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语鸢当时便多了心眼,找了些私交不错的狗仔,帮忙盯着蒋婶。
后面顾北笙给蒋婶喂药的事,狗仔也偷拍了照片给她,只说听到了几句什么,好像没有解药,蒋婶48小时就会死。
“我没有想害陆家的意思,我只是不想看着蒋婶死,她可能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她情绪略有波动,显得有几分无辜。
说到这,她低着声音,单纯的困惑:“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姐姐你要取蒋婶的性命?”
此时,因为妈妈跟大哥对她的态度,已经让她知道。
这一次,的确是她做错了。
可是在陆家生活二十多年的蒋婶,跟姐姐顾北笙,究竟有何恩怨?
“你明知道我要取她性命,却还是偷我东西救她,意思就是存心要跟我对着干?你眼里到什么时候,有过我这个姐姐?”
顾北笙咄咄逼人的口吻,令人倍感压力。
宋语鸢摇摇头,还是不敢抬起眼睛:“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蒋婶跟我有血缘关系,她也算是我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不想让她死。”
“既然你要跟她当亲人,那你滚出陆家,不要再跟陆家人来往!”顾北笙迅速接话。
对她来说,蒋婶就是内鬼,肯定跟苏风晚有关系。
她们是害陆家的人,是敌人、是血仇。
永远只有对立面,没有存中的说法。
宋语鸢既然要选择血缘、选择蒋婶,那就没有资格,还待在陆家,享受着陆家人对她的亲情!
“我没想过要跟陆家断绝关系!”宋语鸢终于抬起头,眸光迫切慌张:“我是在陆家长大的,奶奶、爸妈、哥哥们,对我来说都是至亲之人。
对不起,如果姐姐你是想听我道歉,听我认错,我都可以。
仙草是我不该拿,今天你当着妈妈跟大哥的面打我两巴掌,我也无话可说,是我咎由自取。”
但是让她离开陆家,罪不至此。
她当今娱乐圈顶流,又顶着陆家千金大小姐的称谓,自滨城起步乃至全国闻名的大明星,一路走来,全是别人对她恭恭敬敬,以礼相待。
连多看她几眼,都会被打上觊觎的标签。
如今在顾北笙这里,受了天大的气,她也不计较。
顾北笙,也该够了吧!
“只不过是区区两巴掌……”顾北笙缓缓蹲下身来,眯起的狐狸眼里,满是刺目的红:“你觉得还委屈上你了是吧?”
宋语鸢眸光紧锁着她,随着她的动作低下来,带着不解与困惑。
仿佛在问,那你还想怎么样?
不过只是一株仙草,已经给蒋婶服下用完了,而且蒋婶连夜潜逃海外,连人都找不到了。
一切都已然发生,还能怎么样?!
顾北笙实在是气不过,眸光不瞬,一字一句道:“你偷拿仙草去蒋婶的命,可又知道我们挖尽心思弄到手的仙草,是要救谁?”
宋语鸢眸光从她脸上绕到傅西洲、大哥跟妈妈身上,思索了后,不肯出声。
其实她猜到了,很有可能是用来,救沈夫人或者顾北笙师兄、师父的病。
她的内心也犹豫过,掉包仙草,会不会给别人造成麻烦?
可想到笙笙姐身边,那么多能人奇士,区区一株仙草,他们或许还有其他办法。
虽然不厚道,可蒋婶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一条活生生的命。
另一种层面来说,宋语鸢也是在执行她的重情重义。
“仙草是用来救三哥的。”
顾北笙眸光森冷至极,将她所以为的重情重义,击个粉碎,令她瞬间置身地狱。
宋语鸢眼睛猛抬,眸底写满震惊、痛心的情绪,肩头骤然间抖动不已。
怎么会是三哥?!
三哥……
早就无一丝力气的宋语鸢,靠都开始靠不住,右手撑在地面动了动,仿佛想找到支点来支撑。
手心却无意按到,一张掉落在地的照片,是顾北笙撕下她跟哥哥们合照时,不小心带下来的一张照片。
宋语鸢下意识转头去看,恰好是年幼陆北骁搂着她的肩,他脸上挂满少年感的阔气与明亮众生的眸,早在那时,就优于常人太多。
她瞬间就想起来了,那天是刚进舞蹈学校,可是年龄在很多初学者之上。
上了学校,也没有什么大小姐架子的意思,被人欺负,也不会搬出陆家大小姐的名号。
只能受着气回来闷闷不乐,还是陆北骁看出来,打听后特意去她学校撑腰。
回来正好碰到蒋婶,她开心的提起这事,蒋婶便说给他们两,拍一张合照。
在陆家的童年时期,永远是宋语鸢最幸福的时刻,她受着四位妹控的疼爱,像是活在电视剧里的大小姐生活。
那么美好,又那么梦幻。
顾北笙不在乎她在神游什么,一把拽过她的领口,指尖隐着不可按捺的冷意:“三哥身中巨毒,就是你救回来的蒋婶一伙人下的,仙草是来救他最重要的一剂解药。
如果三哥后续能醒过来,让他绝对要不要原谅你。
如果但凡有半点意见,我都绝不会放过你!”
就算大哥、爸妈们,都保不住宋语鸢,她说的!
宋语鸢缓慢的转过头,眼中尽是悔恨跟痛苦:“我不知道三哥出事了,如果知道是救他的,我绝对不会碰仙草,蒋婶再跟我亲,也比不上三哥。”
“呵。”顾北笙气得双眼通红,气得胸腔跟着颤:“一句不知道就可以推卸责任,一句不知道就可以让三哥置于生死边缘。
你对不起的不止是三哥,还有大哥跟二哥,他们为了救三哥出了多少力?
还有我师父、大师兄、老秦,还有九七,我们都一起付出多少努力,才得到的仙草,被你一句不知道都给否……”
说到痛心之处,很是激动的顾北笙,骤然间没有声音。
身体到达某种极限之后,触发自保机制,自动死机。
她身体倒地那瞬,所有人都呆住了。
眼睛还没反应过来,一道黑色的身影犹如风般闪过,稳稳当当的接住了她。
只是那双垂下的黑眸里,带着无尽的冷意,仿佛忍耐了太久。
陆靳琛了解好意的脾性,先出了声:“秦淮川应该还没走,快让他看看奶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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