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和尚九熙不也是玩玩吗?所以何必较真呢?”
何九华炸了:“我们不是玩玩!别用你那肮脏的思想来思考我的人生。”
他不允许有人诋毁尚九熙。
周九良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哈哈大笑,直到笑累了才擦了擦笑出的眼泪:“我肮脏?你也别忘了自己原先找过多少?你觉得你自己有多干净?你可是男女通吃啊何九华!”
何九华在强迫自己冷静,他的情绪不能被周九良牵着鼻子走,尽管现在很想打死他。
“你少给我扯开话题,老子在说你呢!孟鹤堂多好一小伙子你说不要就不要?你那么爱他说分手就分手?老子帮你回去是让你解决问题的结果这就是你的答案?”
语气一转话题又绕了回来,周九良没想到何九华思维转变的这么快,只能继续周旋:“都说了是玩玩,玩就要认真玩,不然多没意思。”
他现在比谁都清楚何九华有多想一巴掌拍死自己。
确实何九华也这样做了,照着周九良的后脑勺毫不客气的抡上去,手掌与脑袋瓜之间发出清脆的声响。
“好歹几年兄弟我还看不出来你?!正经说事儿,别跟你爹绕弯子!”
到底是被看出来了,周九良索性也不装了,盘起腿把自己缩在椅子上,手指头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扶手:“九熙说的对,这个社会对于咱们这种感情来说还是存在很大的抵触的。
我不是没有想过和他有个未来,但是我也知道这样做之后我们需要承担多大的痛苦。我不怕,但我怕他受苦。
你知道他们是怎么说他的吗?不知道吧,我也不知道,这还是我专门打听过才知道的。”
他突然笑出声,“那个小骗子,受了委屈都不知道来告诉我。”
何九华被他这番话气的声音都高了几分:
“喜欢就别放弃啊,你怎么知道他不想和你有个未来?你怎么知道他愿不愿意和你一起承担?这个世界上除了死别还有什么事是能让两个相爱的人分开?我告诉你没有!
你爱他他也爱你,干嘛要放弃!”
周九良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我非常清楚他是不是爱我,我也清楚我到底爱不爱他,所以我趁着那次什么飞不飞的事儿就和他提了分手,我不想让他越陷越深。
真讨厌啊,趁我不在就敢动我的人。不过现在他也不是了。”
“周九良你是不是个男人!”
“我不是。”
现在的我比谁都胆小,颇有掩耳盗铃的意思,只不过是掩住他的耳,盗走我的玲。
孟鹤堂的话让尚九熙录了个完完整整一字不差,也让何九华听了个十成十。
“我爱他。这是我突然发现的。”
这句话何九华记得最清楚,问尚九熙要到了音频后将这段话单独剪出来存在手机里,也没给周九良听。
他发现,从孟鹤堂的话里没有一句是关于周九良的不好,全都是自己的不对。
语音里的孟鹤堂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应该是喝酒了,话也说不明白。可何九华听懂了,他想复合,又不想。
他没怪周九良无缝衔接,也没骂那个女孩“狐狸精”,他只怪自己发现的太晚,挽留的太轻。
他怪自己对这段感情刚刚有了转机就搞砸,对周九良刚刚充满了爱意就把他推开。
他讨厌胆小的自己,讨厌自卑的自己,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或许周九良就不会离开了。
那天晚上尚九熙陪着孟鹤堂坐在阳台的地板上喝了一整晚。
他对尚九熙说:“这么长时间了,我也没有告诉过你我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孟鹤堂笑了,突然从地上站起来,打开窗户,依然闭着眼。他醉醺醺的扬起嘴角,吹了好一会儿冷风才开口:“就是他,就是这里,他关上窗户,不让我吹风。”
尚九熙没有醉,也没有阻挡孟鹤堂的任何动作。
等到自我感觉脸颊没有那么热的时候孟鹤堂把窗户关上,扶着窗户边喃喃道:“他关上了阳台的窗,却推开了我的门,自顾自的闯进来,还贴心的把门关上。”
不知道他是说给尚九熙听还是说给自己听,总之尚九熙没有吭声,只是默默的把这句话录下来。
孟鹤堂重新坐回尚九熙身边,还是当年坐的地方。他仰头喝完最后一口,伸手指了指自己屁股下的这块地板:“就是这里,他亲了我。那是我的初吻。”
“是他对我说,‘良辰共此时,美景伴佳人’。”
“是他对我说,‘是我攀了,但不是高攀,你我都不是’。”
“是他对我说,喜欢我这件事,上天不会给他后悔的余地,他也不会后悔。”
“是他对我说,‘抱媳妇儿回去睡觉喽’。”
这句话孟鹤堂边说边做着拥抱的动作,仿佛是在回味那个怀抱。
“很可笑对吧。”孟鹤堂又拉开一罐啤酒的拉环,“哪儿有什么良辰,哪儿有什么佳人,不过是在酒精的作用下,一个说了胡话,一个胡乱答应。”
仰头喝了几口,转身看着窗外黑乎乎的一片,他笑了笑,说道:
“过两天就是年三十。去年的今天我答应了他,我在他家过了个年。时隔一年,我又在家喝酒,喝同一种酒,坐在同一个地方,回忆同一个时间段里发生的事。唯一不同的就是身边没有他了。
去年的今天,我是胡乱答应的,今年的今天,我是清醒自知的。
这段感情从开始到结束,我用时一年。整整365天。”
这是尚九熙头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孟鹤堂,打算扶他起来回卧室时他却突然站起来,将手里的半罐啤酒放在茶几上,自己回到卧室,把自己完完全全的陷在床里。
同一时间同一地点,上次是抱回去,这次是走回去。
没有人再在他们面前提起过对方,好像这个人从来不曾存在过。
“哟,九良,这是又换了一个?”
酒吧里的音乐过高使得这人得扯着嗓子喊才能让周九良听清楚。
周九良点点头,搂着那姑娘的手移到脖子上,手上使劲那姑娘便顺势靠在他怀里,仰起头讨了一个吻。
他变得很纨绔,女朋友换的比换衣服还勤快,不过没一个女孩能和他相处超过半个月,所以他的朋友也就见怪不怪,并且还给介绍的。
何九华管不住他。
或者说,没资格管。他不是没找过,很多次都想将孟鹤堂的话给他听,但是他的生活里不能出现和孟鹤堂有关的任何东西,只要让他察觉到一点点便必定会大闹。
像魔怔一般。
更何况他现在只要有时间就泡在酒吧里,何九华也束手无策。
他喝多了,身边的小女友想要扶他起来,却被他大骂一声“滚!”
小女友自知周九良的脾性,乖乖的一声不吭拿起沙发上的包就离开了现场。
周围的狐朋狗友开始起哄,周九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和他们厮混在一起。
最后还是一个人实在看不下去给何九华打了电话,得到何九华的肯定回答后一群人也都离开了。
他们好像也明白了。
何九华来到酒吧,看到熟悉的房间号愣了愣,这是上次他过生日时叫孟鹤堂来到包间。
他没忘。
推开门,里面没有开灯,何九华也不打算开,只是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寻找周九良的身影。
其实也不用找,就在沙发上坐着。
何九华走到周九良身边坐下,关掉手电筒,轻声问着:“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喝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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