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用的疑问句,但眼底的神色灼热而笃定,像是故意撕破她的伪装,让她直面这一切。
闻言,顾北笙愣住了。
有些风中凌乱。
不由自主的蹙紧了眉头。
顾雨晴并没有停止这个话题,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不可忽视的强势:“你在提到那个孩子时,眼睛里满是心疼和难过,虽然说,朋友家的孩子行为不正常的确会让人同情,但你眼中的神色超乎了同情,那是一个母亲才有的目光。”
顾北笙闻言,只觉得浑身发麻,耳朵嗡嗡作响。
“如果没有生过孩子,是不会有这样的目光,这是一个母亲心疼自己孩子的天性,牵肠挂肚,毫不掩饰,所以,他是你的孩子吧?”
说到这里,她已经完全认定了孩子就是顾北笙的。
再一次正了正声色:“我刚才的语气稍微重些,因为我实在是无法理解,你的孩子为什么会有这样令人心疼的行为,再看到你不承认他是你的孩子,咨询病情也谎称是朋友家的孩子,有些愤怒,也找到了原因,这可能就是造成他伪装自闭的原因,希望你能好好自省这个问题。”
顾北笙嘴唇微微一动,心有佩服,果然是着名的心理咨询师兼心理医师,只是一个眼神,就可以如此肯定她生过孩子。
的确如她所说。
她曾经生下了两个孩子。
眸色渐渐黯淡,呼吸沉了几分,摇了摇头:“不是,是朋友托我照顾,只是,在相处的过程中,我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顾雨晴细长的柳叶眉蹙起,樱桃般的嘴唇轻抿了一下,神色有些漠然:“不承认也没关系,毕竟,他究竟是不是你的孩子,你心里最清楚,就算真不是,希望你多花时间陪伴他,或许会有所好转。”
在她心里,已经认定了那孩子就是顾北笙的,也无需再多费唇舌,点到为止就好。
顾北笙也明白,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谢谢你。”
顾雨晴是唯一一个看出来她生过孩子的女人。
从这方面就可以肯定,她有些能力。
顾雨晴的分析虽然不无道理,但是在她眼里小洲的有些行为不是能够装出来的,是真正的自闭症患者才有的。
不排除有装病的成分,但小洲太小了,就算是装,也有演技拙劣的时候。
但他偏偏骗过了傅西洲这么多年,也骗过了她。
如果他真有什么新型自闭症而没有得到及时的资料,她担心,再这样下去,他会越来越严重。
可顾雨晴一口咬定他没病。
她该相信吗?
“顾医师,麻烦问一下,你在治疗自闭症患者时,一般会采取哪些方式来帮助治愈?”
顾雨晴回道:“如果是后天换上的自闭症,我会让患者直面诱发他病犯的恐惧,一次又一次,但这是一个很毒的方式,要有一定的医学经验才能做,因为不是每一次都会成功,需要找到一个当时失败了如何让患者平息情绪的方法。”
顾北笙又问:“如果是先天性呢,能够治愈吗?”
“几乎没有治愈的可能。”
闻言,顾北笙脸色一白。
她忽然担心小洲的情况,他是后天还是先天?
“如果是先天,该怎么去医治?”
“这种先天性自闭慢性疾病是没有特效药去针对治疗,只能通过亲人不断的努力,开导、疏通、教育、呵护,一点点去教患者适应生存,持之以恒,或许能让患者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顾北笙心神不宁,她忽然后悔当初爷爷让她学习如何医治心理性疾病时,她本能的不愿意触碰别人的内心,所以比较抗拒。
如今,无法确认小洲究竟是不是真的患有自闭症,如果是,那又是先天还是后天。
真愁人。
她目光诚恳,启唇问道:“顾医师,可以麻烦你跟我回一趟家,帮我确认一下他没病吗?”
顾雨晴摇头果断的拒绝了:“我已经说了,他没病,如果我直接去,只会刺激他发生其他情绪病变,顾小姐还是多多陪伴吧。”
顾北笙心里生起了浓浓的无奈。
顾雨晴见她的表情,一时间,有些犹豫。
她看过太多母亲带着孩子找她咨询病情,十分肯定以及确定顾北笙绝对是一个母亲。
她很关心这个孩子,不像是一个长期虐待孩子的女人。
换言之,如果真如她所说,孩子不是她的,她为别人家的孩子能如此难过,也是一个善良的女人。
去看看,也不是不可以。
她声音温和了许多:“我一会儿就要飞往商城,可能来不及了,这样吧,我让我的师妹过去,行吗?”
顾北笙立刻点头:“好,谢谢。”
她也听说过顾雨晴的师妹,也是工作室的创始人之一,虽然没有顾雨晴这么大的威望,却也是这方面受人敬仰的专家。
顾雨晴看了一眼腕表,起了身:“我先走了,等我师妹看了具体情况,回头再联系。”
顾北笙再一次点头:“谢谢。”
随后,她将顾雨晴送到了门边。
等她离开后,还有些心神不宁,若有所思的想着顾雨晴说过的话,陷入了茫然。
如果小洲以后都不会好起来,怎么办?
她很希望,顾雨晴的判断没有错,小洲真的没有自闭症。
“奶糖。”
陆靳琛的声音忽然响起,如清风峡谷里的风,温暖而治愈。
她收回了飘远的思绪,情绪有一瞬间得到了安抚:“哥。”
陆靳琛与她一同进了办公室,关心的问道:“怎么心情不太好?”
顾北笙摇头:“没事。”
陆靳琛见她心神不宁的样子,蹙了一下眉,随后问道:“你是在顾雨晴这里问西洲的病情吗?”
他有一定的情绪病,也是顾雨晴可以医治的范围之类。
以前,他给傅西洲推荐过。
西洲并没有在意,在他的心里,自己根本就没有病。
顾北笙如实回答:“是帮傅西洲一个朋友家里患有自闭症的孩子来咨询。”
陆靳琛神色微敛,傅西洲的朋友,也是他的朋友。
但他的记忆中,并没有哪个朋友有一个患有自闭症的孩子。
“孩子的父亲,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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