看完三遍,才将信纸放下。
灯光打在他冷硬的侧颜,墙壁的身影都显出一份孤寂和清冷,可仔细看那双眸子,又带着不一样的情绪。
她、竟然在做生意。
是觉得他赚的钱不够花,还是和家里人相处不下去,才出去找点儿事做?
回想着刚结婚那两天和家里人的相处,秦阳又觉得她不是那样的人。
又看了一遍信的内容,没有半点儿抱怨,对生活充满了希望,还让他不要惦记她好好工作。
他这个小妻子、似乎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也和其他人说的媳妇儿形象不一样。
翻出信纸,落笔写下林初夏三个字,突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犹豫了再三,又把笔放下,洗澡间冲了个澡,上床睡觉。
一定是今天喝了酒,脑子不清醒了。
半梦半醒间,只觉得腰间缠上来一双温柔的手臂。
秦阳回过头,就看到身后明媚笑容的小女人,弯着一双杏眼叫他,“秦阳。”
“林初夏?!”
秦阳感觉自己在做梦,又觉得这梦过于真实,真实到他能感觉到女人身体的柔软。
一把抱住了她,垂眸看着她那绯色的红唇,喉结艰难的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哑,“你怎么在这儿?”
“想你了就来啦,”林初夏歪着小脑袋,语气娇憨,“还是说你不想我,不愿意我来?”
生气似的撅起了嘴,越发显得小嘴红嘟嘟的。
“没有。”
他怎么会不想她来?他好想她,无时无刻不想她,从来不知道还会这么惦念一个人。
女人高兴了,仰着头开心的问,“那你怎么想我?”
怎么想?
秦阳觉得这个问题不适合说,他慢慢的低下头,看着她粲然的眸子,轻轻地吻上了她的唇。
柔柔的,软软的,带着小女人特有的气息,有点儿香,有点儿甜,确实像吃水蜜桃……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满腔的思念终于找到突破口得以宣泄的时候,秦阳只觉得身下一凉,猛的睁开了眼睛……
………………
“秦工,大早晨就洗衣服啊?”
李伟来水房洗脸,就看到自来水底下洗衣服的秦阳,随口打着招呼。
“嗯,”秦阳应了一声,微微转了个方向,挡住了对方的视线。
只是刚把李伟的视线挡住,水房门口又进来一个人。
张大伟打着哈欠,进门正看到秦阳洗的一盆衣服,“秦工大早晨洗床单,跑马了?”
“噗——”
李伟一口漱口水喷出老大声。
这个张大愣子。
秦阳的脸黑的都不能再黑了,“瞎了你的狗眼,我在洗衣服。”
“哦哦。”
张大伟不知道秦工为啥又生气了,明明在洗床单嘛。
都是男人,大早晨洗床单还能怎么回事,这谁都知道的事,为啥要生气?
不过也知道生气的秦工不能惹,他可不想再走十公里。
李伟洗漱完,同情的拍了拍张大伟的肩膀,趁着秦阳没注意,对他伸了个大拇指,然后拿着盆出了水房。
门外,突然传来李伟的爆笑声。
秦阳一把把床单扔在水盆里,“操!”
张大伟杵着牙刷,满嘴的泡沫,瑟瑟发抖的往角落里缩了缩。
弱小、无助、可怜……
谁能告诉他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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