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坎达尔·卡杨是一个混沌巫师,也是黑色军团的警戒领主,卡哈谢罕战帮的头目,艾泽凯瑞恩的第三人,阿巴顿的亲信,千子们称他为“黑色卡杨”——因为他攻击自己原体的罪行,黑色军团则称他为破王者,因为他曾迫使千子原体马格努斯跪在地上。
“战帅让我们来做什么?这是算是一个有价值的问题吗?”
卡杨听着他的话语消融在笼罩王座室的沉默之中,休伦眼窝深陷的明黄色双眼回视着他。
在王座脚下及两侧,那些身穿终结者的保镖纹丝不动地屹立着,只有凯尔库斯站在他主君身侧,也是唯一现身于此的红海盗高级指挥官。
下方属于黑色军团的队列里,“假面王子”泰雷玛农在卡杨背后摇摆着,战甲裙摆的黑色金属锁环沙沙地摩擦着地板,人们甚至可以听到他面具下的嘴唇因为无聊而发出呼呼的声响。
泰雷玛农·莱拉是投靠黑色军团的帝皇之子,也是黑色军团初创成员之一,曾经担任过三军团第五十一连的指挥官,也曾在荷鲁斯之乱中加入领主指挥官艾多隆的荣誉卫队,在乌兰诺响应战帅集结叛军的命令。
大叛乱后他曾是帝皇之子第16、40和51连所组战帮的副指挥,黑色军团建军后,泰雷玛农依旧效忠阿巴顿,成为他的副官和军团特使,在第七次黑色远征中更是重要指挥官之一,此外泰雷玛农还领导一支名为“尖啸假面”的大型混沌战帮,成员都由混沌猛禽突击部队组成。
在假面王子一步之后的位置,身穿黑甲的阿穆拉尔一动不动,在自己的长角头盔后面呼吸着,发出一种低沉的嘶嘶声。
他是昔日荷鲁斯之子的一名连长,现在是阿巴顿的助手之一,也经常作为战帅的使者出现。
三个阿巴顿的使者同时在场,完全可以表明那位混沌战帅的重视程度。
休伦的沉默在持续,所有人都在黑心王的压迫感之中努力维持着自己的注视。
不得不说,卡杨必须得承认传言有相当大的真实成分,现在的休伦和最后一次见到他们时相比,有了非常明显的变化。
他的存在似乎缩小了,不是体型上的变化,而是存在感业已减弱,眼里残忍的光芒也被单纯的仇恨所取代,骨骼上的血肉有些凋零,附着在头颅后方的亮光让卡杨的眼辨认不出它的来源。
而那套被赋予强大黑魔法的战甲,几乎被活塞、金属支杆和拉丝塑钢所淹没,休伦的头部嵌在大量线缆和金属导管中间,就像手术病床上的病人。
毫无疑问,那场失败给他造成了非常严重的打击。
流言应该是不虚的,红海盗们被数量远远少于他们的敌人所击败,威严扫地。
“我并不对你负责,卡杨。”
休伦最终还是开口了,他的声音像是钢铁在摩擦。
但尘灰亡者之主没有退缩,语气反而比之前更加强硬。
“您对战帅负责,而我是他的使者。”
“所以那就是为什么阿巴顿派你来这,然后让我猜一个哑谜?”
卡杨听出了这句话中的锋芒,他低下头颅,半是顺从,半是承认。
“战帅与您的交易依旧是存在的,我们向您订购的基因种子已经拖延了有一段时间了,战帅想要知道这是为何?”
“黑军团,不要太过分!”
凯尔库斯大吼出声,他举起一根覆甲的手指指向卡杨,仿佛那是一支枪的枪管。
“你的明知故问是想要羞辱我们吗。”
“我们的主君,那位与您订立契约的大人,以他的意愿,开口并询问了。”
卡杨抬头看着手里黑色旗杆顶部的青铜与红宝石之眼。
“此时此地,我即是他的声音。”
凯尔库斯张了张口,但休伦动了一下眼睛,这位红海盗的连长立刻陷入了沉默。
“所有的基因种子,货物,贸易商品都被帝国给窃取了,我们需要一些时间。”
“那并不是一个答复。”
休伦缓缓地转过头来,他的注视停留在王座室角落的黑暗之上。
“大漩涡对于帝国而言是个重要的基地,众多的亚空间航道以此为,这也意味着,如果我们置之不顾,就一定会为敌人所用我知道阿巴顿的计划是什么,从哥特星区弄来的那几个黑石要塞的用途或许能够瞒得住其他人,但绝对瞒不住我,通向王座世界的航线有许多,但未来那场战争的胜利并不取决于力量或数量,而是由谁来控制这些通向泰拉的大门。”
休伦停顿了一下,将视线转回卡杨身上。
“如果阿巴顿仍想要继续执行他的宏大计划,那么就别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我,我们确实受到了一定的打击,但如果他认为这样我们就会变得虚弱,变得可以操弄,那他就想得太简单了。”
说着,休伦王座后的帷幕忽然落下。
黑色军团的使节团成员纷纷抬头,下一秒便发出惊叹的低呼声,只有泰雷玛农发出了笑声。
高耸的带刺铁栅栏上,十几个身着赤红色动力甲的残躯正被悬挂着,他们中的一部分已经死了,还有一部分仍在微微挣扎,所有人都至少失去了两个肢体,被铁丝网紧紧包裹。
“这些家伙,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在背弃了效忠的誓言后,我给予了他们最残酷的惩罚。”
卡杨迎着休伦的目光,却感到不寒而栗,那感觉就像淹没在冰块之中。
毫无疑问,他们确实低估了这个大漩涡枭雄的手段,没想到对方在这么断时间内就清理掉了内部的不稳定因素。
甚至被挂着的人中,有几个还曾经与卡杨联络后,试图获得他们的援手。
卡杨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只是表达了暧昧的态度。
如果红海盗真的换一个主人,对于黑军团而言是件好事。
但是现在看来,此事尚且为时过早了。
繁杂的念头如闪电般在脑中掠过,一秒之后,卡杨低低地俯下头颅,并小心地确保手中的旗帜仍然耸立。
“战帅并无此意,黑心王。”
他用礼节性的辞令回答对方,并注意让自己的语气同时表现出戒备、尊敬和力量。
“战帅,依旧重视与您的友谊。”
休伦略微倾了倾头部。
“友谊?”
暴君嗤笑一声,虽然带着不屑,但所有人都感到身上那种压迫感消失了。
“老实讲,就我所知道的事迹,凡是和阿巴顿的友谊沾上边的人,大抵都没啥好下场,而那些和他称兄道弟的人,更是死得惨不忍睹咧。”
对方的话让卡杨眉毛一挑,但没说什么——大家都知道,真正和阿巴顿称兄道弟的就那么几个人,其中就包括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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