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里面是一片橙黄摇曳的光辉有些暗沉。
顾北笙停在门边,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渐渐去适应强光。
随后,她往里走去,看到光芒的来源处。
里面点着蜡烛,正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闻起来觉得很舒服,似乎所有的疲倦,都在这一瞬间尽数驱散。
顾北笙胸口微动,视线转了一圈,没看到傅西洲的身影,她低唤道:“老公?”
很自然的,喊出了这个称呼。
这个时候,发现浴室的方向响着水声,门关着,声音有些闷。
她走过去,再次喊了声:“老公?”
这时候,水声停了。
几秒后,门被打开了,傅西洲站在那,穿着休闲的长袖长裤,袖口懒散的卷到手腕上,露出紧致结实的一段小臂,整个人显得居家又温柔。
他的五官刚好被阴影一分为二,半明半昧,深邃如星空,就这么缓缓朝她看过来,神色温柔。
薄唇轻勾,缓声道:“先休息会儿。”
“你在干什么呢?”顾北笙有些好奇的往前走了两步。
傅西洲眉宇轻挑,表情里传达了意思。
顾北笙只好停下来,按下好奇的情绪,暂时先坐了回去。
傅西洲目光落在她娇媚的脸颊上,唇角弧度更深:“乖。”
他重新进了里面。
没几分钟又走了出来。
手里捧着的,是一个木桶。
最原始的木桶那一种。
一开始,顾北笙没反应过来,直到,他将木桶放到了她的脚边。
随后,伸手将脱去她的鞋子。
顾北笙下意识往后缩了下,咬着唇,莹润的目光望着他,轻轻皱眉:“你做什么?”
傅西洲没有回答,再次握住她的脚踝,低沉着嗓音:“别动。”
随后,利落的脱去她的鞋袜,然后,将她的脚按进了水里。
顿时,她只觉得双脚仿佛伸进了棉花中,软软的,十分温和。
水温调整的刚刚好,舒适的感觉从脚底蔓延,整个人都放松了。
她坐在床沿,就见傅西洲单膝跪地蹲在床边。
他的手捧着她的脚,在水中一点点的揉按。
顾北笙有些惊讶。
她从没想过,如此矜贵如风的男人,竟然会为了她做这样的事。
他的手很温暖,轻轻按压着脚上的穴位。
不出五分钟,她就感觉身体一阵阵发暖。
他的动作虽然不熟练,但格外精确。
顾北笙笑了,声音又柔又软,带着些娇气:“怎么这么突然,要帮我洗脚?”
傅西洲看着她的脚,格外的精致,小巧玲珑,白皙纤细,比起来差不多只有他手掌大,轻易的就能把控住。
他手上滑动着水波,往她脚背上泼着,撩起眼看她:“你最近太辛苦了,泡脚会让你轻松许多,好好的睡一觉,明天我们再出发去王宫。”
“可是总统夫人她……”
顾北笙的话没说完,傅西洲捏了捏她的脚心。
有些酥麻的痒意,她一下子停了。
傅西洲抬眸直视着她的狐狸眼,嗓音低沉而霸道:“没有可是,你的健康永远是第一位。”
他自下而上的抬头,双眼皮褶皱很深,显得眼窝愈发深邃。
顾北笙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烛光璀璨,又好像看到了万千星辰。
拒绝的话,再说不出口。
浑身被软绵绵的白云包裹着般舒服,心里也暖流滑动。
她软软的点了头:“好。”
傅西洲这才满意。
之后,动作更加温柔。
顾北笙看着他深邃英俊的容颜,在烛光中,磨平了平时的冷意,只剩下温软,如春风在心间荡漾。
原来,他一直都是一个温柔的人。
他比暖阳,比岁月,都温暖。
顾北笙泡完后,躺在床上,慢慢的,睡着了。
这几天,她日夜颠倒,加起来睡得时间不超过七小时。
傅西洲去洗漱的功夫,再回来,她已经快睡着。
他将她抱进了被子里,之后,自己也躺了进去。
顾北笙迷迷糊糊间,朝暖源靠近。
直到被人抱进怀里,感到绝对的安全感,她唇角勾了勾,真正进入了梦乡。
这一晚,顾北笙睡得格外香甜,一个梦也没做。
醒来时,还有些懵懵的。
傅西洲正在洗漱,她抱着被子呆呆的坐在床边,双眼迷蒙。
忽然想到什么,顾北笙掀开被子,随手套了长款外套,跑了出去。
等赶到植物房,看到时青在那里,一脸郁卒的样子,眼睛下面都青了。
顾北笙脚步停下来,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又有些愧疚,问:“你在这待了一晚上?”
她走的匆忙,之后又被吊起睡意太快,一时忘了还让他帮忙守着。
时青幽幽的看过来,好像无声的哀怨。
他很快缓了过来,抿了抿唇,身体站直:“夫人,昨晚没有人靠近过这里,我们要出发去王宫了么?”
这个时候,还在矜矜业业,顾北笙有时候都佩服他的打工人精神。
她点了点头:“半个小时后出发,你也可以选择今天休息的,先回去吧,我自己去看一眼。”
说罢,等时青离开,顾北笙走进了植物房。
一切都和昨天没什么两样,新秋落草芽发的更深更大一些。
顾北笙指尖拨了拨,看着清脆欲滴的芽尖儿,这个状态,支撑到王宫毫无问题。
只是,针对沃克史密斯一直在为总统夫人提供秋落草这件事,她还有些疑问。
因为,觉得他不会有这么好心。
但是目前又没发现哪里有问题。
顾北笙眼眸缓慢眯了眯。
只希望一切能在今天的会诊后有个答案。
半个小时后。
车子驶到王宫,总统大人听到消息,亲自到门口来接。
顾北笙从车上下来,手里便捧着秋落草。
总统一眼看到,眼神顿时明亮了几分。
他走过来,将新的小苗子捧在手中,声音沉缓带着不易察觉的讶异:“这,真的是秋落草!”
沈烟也兴奋的抓着她的手指:“笙笙,你真的做到了!”
顾北笙浅浅一笑,姿态自然:“总统大人,我们可以去看看夫人了。”
“好,好,这边走。”总统还沉浸在秋落草的事实里,向来沉稳的他难得语气激昂。
越看,他越会生出一种惊叹,短短的时间,顾北笙真的做到了。
一路往里走,王宫今天格外的安静,上次丹妮拉那么丢脸的离开了,这几天,沃克那边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没多久,到了夫人的寝室。
顾北笙在推门进去之前,都有些紧张。
但进去的一瞬间,反倒冷静了下来。
给了傅西洲一个放宽心的眼神。
随后她反手关上了门。
转过身,就看到了房间里坐着一个女人,背影十分纤细,却也脆弱。
听见动静,女人缓慢的转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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