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见此大怒,抄起木棍就要打人却被温京墨抬手轻松制下。
经过这些日子的好吃好喝,她已不似刚来时那般柔弱不堪,与界灵界怨那种会武术的流氓不能比,但制服个孩子还绰绰有余。
“阿布,他是二黑哥哥,是我家的客人,是好人啊,你别打他!”
怀里的双双着急,生怕好友误伤温京墨。
“我是来问你,大户人家做佣人你去吗?包吃住,每月还有银子拿。”
“骗子,我一个小孩哪里能当佣人,你是拐子!”
“啧,我要拐也不拐你啊,看你瘦的。不能当佣人那就当书童、打杂好了,那户人家的主人跟我认识,总有你能做的,弟弟也可以带着一起哦。”
手下的小家伙力气不小,拿着木棍正跟温京墨较劲呢,闻言一愣,赶紧扔了木棍跪地磕头:“多谢老爷成全,祝老爷恭喜发财、龙精虎猛、夜御八女……”
“停!你这都跟谁学的?”
夜御八女都整出来了?涉猎未免太广了些。
“春挽楼没烧之前,我在那要过饭啊!”
阿布还挺自豪,骄傲的挺起胸膛。
可能在他的小世界里,只要是大人说出口的四字成语都是吉祥话。
“你带着弟弟去以前的刘家大宅,现在的齐府找阿芝姑娘,就告诉她你是温二黑介绍来做工的,她自然会安排你们。”
“小的明白,多谢老爷祝——”
“可以了,你快回家找弟弟去吧。”
温京墨不想在这孩子嘴里听到更多“吉祥话”了。
因为有双双的预警,所以听闻百鲜楼也出了烫菜后温京墨一点都不惊讶,她甚至还心情甚好的跟大白再次扮成老夫妻一起去尝了。
依旧还是一股子自制味精味,只这回味精汤里放了大量花椒调和。
辣是辣了,但此辣非彼辣,花椒的麻如果没有辣椒烘托就太过单一,除了让人失去味觉再无他用。
即便有猪骨汤调和也不适合烫菜,更像是减肥时期的替代品,虽然形似却寡淡。
即便如此,在这个大伙都没吃过好味的时代也吸引了些人,但销售明显不如时刻人满为患的福满居。
考察完毕后,温京墨带着大白来到一处首饰铺子。
虽然混搭古代餐饮业发展滞后,可珠宝配饰却发展不错。
入目斑斓绚丽的头面首饰着实让温京墨大吃一惊,特别是挂在正中的那套黄翡翠头面,颜色鲜亮,做工精巧很是吸人眼球。
这下也不用装作没见过世面,她呆愣的反应一出便是最好土包子证明。
温京墨是真没见过这些,虽拍过很多古装剧,但配饰大都是制形粗糙低劣的某宝货,哪怕再讲究的土豪剧组也只给主要角色定做手工配饰,她这种女n号,见过的真家伙只在博物馆里,那种经过后期人工修复过的出土文物。
想她来此世至今,一系列颠沛流离的扮相,愣没一个上得了台面。
不是要饭的就是卖菜的,唯一穿的像个人的扮相还是道童,世外高人的伪装更用不上这些。
原主是爹不亲娘死绝,即便被发配破庄仍有人惦记弄死的庶女三小姐,有基本温饱已是奢望,饰品?能吃吗?
反正此时温京墨遍寻原主记忆,明明花样年华最该打扮的年纪,原主却丝毫没有这方面的回忆闪现,各中心酸可见一斑。
所以真土包子——温京墨毫不掩饰热切的目光,眼馋着展示在台面上的各类饰品,恨不能挨个往脑袋上比划比划。
“大娘您看点什么?我给您说说?”
伙计是个未语先笑的小姑娘,态度和善,并未因此怠慢。
温京墨这才把眼睛从那些古色古香、或珠光宝气、或低调大气的饰品上收回,想起自己的来意。
“我们这儿的首饰头面很全,全是家父手工制作,价格公道,您看想选个什么样的?”
丫头笑的很甜,说起父亲时一脸自豪。
“老婆子我不是来买东西的,丫头你们这儿收东西吗?”
温京墨颤颤巍巍的恢复演技,从怀里掏一颗皎洁皓白的珍珠。
“天!这光泽真不错,还这么大!您先等等我叫个人。”
丫头非常激动,转身蹬蹬朝着楼上跑。
所谓七分为珠,八分为宝,珍珠5以上便为佳品,8以上的就是宝物级别了,清皇帝皇冠上的那颗东珠也就15,而温京墨手中的竟有10!且珠圆玉润,是最周正的圆形。
过会楼上走下一位老者,没说话先让丫头把店门关上。
温京墨老神在在丝毫不惧,毕竟大白就在身边还怕他们白日夺宝?
