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惑者最后从法渊里出来了吗?”
“自惑者进入法渊后,那人便发下大愿,若惑者从法渊离开,自己愿倾尽全力渡其魔性觉者闻此大愿,只是无言垂泪,最终在许多岁月后,觉者化为了智慧,其余从者亦随之,只有那个人,始终在等着惑者归来,他等了许久许久,终于,惑者来了,但也如觉者所说那般,已是变了,他认为自己已经得到了最初三个问题的答案,他相信自己已见了真果,他相信自己已经达到无我无欲无色无执,并发下了大愿,要渡尽世人他因此依旧来寻智慧,但只是想将它作为一种用具,因为他在阿罗逻迦蓝处只窃得到了术力。”
“那么他得到了吗?”
释大师摇摇头。
“一切终是水中月。”
“为什么?您那个人,没有给他吗?”
“他与他在觉者化智慧的树下辩了一场,守树者问惑者,要如何渡尽世人?惑者言,世人愚盲,不可晓真意,说道者多,行道者少,悟道者更少,唯有假借偶像之口,宣之以神谕,以生死大恐怖促令众生行道,守树者闻言反诘之,一切惑业,无非由执,由有执故,乃能成障,所以执者,为有着故,所以着者,原无明故,无明之外,无别他因,故此一切惑业,无不归纳于无明,惑者以偶像之口渡人,便如同以惑业渡人,又如何能让世人无明?”
“那之后呢?”
“惑者便自往西去了,回到他来之处去宣他的教,但他告诉守树者,终有一日智慧会引来觊觎的妖邪,彼时他还会来的。”
索什扬想了一会,问道:
“这样说,那烂陀僧伽蓝可以解决我的问题吗?”
释大师只是笑而不语。
索什扬低头凝思片刻,摇摇头。
“确实,帝皇当年都没有得到答案,我又怎么能得到”
说罢,双手合十,非常认真的向释大师敬礼。
“但不管怎么说,谢谢阿难尊者你愿意告诉我这个故事,虽然我还是不理解您在我身边的原因,还有您去见维罗妮卡的原因。”
释大师只是微笑的伸出手,指着索什扬的胸口。
“看到自己,你就有了答案。”
“因为我关系到帝皇,帝国?许多人的生命?还有我要找到智慧?我是唯一可以找回那烂陀僧伽蓝的人?”
索什扬想了一会,点点头。
“思考自己,思考自己感谢释大师您的指点,我的思路清晰了很多,我之前被太多外界的信息搞得晕头转向了。”
过了一会,他看向释大师,非常谨慎的问道:
“释大师,有一些个人问题也想向您请教。”
释大师点点头,索什扬于是小声说道:
“释大师,对于你们的教派而言,欲望是不是坏的?”
“是。”
听到对方如此直接的回答,索什扬的表情有些尴尬,他的双手不安的抓握,犹豫片刻后问道:
“其实我也知道原本我们这样的人也不该有爱欲我甚至甚至有时怀疑自己是不是堕落了”
“若诸世界一切种性,卵生胎生湿生化生,皆因淫欲而正性命。”
“嗯?”
释大师的反应让索什扬有点困惑,他听不懂,但似乎又感觉到一点。
“爱欲是众生根本,也是众生烦扰,但它就根植于众生心中,就像圃中之草,若不梳理,便是蓬乱丛生,若是时时整剪,也能规整方圆,而若是硬要拔之,那也只是荒土一片,事不可强求,强求就是执,彼时爱欲是执,无爱无欲也是执,任何的执都会有烦恼,只是凡夫溺于欲界深者便会入孽,入孽则堕无间,因此需慎之又慎汝非凡夫虽无此忧患,但也要谨记,既未能舍诸妻妾恩爱,当于正淫中时,心不流逸,澄莹生明。”
释大师的话很晦涩,但索什扬却意外的听明白了,于是再次对其行礼。
“谢谢您的教诲,我一定谨记,一定谨记。”
想了一会,索什扬还是决定向释大师说一些近期让他有些不安的那些事。
“释大师,我还有些事想要请教。”
随后他就把关于灵族,太空死灵,维罗妮卡腹中的孩子,以及李和军团的事都挑挑拣拣的说了一些,倒不是说他对这位神秘的僧人已经彻底敞开心扉,而是他觉得这些事对方恐怕也都知道,如果自己不说,那么对方也不会提。
“释大师,我不敢去揣测您的想法,但我相信您对于我和我的妻子一定没有恶意,可现在确实有很多力量在威胁我们,我希望能够得到您的指点。”
释大师听完后,轻叹一声,摇摇头。
“觉者曾言,若久之前,有一亡者来寻智慧与解脱,它欲令己族摆脱生死之间大恐怖,觉者与其论之,但亡者执念太深,不可渡之,觉者故赠其言:世间空苦,诸行无常,是生灭法,生灭灭已,寂灭为乐,亡者悻悻而去索什扬,它们非是生者,也非是死物,它们只是执念,入执深者,无法解脱,最易造作罪业,因此日后不管遇到何种执者,不可轻信其言,不可轻与其行。”
索什扬想了一会,缓声道:
“您的意思是,不管惧亡者曾经与薛西斯有什么关系,我现在都不可以再信任它们哪怕半分,甚至需要避免与它们接触?”
释大师只是微微颔首。
“那么灵族呢?您觉得我是否应该”
“都是众生,无有差别,觉者曾与凤凰言,此族已入孽无间,唯有涅槃一途可解脱,果真应验,汝是应了这个因果,便是按照汝本心行事即可。”
索什扬眼睛一瞪。
“凤凰?觉者见过阿苏焉!?这释大师,这位觉者究竟是什么神圣?还有因果是什么意思?”
“它便是它。”
对方一开口,索什扬就知道是不打算说了,或者说是他无法理解的存在,可是他真的很疑惑,如果人类有这么通晓过去未来的存在,为什么一点痕迹都没留下,除了眼前的释大师。
心念流转间,索什扬想到了维罗妮卡过去提到的一个词,一个与艾达,惧亡者都息息相关的存在——
古圣。
这个觉者,难道是一名古圣吗?可惧亡者不是与古圣开战了吗,又怎么会跑来讨教呢?而且从维罗妮卡讲述的远古历史时间看,古圣直到灭亡人类应该都还没进化出来才对…
思来想去,这些事也没什么结果,索什扬记住了释大师曾经说过的,先看到自己,才能免受外界的干扰,要挖掘这些秘密,最好的办法还真就是挖掘他自身,想办法获得更多关于过去阿苏焉或者薛西斯的记忆——虽然这其中的规律他现在也没搞清。
“那么释大师您是否了解阿苏焉呢?”
对方摇摇头。
索什扬有些失落的抿起嘴角,他相信释大师没有撒谎,对方确实和阿苏焉没什么交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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