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箫声悠远清扬,与琴声融为一体,贯穿于耳,绕梁不绝。
比起琴曲前半段的激动昂扬,后半段明显空灵柔和。
此刻展现在人们眼前的,是百姓安居乐业、楚国繁荣昌盛的画面。
人们弯腰劳作,面朝黄土背朝天,汗滴落下,脸上却是无尽的笑意。
今年必然是个丰收年,今年不必忍饥挨饿了。
孩子们在新建的学堂里大声诵读,夫子尽心教导,答疑解惑,师生其乐融融。
街市重启,铺子开了一家又一家,钱也大把大把地赚,人们不再以商为耻。
城中也不设宵禁,即便到了子时,夜市也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与白日一般无二。
君主明治,臣子举贤,君臣讲信修睦。
举国上下,欣欣向荣。
这琴声和萧声似有魔力,带着殿上众人一同看到了楚国今日圣景。
曲罢,萧瑾瑜松了口气。
这首曲子是她自创,讲述了楚国从开国到安国的故事。
曲中情感复杂细腻,对琴艺也要求甚高,转折起落之多,稍有不慎就会出错。
还好,这次没掉面儿。
那后来加入的萧声,更是为她的琴音锦上添花。
她抬头望去,发现玄烨正巧把萧落下,也看向了她。
二人如同知己,在彼此的目光中感受着曲意。
圣上大喜,将萧瑾瑜唤到跟前,“瑾瑜,现在可否告诉朕此曲叫什么了?”
萧瑾瑜规规矩矩地答;“回皇上,此曲是臣女自己所做,名为《一点幺》,取于玄字,意在赞誉皇上治国有方、军士为国为民。”
“好!朕今日便赏你白银百两、水烟锦两匹!”
大殿上所有女子都艳羡不已,白银百两倒没什么,只是这水烟锦,实在是难得的宝物啊!
楚国有家知名的绣楼,名叫知春楼,这绣楼出品皆为不凡之物,尤其是水烟锦和春华缎。
那水烟锦一年仅能织出来五匹,春华缎也只出两匹,尽数送往宫中。
水烟锦布料柔和似水,穿上后身弱无骨,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春华缎更是珍贵,且据说只产红色,专为制作嫁衣。
且因为极其珍贵,并非所有皇室之人都能用。只有皇后和太子妃婚嫁之时,方可用春华缎做嫁衣。
也就是说,这萧瑾瑜不仅赢下了水烟锦,以后大婚之日,那春华缎她也能穿!
想到这儿,女子们更加艳羡萧瑾瑜了,在场官员也因为她得了陛下赞赏对她刮目相看。
而这场比试也不用宣判结果了,自然是萧瑾瑜胜。
萧瑾瑜谢恩后,转向宋茹若跟前说道,“妹妹不才,姐姐认为妹妹弹得如何呢?”
这是要让宋茹若亲口承认她输了,宋茹若怎会不知道她的心思。
可到底是琴艺差了太多,纵然心有不甘,但还得做足表面功夫。
“妹妹太谦虚了,方才听你一曲惊诧不已,不想妹妹小小年纪琴技如此纯熟,是姐姐不及你。”
玄烨拉着萧瑾瑜回去,“不必理会她,一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而已。”
萧瑾瑜笑了,“哦?太子殿下如何认定她是小人?我们不过是比比琴技罢了。”
玄烨也笑了,“你就别装傻了,她比试前那个想把你压下去的嘴脸我看的清清楚楚,你眼底的精光算计被我也瞧得一干二净。”
“还有,别太子太子地叫个不停。我与父皇不同,你不必拘于礼数。在我这里,做你自己就好。”
萧瑾瑜说,“哟,看来你还觉得自己挺了解我的嘛。”
“那你说说,你刚才吹箫,是怎么跟得上我的节奏的?这首曲子我还没在人前弹过呢。”
玄烨刮了刮她的鼻梁,“你莫不是忘了?你方才还在我身旁看琴谱呢?”
萧瑾瑜被震惊了,“我也就翻看了一遍,你就记住了?”
“是啊,这有何难?”
萧瑾瑜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太子殿下您最厉害了!小女佩服,佩服啊!”
玄烨拉着萧瑾瑜手腕的手指一紧,“不是说了,不要叫我太子吗?”
“那我叫你什么?玄烨?直呼其名是不是不太好啊。”
玄烨被她问得一愣,“是啊,能叫什么呢?”
萧瑾瑜见他半天不吭声,只好说,“罢了罢了,我还是老老实实称您为太子吧。”
随后挣脱了玄烨的手,先一步回到席位,留他一人在原地愣神。
玄烨被她这么一甩,心中仿佛有根紧紧的弦断了,随后又有一根更紧的弦绷起。
为情所动,为人所牵,便是这般吗?
玄烨低头无奈笑笑,“如今只能叫太子,今后便可叫夫君了。”
他盯着眼前的女娃娃,暗暗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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