“在下王德仁,这是孙女王巧儿,敢问你这珍珠从何得来?”
王德仁年纪很大了,花白的头发佝偻着腰,一只眼甚至已经浑浊发白,是风烛残年的样子。
“这是我儿子托人给我带回来的,他在兴城当兵。”
兴城在燳国边境,比邻岳先国,是个常年征战的城镇,燳国跟岳先国互为敌对,边界上的兴城更是战火连天。
原本战线不在兴城,而是远离城镇,地理位置易守难攻的月刃谷,那处才是燳国边境守备军大营,却因守备军叛变让岳先国趁虚而入,兴城沦为新战线。
以上都是温京墨从齐大叔处听来,算是对她贫瘠的古代知识做了个小小的背景补充,这不紧接着就被用上!
在剧组里温十八线甚至当过助理编剧,涉猎之广泛,编个卖珍珠的小故事不在话下。
爷孙俩一听兴城便开始眼含热泪,王德仁那只浑浊的眼却连眼泪都流不出,看的温京墨有些堵心。
“二位这是何故啊?可是珍珠有何不妥?”
温京墨有些不明所以,只是拿珍珠来卖,怎么就都哭了?
“不是的,您的珍珠没问题,且是极品,只是说起兴城就让我想起我的儿子……”
王德仁的儿子、王巧儿的爹曾是裕城最出名的首饰匠人,能力远超同是匠人出身的王德仁,是青出于蓝的存在,更是这一家子的骄傲跟顶梁柱。
一家人凭着首饰铺在裕城本过的不错,可美好的一切被突如其来的征兵打断。
兴城战线告急,只能在民间大量征兵,送往前线。
王家唯二男丁,王德仁年纪太大明显条件不符,能去的只有一人。
“呜呜都怨我,我要是个男孩爹爹就不会……”
“哪里怨你?都是那丧尽天良的温良信!是他——”
“爷爷!”
本在哭泣的王巧儿吓得赶紧拉住老人,生怕他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要知道爹爹就是得罪此人才被送去前线。
温京墨不妨突然被提起“熟人”有点愣神,这才反应过来人家祖孙是在提防自己,生怕她去跟温良信告状。
真是多虑了,要是条件允许,她恨不得绑了温良信狠抽一顿给原主出气,哪有闲工夫告状。
“哎,实不相瞒,我家儿子也是被那温良信征兵去的,走的时候甚至没来得及说上一门亲,我老两口就这一个儿子啊!”
温京墨也跟着眼含热泪,在旁一直无话的大白此时拍了拍她,温京墨内心赞叹大白的配合,顺势伏在“老伴”肩膀上小声呜咽。
受害者家属演的很成功,王家祖孙放下戒心,同仇敌忾起来,跟温京墨你一言我一语的将事情讲完。
身为首饰匠人的王家爸爸本不在征兵范围,却莫名其妙被身为裕城校尉的温良信点了兵,还是以“铁匠”的特殊兵种点去。
天大的冤枉,一个首饰匠哪里能打的动铁?王家人这才知道是得罪了贵人,而起因可笑又可悲。
温良信新纳的第四房小妾钱绯那日逛到王家首饰铺,看中那套黄翡翠头面,因为翡翠颜色特殊,更由王家两代匠人联手打造,是王家铺子的镇店之宝,也因此价格昂贵,鲜少有人问津,但做的再好王家也是开店的,如果价格合适没有不卖的道理,奈何那日钱绯银子没带够,只先付了订金,约定第二日全款取货。
谁知第二日没等来小妾钱绯却等来温良信的夫人,温家正统女主人肖婉,好死不死也一眼相中那套黄翡翠头面,王家人哪里知道温家的热闹,只当寻常两个贵妇相中同一套首饰,这种事在店里时有发生,也不见怪。
奈何钱绯付过定在先,只能推了肖婉。
肖婉当时没说什么,只笑笑走人,可那套黄翡翠头面直到那日关店也没人来拿……
王爸爸就是因此稀里糊涂的开罪于温良信,被划进“铁匠”里点了兵,之后便传来死讯,王妈妈一听之下旧疾发作撒手人寰,王家只剩这祖孙二人。
温京墨抬头看着那套黄翡翠头面,明黄闪耀折射光怪陆离的色彩迷人眼,心中闪现温家回忆的同时不禁感叹,美丽的东西果然让女人疯狂,王爸爸死的冤,此等点兵大事,她不信肖婉有权参与,所以定是原主那混蛋父亲温良信为之,这等性情居然还是步军校尉?
温京墨庆幸裕城不是兴城那样的前线,否则分分钟城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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