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阮吓得全身紧绷,一动不敢动。
生怕下一秒就被裘烬拎起来。
她拽紧被角,眼睛更是闭得死死的。
她感受到冰冷的指尖碰到她脚踝的皮肤,一点点脱下她的袜子。
裘烬缓慢褪下那只小兔袜子,和苏阮踩掉的袜子放在一起。
动作轻柔,生怕惊扰了她。
即使他清楚,她根本没睡。
裘烬并不伤心,相反,他很开心。
这说明,苏阮把他当成男人,当成一个成熟的,正常的男人。
不然,她不会如此扭捏局促。
他告诉自己,来日方长,小兔子的一切都会是他的。
他,也只会是她的。
苏阮第二天顶着比以往黑上十倍的黑眼圈听课,一向好学生的她居然坐在了最后一排。
秦昭把苏阮拿来给她占座的书包放在桌子上。
“我们好学生怎么转性了?你是吃错什么药了吗?”
苏阮深深叹了一口气。
她怎么跟秦昭说,昨晚她做了一晚上奇奇怪怪的梦。
各种场景,各种角色,主人公无一例外都是她和裘烬。
至于情节嘛,都是秦昭之前传给她的墙纸爱小说,一个比一个劲爆。
最后,梦中的她都忍不住流鼻血了。
“我……有个朋友……”
秦昭瞪大眼睛,长长哦了一声,“怎么了?”
“她对她很亲近的人……哦不对,是她的亲人,不,是比亲人还要亲密的男人……”
秦昭舔了舔上牙龈,凑到苏阮耳边,“怎么了,对他春心萌动了?”
“才没有!”
苏阮矢口否认。
“就是,就是感觉很奇怪……突然做一些很……”苏阮用眼神看着秦昭,期望她能通过自己的眼神和脑电波理解自己话中的深意,“奇怪的梦。”
秦昭摸着下巴,忽然恍然大悟,“你做椿梦了?”
“我才没有!”
苏阮吓得直接站了起来。
站在讲台上的徐琛瞄了她一眼,“既然有人想主动回答,苏同学,帮我们回顾一下昨天的重点内容。”
苏阮咬紧舌尖,不敢抬头开徐琛的眼,只能奶凶奶凶瞪了秦昭一眼。
秦昭耸了耸肩,赶紧把苏阮书包里的笔记找出来,双手奉上。
徐琛半倚在讲台上,手指翻动讲义,脑中回荡着刚才听到的悄悄话。
苏阮梦中的男主角,会是谁呢?
苏阮本来不想和徐琛太多瓜葛,但徐琛也不知道是抽了哪门子风,一堂大课提问了她三四遍。
下了课,苏阮飞快从后门离开。
秦昭在后面追。
“没关系的,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会这样的,这很正常,你千万别紧张。”
秦昭嘴上苏阮,搂住她的肩,“都怪裘大少把你管得太严了……”
“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
苏阮死咬字眼。
“行行行。”秦昭败下阵来,“你的朋友被家人管束得太紧了,这东西就像是弹簧,压得越紧,反弹得越剧烈。”
“是吗?”
“那当然,但是,话说回来,你的朋友就对那个男人,就没有那种感觉吗?”
“哪种感觉?”
“那种想要扑倒他,想要吃抹干净的想法。”
秦昭色 眯眯抱紧了苏阮。
苏阮身材太有料,连她一个女的有时都把持不住。
苏阮歪头,“啊?”
秦昭瞧着有戏,八卦之心大起,“假如,如果,你的朋友见到那个男人突然脱掉了上衣,露出肌肉,会有什么想法?”
苏阮认真思考,如果裘烬突然……
“我……我的朋友会问他是不是想要洗澡,或者给他准备薄一点的衣服,不穿衣服,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秦昭抽了抽嘴角。
“那如果,他突然过来抱住你的朋友,说只喜欢她……”
“很正常啊,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事,轻轻拍拍他,告诉他对她也很重要。”
“如果,他带着其他女孩子来找你的朋友,说是他的爱人呢?”
“他能真心爱上一个女孩子,那真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秦昭面如死灰。
她究竟是为什么会产生苏阮会对裘烬有感觉的错觉?
没想到她的神之直觉也有败北的一天。
“要不要跟我去cb放松放松?”
秦昭摸了摸苏阮滑滑的小脸,“我说你朋友。”
“夜月最近有活动,有很多漂亮帅气的小哥哥哦,保证你的朋友准能把乱七八糟的梦忘在脑后。”
夜月。
正是顾骁工作的夜店。
“会见到顾骁吗?”
“小阮阮,你还不知道吧,顾男神已经是头 牌了,一夜收入至少这个数。”
秦昭用手比了个8。
“男人这方面可比咱们底线底多了,能来钱的活儿干嘛不做,要是老实上学,以他的能力,30岁能财富自由已经算是幸运了。”
“哪像现在,富婆姐姐养着,钱数到手抽筋。”
“人家这叫自洽。”
苏阮的小脸垮了下来。
裘烬的确没有再出手,但之前的困境,足以将顾骁变成另外一个人。
这,算是裘烬的错误吗?
苏阮垂眸,“我不去了,我朋友,也不会去的。”
秦昭表情担忧,“小阮阮,你没事吧?”
苏阮摇摇头。
手机震动了两声,苏阮看到来电显示,小声道:“家里。”
按理说,她今天晚上还有一节课,下午大概率要泡图书馆。
司机的声音很焦急,“二小姐,你还在学校吗?我现在在城大门口了。”
苏阮被他的情绪感染,“怎么了?”
“我在门口等您。”司机颤声道。
司机把苏阮送到医院。
病房,裘父坐在门外,赵锦西的父亲站在病房门口,耄耋之年的老人不安地搓手,他的右边,是赵锦西的一对儿女和妻子,母子抱成一团,掩面哭泣。
“理事长。”
“阿阮。”
裘父扶住阿阮的手臂,瞳孔含泪,“阿阮啊。”
护士将赵锦西推了出来,他的身上插着大大小小的管子,笨重的机器在他的耳边不规律地发出滴滴声。
“锦西叔叔。”
苏阮惊讶捂住嘴巴,实在无法把那个温文尔雅的长腿叔叔,和眼前这个双腿扭曲,血肉模糊的病人联想在一起。
“锦西昨晚遭遇车祸,虽然捡回一条命,但医生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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