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又回到了当初和小景一起逃难的日子。
小景脸上依旧糊满了泥巴,看不出来本来面貌,身后有很多人流民疯狂的追着她们,小景背着她一直跑一直跑……直到她们成功摆脱了流民们,直到小景再也跑不动了。
她梦到了她和小景一起晕倒在路边,后来李承景母子路过将她带走,却将小景留下了。
然后,小景被追上来的流民们抓住,他们捡了很多木柴,燃起了熊熊烈火,只剩一口气的小景最终被他们活活架到火堆上……
梦里很乱,小七一会儿看见那些恶人满嘴是血的啃咬着小景,一会儿又看见小景浑身是血的大声喊她快跑,快跑……
躺在榻上的小七小手胡乱的向空中抓着,脸上全是泪水,不过片刻便将枕头给打湿了。
吓的一旁的李如芸顿时慌乱不已,“小七,小七你怎么了?别害怕,娘在,娘在这里……”
屋外说话的众人听见动静也纷纷挤进了屋子。
见小七闭着眼睛,满脸泪痕,神情恐惧的样子,都急的不行。
知道她这定是做噩梦了,可偏生无论大家怎么喊她,就是没法将她喊醒。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要不还是去请大夫吧!”陈桂珍担忧道。
“对,得看大夫,也别去请了,老大两口子,你们快抱上小七,直接去找大夫。”安老太着急道。
“大哥大嫂,你们准备一下,我去牵牛车。”安大山留下一句话,慌忙出了房间。
安大海拿起一旁的棉被将小七一裹,便准备出门。
李如芸胡乱擦擦脸上的泪水,慌忙从婆母手中接过银子就立马跟上。
可就在夫妻两人坐上马车,正准备出发时,安大海怀中眼睛紧闭的小七却突然醒了。
“哇……爹爹,是我害了小景哥哥……呜呜……”
醒来的小七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安大海便扑进他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一想到那个真正救了小七的孩子此刻可能已经遭遇了不测,安家众人也纷纷低头抹起了眼泪。
安大海眼睛红红的,沙哑着声音劝小七,“这不怪你,你当时昏迷了不知道情况,要怪就怪李家母子,是他们故意隐瞒了真实情况。”
小七却固执的摇头,满脸自责道:“不,怪我,都怪我,怪我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李承景不是小景哥哥,怪我这么久才发现不对……”
小七嘴里一边自责的念叨着,眼泪也不受控制的一直往下流着,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悔恨与愧疚。
直到将一双眼睛哭的又红又肿,哭累了才又再次躺在安大海怀中睡过去。
看着小七难过自责的样子,安大山气愤的跳下牛车就往院子外走去,“都是那两母子惹得祸,我去找他们算账。”
安老太一听,顾不上难过,急忙让安大川夫妻跟上去看着,免得安大山冲动之下犯事。
安大山再次来到李家母子门口时,他们刚好从村长家买了院子回来。
吴氏正小心的将地契折好,放进衣襟里,准备晚些时候再找个好地方藏起来。
又看见一旁早上安家拿来的粮食还随意的堆放在地上,正准备拿些出来做晚饭时。
屋外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便看见她们家的大门直挺挺的倒下,扬起一阵尘土。
吴氏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就扯着嗓子开骂:“谁呀!哪个龟孙子敢踹老娘的大门。”
她们这院子虽小,却地处村子正中,周围都是邻居,她可是一点不怕有人上门找茬。
果然,方才那声巨响,加上吴氏的这一嗓子,周围的邻居立马探出头来看情况。
不过见踹门的人是安大山,知道早上事情起因的人都没出声,不知道的见大家都不说话便也识相的没去做那出头鸟,转头和其他人打听了起来。
飞扬的尘土散开,吴氏看见站在门口一脸怒容的安大山顿时吓了一跳。
早上两家已经彻底翻脸了,此刻安大山这副模样过来,除了找麻烦还能是什么?
“安老二,你,你要干什么?”吴氏下意识退后几步,惊恐的看着安大山道。
安大山也不说话,只阴恻恻的看着她。
突然,目光透过她,看到了地上的粮食,心中顿时有了成算。
“你们这两个黑心肝的东西不配吃安家的粮食。”他说着,便抬步往地上的粮食走去。
吴氏反应过来,也顾不上害怕,抬脚就要去阻拦她。
安大山念着她是女人,不想与她产生接触,一时间到还真被她拦住了。
吴氏也看出了她的顾虑,顿时得意起来了,不但挑衅的张开双臂挺着胸脯拦路,还不要脸的故意大声朝着院外道:“安老二,你欺负女人算什么好汉?有种你今日碰我一下……”
“啪……”
她话还没说完,被后面赶来的吴秀兰一巴掌糊在脸上。
“你,你敢打我?老娘跟你拼了……”吴氏叫嚣着便要冲上去和吴秀兰扭打。
吴秀兰也不杵,撸起袖子就去薅她的头发,吴氏伸手要去挠吴秀兰的脸,结果被后面赶来的陈桂珍抓着手就使劲的掐。
“啊!杀人了,救命啊……”吴氏大喊大叫的希望隔壁邻居能有人帮她。
可惜大家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对她们母子都提不起什么好感,一个个的乐的看戏。
趁着婆娘们撕扯的时候,安大山和安大川兄弟两人绕过三人径直走到屋子门口要将早上拿来的东西全都扛走。
正巧遇到从里屋走出来的李承景,兄弟两人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随即便当没看见一样,一人提着两袋东西转身就走。
李承景站在原地,捏紧了双拳,最后却一句话也没说,任由他们将东西拿走。
见男人们将东西拿走了,陈桂珍二人这才松开了吴氏。
吴氏见东西都没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喊地:“光天化日的抢东西了,不让人活了呀!”
陈桂珍本来已经走了,闻言又折回头来朝她啐了一口,“呸!这本就是安家的东西,你这黑心肝的东西不配吃,以后离我们安家远点,别来沾边。”
吴氏又在院子里哭丧半天,见大家都不理他,这才收起声音起身回屋。
众人见没热闹可看,也三三两两议论着散去。
一场闹剧,来的快,散的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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