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瑜接着说,“你看着就像一只纯良无害的小绵羊,怎么可能对别人发脾气呢!”

    薛芷宁的性子确实如此,她秉性纯良,有些内向,容易害羞,与人多说两句便紧张。

    因此京中世家小姐都觉得她难登大雅之堂。但相府嫡女的身份摆在那里,身边阿谀奉承之人不少,但并无挚友。

    被比作小绵羊,还是第一次。

    眼下萧瑾瑜这么口无遮拦的,倒让她觉得亲热非凡。

    萧瑾瑜继续说,“不久之后我三舅母要开个品茗会,你就作为我的闺蜜前去,可好?”

    “敢问萧小姐,这闺蜜,是闺中密友的意思吗?”

    萧瑾瑜一拍脑袋瓜儿,她这嘴快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她顺着薛芷宁的话说,“不错不错,正是此意,届时你一定要来啊!”

    薛芷宁乖巧点头,温声应下,萧瑾瑜越像是老母亲看自家女儿般,越瞧越觉得欣慰欢喜。

    玄烨一听萧府有品茗会,急急问,“为何不请我?”

    萧瑾瑜转头怒视玄烨,好像他是一个破坏她们“母女”相处的恶贼人。

    “太子殿下,话说出口前要三思,我何时说不请了?“

    ”从我坐下来起,嘴里就吃个不停,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告知你吗!”

    玄烨挠挠头,得,人家都喊“太子殿下”了,这是又拿他当外人了。

    薛芷宁看二人言语间有些怪嗔,觉得自己不便再次打扰,就退下了。

    “你瞧你,把人家都给吓跑了!”

    “怎的就成我吓跑的?我不过是问了一句,分明是你!语气太凶,薛小姐这才走的!”

    萧瑾瑜“你你你…”了半天,却说不出来半个字。

    因为玄烨确实只问了一句话,她刚刚回答的语气也确实有些不耐烦。

    干了这么多年嘴架,她第一次败下阵儿来!

    还是输给了玄烨这个无耻之徒!

    这也太掉面儿了吧?

    萧瑾瑜气得转身就走,小蝶急忙跟上。

    玄烨原地急得直扇自己的嘴,“我跟自己媳妇儿较什么真儿啊?真是张臭嘴!”

    玄烨暗暗思索,该怎么才能讨得萧瑾瑜欢心呢?

    对!先回府换身衣裳!她那日说的什么“少年感”,瞧她神色,想必是个好东西,他也要拥有少年感!

    玄烨急急回府沐浴熏香,换上了一身湖蓝色长袍,整装待发。

    嘿嘿,自家媳妇儿穿蓝衣裳,她也要穿蓝衣裳。

    夫妻本就一体嘛!

    虽说现在还未成亲,但想来却也不远了,不就是三四五六年嘛,他等!

    好不容易等到了傍晚,玄烨掐着点算,探秋楼应该将膳食送过去了。

    于是自己轻车熟路地从萧府后院院墙翻进来,摸到了玉兰院中。

    时机正好,膳食刚上,萧瑾瑜正欲动筷。

    没想到一低头,盘子里已经出现了一块红烧排骨。

    萧瑾瑜疑惑侧头,小蝶什么时候练就了这一手好功夫?布菜快得连她都看不清了?

    却没想,这一侧头,玄烨就亭亭玉立地站在那儿。

    身边哪里还有小蝶的影子?

    萧瑾瑜将筷子放下,“哟,您这是又当翻墙小人了?”

    “为了见你,做采花大盗我也愿意。”

    “可别,这传出去了,有损我的清白!”

    玄烨宠溺地看着她,“好,先用膳。”

    萧瑾瑜也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没再追究,乖乖地吃着玄烨给她夹的菜。

    席间,她总感觉府上的厨子今日开窍了,做的菜格外好吃。

    甚至能与白日探秋楼的菜品一较高下。

    到最后,萧瑾瑜实在是吃不下了,叫停了玄烨布菜的手,问他,“你来做甚?”

    “我来道歉,白日里不该那般咄咄逼人。”

    玄烨这么实诚地道歉,萧瑾瑜倒觉得是自己小肚鸡肠了。

    萧瑾瑜摆手,“害,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我根本没放在心上!”

    玄烨低头暗暗发笑,他的小鱼儿,可真嘴硬。

    但他这次学乖了,顺着萧瑾瑜的话说:

    “对呀,我家瑾瑜最有容人之量了,不过我觉得自己实在是过分,因此做了梅花糕,前来赔罪。”

    萧瑾瑜方才吃了那么多酸咸麻辣的山珍海味,如今嘴中确实有点馋甜食。

    于是她就下了玄烨递来的台阶,“算你有点良心!”

    玄烨笑笑,“身为师兄,让着自家师妹不为过;身为夫君,宠着未来妻娘也不错。”

    萧瑾瑜本来还欲借那句“师兄师妹”发火,可刚一听后半句,就懊恼低头。

    这人怎么这么不正经?说了多少次,还没嫁呢!

    她动作放慢,小口小口地吃着梅花糕,脸上绯色,胜过京城最美的胭脂。

    黄昏之下,耳边风声簌簌,枝头枯叶落地,寂静,又不寂静。

    玄烨不自觉抬起手,摸上她的脸颊,不断凑近。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风也停了,叶落完了,周边声音不在,他只能听到自己猛烈的心跳。

    好像还有她的心跳?

    砰砰不断,震耳欲聋,分不清,道不明。

    他双眼发昏,却依旧能看得清眼前这个女娇娘,看得见她微湿的眼眸,滚烫的红晕。

    二人视线在空中交汇又分开、缠绵又逃避。

    他知道,自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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