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克充耳不闻,“踏踏踏”地踩上台阶,渐渐远离身后的嘈杂。
寝室的门一关,彻底隔绝。
玛丽苏世界一年有三个长假,时间长短不一,春假、暑假、圣诞假期,圣诞假期也就是寒假。
最长的暑假8周,最短的春假2周。
假期时间学院里的学生通常都会回家度过,但也有例外的情况申请留校。
现在这个假期就是圣诞假,相当于现实世界的春节了,有将近一个月的长度。
本来艾利克应该回老家和便宜老爹一起过节,但是老艾利克男爵的信几天前寄到了。
信中说他认识了一个有名的商人,要动身去约克郡合作一笔关于红宝石矿开发的大生意,这个假期都不在家。
艾利克回去也是孤身一人凄风苦雨地过节,索性就打了申请留校了。
挺好的,来了半年了其实她也没见过艾利克男爵,对这个名义上的纸片人父亲其实没什么感情,真见面了连说什么都不知道,只会平添尴尬。
反正又不缺钱花,那么这个假期她就可以痛痛快快地逛街shoppg了,把恩雅城里的高级商店统统逛个遍,大手大脚挥金如土,快快乐乐地体验一把做富婆的感觉。
想想还真是美好呢。
不用早起,不用上学,不用写作业!
有吃有喝有穿有玩最最重要的是有钱花!!
艾利克怀揣着对假期的美好期许,幸福地入睡了,睡梦中都笑得咧开了嘴。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赖床赖了大半个小时。
紧紧拉起的丝绒窗帘外响起嘈杂的车马声、搬动行李和重物的声音、交谈叫喊的鼎沸人声。
阳光从缝隙里漏进来,照得整间屋子都暖洋洋的。
艾利克爬起来,拉开窗帘,好巧不巧地的,就对上了楼底下三个整整齐齐的美少年。
月光美少年穿着蓝色西装,身形修长高挑,站在人来人往的女生寝室不远处,眺望三楼的窗口。
玫瑰美少年坐在树荫底下的绿藤长椅,面色冷淡地应付凑上来搭话的小姐,不知不觉从椅子一头挪到另外一头。
艾利克看过去时,那个姑娘正气愤地跺脚离开,小公爵矜傲地抬着下巴,左耳上的红宝石耳钉闪出一点炫光。
自称黑暗神的神经病少年音希莱纳抱着胳膊,懒洋洋地斜倚在萤火虫灯柱上,不时撩起眼皮望一眼三楼窗子。
四周人来人往,车马喧嚣,都是忙着放假回家的贵族小姐,顺便围观三个美少年追求怪胎艾利克的场面,吃了一波八卦的瓜。
八目相对,有三双眼睛亮起来了。
艾利克“唰”地拉上窗帘,转身背靠着墙,满脸刚刚看了恐怖片的神情。
这个世界怎么了?!
一定是她还没睡醒!
艾利克一头扎进被窝里,重新把自己连头裹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越升越高,阳光越来越强烈,被子里头忽然响起了一声不合时宜的怪叫。
事实证明,自欺欺人是没有用的。
艾利克默默掀开被子大口喘气,抹了把额头上的热汗,准备接受现实。
她的确是醒着的。
艾利克戴着斗篷下了楼,在转角处停下脚步,戴上兜帽把系带系上了。
然后淡定从容地从紧盯窗户的三人眼前大摇大摆地走过去了。
……实际上,艾利克提着裙子一溜小跑,哪怕明知道隐形了,还是忍不住鬼鬼祟祟地躬着身子飞速穿越危险的三道火线,然后才放心地溜去绘哥亚餐厅。
饱餐一顿后艾利克快快乐乐地出门逛街去了,有什么中意的东西直接往斗篷里一塞,再重的货物都不怕。
回来时,那三个美少年的身影都已经消失了。
艾利克松了一口气,好像心口堵着的一块重石终于疏通了,脚步更加轻快了。
这种轻松的心情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拉开窗帘之前。
又是八目相对的激情四射。
艾利克用力拉上窗帘,捂住脸,深深吸气。
可怜的丝绒窗帘拉了又开,开了又关,天上的太阳落了又升,升了又落,来来回回极限拉扯,窗子底下守候的美少年依旧鲜艳靓丽。
圣玛丽苏学院已经空空荡荡的了,毕竟不和家人过圣诞节的还是少数。
终于在第四天,小公爵的身影消失了。
艾利克系着斗篷提着一串绿香蕉,亲眼看见矜贵傲娇的玫瑰美少年被两个仆人架着,在中年版小公爵的大公爵指挥下,上了一辆刻着玫瑰徽章的马车。
马蹄踏踏远逝,小公爵也就此消失在了艾利克的窗户底下。
艾利克唏嘘片刻,又提着绿蕉走人了。
“艾利克。”
艾利克提起的脚僵住,原地凝固。
“艾利克……”
似乎是长长的叹息。
艾利克扭着脖子轻轻往后转,只看到满脸落寞和惆怅的魔法师先生。
他一如既往地站在楼底下,怅然望着窗子,似乎固执地一定要等到艾利克。
只是自言自语的叹息。
艾利克庆幸了一下,说不清心里是高兴多一点还是难受多一点,更加轻手轻脚地走路。
“你就是叫上一千声,她也不会出来见你。”音希莱纳抱着手臂,懒洋洋地嘲笑。
“她同样也不会见你,没什么好得意的。”魔法师的眉间有些许疲惫,但目光清正,平静中隐约带点锋芒地回击。
音希莱纳“啧”了一声,似乎是很不耐烦:“死心吧,艾利克可是个多情又无情的女人,她可不会看中你。”
“艾利克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再说了,如果你真的认为她无情,又为什么要追求她?”魔法师看向音希莱纳的神情带着打量和排斥。
艾利克的脚停在第一节台阶上,一时间不知道是踏上去还是接着听。
黑眸中像有深海涌动,透出危险的光芒,随即耻笑:“为什么?当然是和你一样的原因了,我的分身弟弟啊。”
“……”
西伦波尔僵了一瞬,将信将疑的猜忌从脸上一闪而过,随即板起脸,不高兴地皱眉:“我最后再说一次,我不是你的分身,更不是你的什么人。我和你这种人没有任何关系。”
艾利克的鞋底踩在了第一节台阶上,有种“哎呀我终于记起来我忘了什么”的恍然大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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