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洲姿态闲雅的靠在阳台栏杆,不着痕迹侧过身,扫了眼外面的光景。

    灯火通明的府邸,几处建筑的暗处,大概有好几部枪口正对着他。

    而饭桌,现在也是回不去了。

    所以他难得有闲情雅致的,听听时青的剖白,狭长的黑眸带着清冷的气息,犹如寒风般扫过来,示意着他的解释。

    跟来恩特从来都搞不明白沃克心思一样,时青对于傅西洲,也是一刻也没了解过。

    不一样的是,时青敢做敢当,他跟过来,就是为了请罪的。

    “这些年跟在你身边,基本从来没有出过错,今天这种皇室宴会,本应该更要谨慎行事,不能出半分差错。可是我站在那里,看到来恩特要强吻三公主,心里有种不说出的滋味。”

    时青紧蹙的眉头,回味当时的场景时,只觉得心中万般难受。

    当时的他,几乎是身体本能的冲上去,手脚也不受控制,特别是看到三公主绝望闭眼的瞬间,他满脑子都是那晚,三公主满脸的泪痕。

    等他思维回拢时,他的大手已经推开了来恩特,人也站在了三公主的身前。

    清醒后的他,也没有后悔的意思。

    只觉得有什么事,做得太晚了。

    太多的心理历程,他不想多言,只十分抱歉的道:“对不起,因为我的失态,让沃克现在直接把矛头对上傅家,现在你跟顾小姐的安危也……”

    毕竟这里是沃克的府邸,他们此时的处境,相当危险。

    “如果我没有把握能出去,我也不会带笙笙来参加宴会。”傅西洲肩背往后倾了倾,意兴阑珊的扫了眼暗处的人。

    护卫的后方,还有殷甸的人,怕是自然不会怕的。

    闻言,时青点点头:“嗯,可我的行为,还是给你添了很大的麻烦。”

    傅西洲抬手,让他噤声:“我教过你的,已经发生的事就不要再纠结,而是要从中吸取教训,你直接告诉我,你的动机。”

    动机?!

    时青全身猛然一个激灵,仿佛被人直指要命,手也不知如何安放。

    “我不知道,只是没办法看着三公主,被人欺辱,我控制不了自己。”

    傅西洲站起身来,欣长的身影完全挡住他面前的光,视线一下子暗下来。

    他缓缓抬头,对上傅西洲那双深沉如黑夜的眸,傅西洲掀唇:“你想一下,如果我会做出反常的事,会是什么原因?”

    这道题太简单了,简直就是送分题,时青不假思索:“顾小姐。”

    只要是顾北笙会有一点儿危险,傅总就会性情大变,没有运筹帷幄,没有步步为营,只有不顾一切,不惜任何代价。

    也不知傅西洲对答案是否满意,他只是递过来一枚钥匙,道:“这是三公主房间的钥匙,笙笙提前给我备了一份,说也许会用得上。”

    时青眸光微动,顾小姐分明是给他备上的。

    看着傅爷摊开着手心,那枚银色的钥匙,仿佛能打开潘多拉之盒般,充满危险与未知,却又让人欲罢不能。

    时青接过钥匙,心头滚烫:“傅爷,你不怪我吗?”

    傅西洲勾唇轻笑:“在是我的手下之前,你还是一个男人,也是我的好兄弟。”

    谢谢……

    一句谢谢,时青都说不出来,只觉得太过于轻浅。

    傅西洲拍了拍他的肩,视线扫向外面:“全是来恩特安排的人手,小心点,留着命去见她。”

    时青也笑了:“让傅爷担心我的性命,是我的错。”

    区区一些护卫罢了,时青根本不放在眼里。

    时青动身去找三公主,同时间段,顾北笙也从公主房间里退出来。

    府邸偏西方的储藏室。

    暗无灯光的房间里,塞着乱七八糟的物品,空气里散发着木质跟纸质沉腐的味道,有些呛人。

    房门被人缓缓推开,顾北笙紧贴着墙边,小心翼翼的溜了进来。

    刚一转头,想要看清房间格局。

    忽然迎面一只手,一把扣住她的肩头,将她迅速拉进来,甚至被按着脑袋蹲下来。

    她的心头猛跳,手肘用力准备顶去身后之人。

    房门外传来几道脚步声,伴随着欧国语言,好像在找什么。

    有人发现她进来啦?

    所以身后的人,只是为了保护她不被发现,她收起手肘的力,同时也嗅到一股子熟悉的冷冽气息,仿佛夜里盛开的寒梅,淡淡幽幽的。

    她的心,渐渐安稳了下来,全身放松靠在男人的怀里:“我是按时青的构造图走来的,我以为我很快了,没想到你更快。”

    傅西洲顺势紧紧抱着她,低哑的声线,在黑暗中,分外诱惑:“探路这种事,还是交给我吧。”

    顾北笙笑了笑,沿着他的颈蹭了蹭,享受着短暂的放松时刻。

    外面护卫走远,楼道再次归于寂静。

    “好了,地下室的入口在哪?”顾北笙从他怀里挣出来,熟练的将长发束起来,进入行动状态。

    傅西洲沿着之前的痕迹,带着她来到入口,按开按钮。

    他们面前的地板,自动缓缓打开,露出正正方方的洞口,里面漆黑的,没有一点光亮,像一只怪物张大着嘴巴。

    “等我信号你再下来。”

    话落,顾北笙身侧劲风而过,傅西洲直接跳了下去。

    洞口不高,跳过来很快落地,大概三四米高。

    傅西洲才落地,身旁也传来声响,顾北笙几乎是同时落地。

    他摸黑抱住她的腰,颇有些责备的道:“怎么不等我信号?”

    顾北笙推开他,伸手去摸墙边的按钮:“有没有危险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下来了,我肯定会下来的。”

    她从来都不是受傅西洲保护的位置,她一直都是与傅西洲并肩的位置。

    话落间,她摸到了开关,按下去的一瞬间,整条通道都亮了起来。

    “好宽,好大。”顾北笙环顾四周,只觉通道建的十分大气,左右两边分别建有精致的雕塑。

    随着他们两的前行,甚至还看到隔有几米,墙璧上居然还挂着世界名画,另人叹为观止。

    看得顾北笙心在滴血:“居然把怀斯的画,摆放在阴冷的地下室,简直是暴殄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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