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戎十三公主,塔塔安熙,现任西胜堂堂主。
“她连夜从济岭州府而来,若是再快上一天,说不得能看到那大长老深夜落荒而逃。”
康健帝轻抚胡须,唐朝朝却蹙眉道。
“父皇是知道济岭州的州仓出了问题?”
“知道的不多,一州之仓被其暗中搬了个干净。
你从哪里得知此事?”
“济岭州粮仓来的粮食,其中三袋子被掺了沙子。
本来女儿想拍卖会结束,快马走一趟的。”
康健帝沉吟片刻道。
“去走一趟也好,地方上的事情父皇终不能亲眼所见,你代父皇多走走。
坐在这龙椅上如生了根,但父皇不能歇。
如今局势,乃因康国历代先帝的不作为,贪图享受,不断放权,才至大权旁落。”
反正距离不远,唐朝朝也就答应了下来,并旁敲侧击道。
“这十三公主塔塔安熙,可与那十七皇子亲近?
为何十七皇子被赶走,反而送了一个公主来接手西胜堂?”
“这朕倒是不知,本来想动手将西胜堂一举拿下,如你所料,咱们帝听堂也混入了不少暗子。
现在互相纠缠,牵一发而动全身。”
“父皇的意思是,一旦咱们对西胜堂动手,塔塔烈必定会提前动手?”
康健帝摇了摇头,拿起御笔写了个:毙。
“双方各有优势前,塔塔烈是不会出手的,他在等一个机会。
但咱们又何尝不是在等一个机会。
两虎隔山而望,谁先下山便失了先手,所谓天时地利人和,便成了这毙。”
塔塔烈眼下不断弹压七鹰部,内部矛盾越演越烈,他在不断将矛盾转移。
而这个转移矛盾的饵,正是康国。
可如果矛盾转移到一半,便下令开战,人心不齐,地利不在,天时未知。
还未交战,胜负已分。
同理,若康健帝昭告天下,大肆兴兵,妄图血洗西戎,漫长的补给线不说,还要引起民间怨怼。
百官畏战,则士卒不肯用命,就算断了西戎盐路,手持火药,依旧难以胜出。
时间,康健帝需要再拖延三年,才真正有胜算。
“父皇,女儿来此其实是有事与您商量。”
“直言就是。”
“那塔塔安熙,借着我那不成器的堂兄之口,想要以五百万两银求取一颗鲛人珠。
是不是可以借此将其拿下。
还是说西戎皇帝塔塔烈,已经外强中干,快要入土了也说不定?”
康健帝笑着让四全公公再去取一颗鲛人珠来。
“这是那塔塔烈在试探咱们,五百万两,不收白不收。
他一个绝世,今年才五十九岁,如何就要续命,就算是熬,说不定他还能将父皇熬死,也说不定。
不要动塔塔安熙,只要她不出事,便代表西胜堂依旧如常。”
“父皇是说,塔塔安熙是塔塔烈丢出的弃子?!
这可是他亲女儿。”
“为了图谋康国之土,别说是死个女儿,就算塔塔烈膝下儿女尽数死绝,他也不会皱下眉头。
可笑那塔塔安熙,虽为人歹毒,却有着一颗孝心。
也就是这孝心,才成了最好的弃子人选。
等去了济岭州府,什么都别说,但凡有机会便将牵扯之人全杀了。”
康健帝声音冰冷,根据消息,那些粮食竟然早被秘密转移到了玖国,再由玖国以盐之名去了西戎。
玖耀帝在打什么主意,康健帝能猜出一些,但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等四全公公将鲛人珠送来。
康健帝嘱咐道。
“那三皇子私库中鲛人珠不过十二颗,拍卖去三,还剩九。
这颗给你去卖给塔塔安熙。
想必当塔塔烈知道此次花费八百多万两,定然会睡不好觉。
你曾言滕王宝藏不好取,要取先予,等前往闽西,将那八颗也全数带去。”
“知道了。”
拿起鲛人珠,唐朝朝背起剑匣道。
“父皇,鲛人珠是不是真能延寿?”
别人不知鲛人珠的用法,康健帝肯定知道。
“自可延寿,却会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鲛人珠内服,每过一月便要吃上一颗。
服用之人,双目会变成蓝色,发色变为金黄,手足生鳞成为半鲛人。
鲛人寿命长达两百,服用之人活个一百几十年很正常。
你可知为何找不到启国皇族的画像。
正是因为他们根本不会让人看清自己的模样,更不敢让百姓知道,他们跪拜的皇族,一个个都是怪物。
可笑启国皇族,称这种转变为鲛珠变,何其荒谬。
不就是葵水之精吃多了,阴盛阳衰,体寒畏阳,逐渐鲛人化。
现在知道为何父皇不要了吧?”
唐朝朝点点头,便独自出了御书房,后面的事情根本没必要去追问。
康健帝知晓原由,必然是康国历代皇帝中有人吃过这鲛人珠。
一个异化成怪物的皇帝,康国肯定会封口,所以下面也就不知此事。
再联想到今日拍卖会中的隐族申屠茂,其对于鲛人珠不屑一顾的态度,想必也是知道原由。
一个只能够给女子延缓衰老的鲛人珠,花上那么多银子确实不值得。
另一边。
回了唐府上了药,唐耀祖穿着里衣,刚要进被窝,便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又进来干嘛,不是说了不用加炭了吗?”
未见到人,唐朝朝声音却传进了他耳中。
“刚刚进宫,父皇赏了本公主一颗鲛人珠。
戴家真想要的话,最低四百八十万两,什么时候准备好银票,什么时候来找本公主。”
哐当,房门再次关闭。
唐耀祖赶忙穿了鞋子来到门口,见没人这才将门关上。
四百八十万两?
五百万两?
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二十万两不要白不要。
睡意全无,唐耀祖快速更衣,顶着冷风往北城门跑,现在夜间也会有士卒看守,就是为了给挖宝行方便。
“大公子,咱们这么晚去北城外做什么?”
“闭嘴吧你,别打扰本公子的好事。
一会你在城门口等着,若是两炷香本公子没回来,便立即去公主府喊人。
就说我被戴家绑了。”
大半夜冒险,万一这戴东家父女,丧心病狂打算黑吃黑,自己岂不是羊入虎口。
小京都,篝火发出哔啵声,几点星火溅射又在空中消散。
“堂主你也看到了,属下真是被冤枉的。
眼下也只能住在此地,若是半夜下起雪来,怕是半条命都要丢掉。”
卖惨,戴忠康可是手到擒来,塔塔安熙眸光带着寒意。
“大长老不会跑的,左仑也不会,你在说谎!
康国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背叛西戎!”
“哎呦我的滴堂主啊,咱真要被冤枉死了,您瞧瞧,若真是属下贪墨了银子。
还会在此地等着堂主您治罪?
起初属下也想跑,就是怕您误会。
我戴忠西,生是西戎人,死是西戎鬼。
一片赤胆忠心,堂主您就算要杀属下,也至少寻到大长老吧。”
“你以为本堂主找不到他吗!”
抬起手,刚要一掌打在戴忠康身上,塔塔安熙猛然收敛冷厉的表情,转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爹,娘的病还有的治对不对。
咱们一定会拿到鲛人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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