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第一个出声的会是月缡。
月络最先反应过来,着急的一把抓住月缡的胳膊,“不,你不能回去!”
月缡却好似感觉不到身边有这么一个人一般,自顾自的全跪下,磕了个头。
“月缡…”
月络愣住了,他不知道月缡这是要干什么。
月缡双手抱拳,轻柔有力的声音传来,“主,属下想回去。”
“为何?”
在樊安林眼里,以为是月缡不想让心上人离开而选择自己面对。
只见月缡不卑不亢道:“属下先前不知月络会来找您赐婚,若是提前知晓,断然不会让他前来。”
话音刚落,她的睫毛垂了垂,“再者,属下并不喜欢他,一切不过是他自作主张罢了。”
这句话让一旁的月络傻了眼。
“月缡,你在说什么”
他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嘴巴微张道:“我们怎么就不相爱了?”
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次二人相处时的画面,他不相信这是月缡能说出来的话。
他多么希望,此时的月缡只是想先撇清自己的关系罢了。
听到月络的反问,月缡的心里没有一丝波澜,就连说出口的话都没有一丝涟漪。
“月络,我不知是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让你觉得我心悦于你,我在这里当着主的面与你道歉。”
“不”
月络颤抖着双唇,声音微弱的几乎无法听见。
他的心都跟着月缡的话凉了大半截。
月缡不再理会他,自顾自的与樊安林解释。
“主,虽说属下不曾表露过对月络的爱慕,可他毕竟也舞到您的面前,说到底还是属下的错。”
月络想说些什么,却不想说出口的话沙哑而无力。
“不不是你的错是我”
月缡却不管他,“既然如此,我觉得我们二人也不可能继续在一个地方共事,所以,属下自请离开廖云院,回到影无堂。”
“不!你不能回去!”
回到影无堂这几个字刺激到了月络,吼出的声音也终于有了力道。
“你真的不能回去阿璃”
你会死的。
而这几个字,月络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们不是没有见过私定终身的暗卫最后的下场,只不过那时的他们都嗤之以鼻,认为自己觉得不会变成那样。
可如今,却要有人来代替他承受这些,而这个人,还是自己心爱的人。
无论如何,月络也不会让月缡回去。
“我不知你是怎么了,但我绝不会让你回去,即便是要回去,也该我回才是。我”
月络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月缡突然抬高声音而打断,“月络,这件事本就是你自作主张搞出来的,难道你还要在继续这样下去吗?”
可月络管不了那么多了,“若是回去,会有什么等着你,你比谁都清楚!”
因为上次的处罚,便是在所有影无堂暗卫面前执行的。
用影无堂堂主的话说,这叫杀鸡儆猴。
让大家知道了后果,便不会再有人去犯。
当时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便是现在月络也能回想起来,他不想让月缡也经历这些。
月缡的目光有些漠然,“既如此,你依旧把我拉下水了,不是吗?”
“可”
月络着急的想要解释什么,一股脑的涌向脑海,浑身发热躁动,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可我爱你我想想”
月缡急急出口,话音一声高过一声,“想什么?想给我一个家吗?”
“别傻了,你我怎会有家?何来的家?”
他们的心里跟明镜似的,将一切都看透的彻彻底底,“我们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生活,你凭什么认为你有能力给我?”
“况且,我何时说过想要一个家了?一切不过是你一意孤行而已。”
“如今,我不计较你把我拉下水,也不会让你承担这个后果,而你也别再继续作死了,好吗?”
月缡有些累了,她不想再与月络纠结这些有的没的。
“主,请您做主,让属下回去吧。”
樊安林不懂他们之间发生了何事,但他也不想让月缡离开,“月缡,你真的想好了吗?”
“是,主。”
月缡回答的干脆,一如方才的肯定。
他转而又去问月络,“月络,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月络低着头一言不发,听到樊安林的问题也不过是摇了摇头而已。
随后,樊安林将目光移向身旁的月缪,想问问他的意见。
“主,您怎么想的就怎么做便好。”
有了月缪的话,樊安林心安了不少,心中所想也更加坚定。
“月缡,我尊重你的意思,让你回去。”
月缡眸中一闪,“主”
“至于你们方才说的什么刑罚,我不太懂。不过你放心,无论如何你也是我的人,我也断然不会让你受那些莫须有的罚。”
从一开始得知这件事时,樊安林便想过要保下月缡,而让他们自己选择,也是在尊重他们的意见罢了。
“毕竟你方才也说了,你不爱他,不是吗。”
说罢,樊安林看着月缡,笑得一如刚认识那天的那般甜。
月缡一阵感动,就连磕头谢恩的声音都有了颤抖。
“是。属下谢主成全。”
樊安林不甚在意,“不必谢我,是我有愧与你,未能将你留在我身边。”
“不过”
樊安林话锋一转,“也不急于这段日子走,你说是吧月缡。”
“这”
月缡有些为难的抬头,寻求似的看向月缪。
见月缪点头,月缡才道:“您说的是,按理来说,该是您何时让属下走,属下便走。”
有了月缡的话,樊安林一拍即合,“那边好说了,那你先留下吧,等过段日子祖父他们回来后你再走也来得及。”
“是,主。”
处理了他们的事,他们便也没有必要留在这里,樊安林挥了挥手便让他们下去了。
回到厢房,月络一把拽住月缡,胸前因着急而有了过于明显的起伏。
“阿璃,你跟我把话说清楚,你我之间,怎就没有爱了?”
“你烦不烦。”
月缡没有了之前的好脾气,说出的话里满是对月络的厌恶。
“主都已经将一切都处理妥当了,你还想怎样?让我去死吗?”
“我不是”月络一下慌了神,连忙松开握着她的手。
“那你为何要要收下我送送你的”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若不是月缡就在他身边,恐怕就要漏听了。
“你是说这个发簪?”
月缡从怀里取出来,在她手里的赫然是月络送她的青玉梅花簪。
“你若不提,我都险些忘了。”
听到月缡的话,月络以为事情还会有转机。
却不想月缡像是手里握了什么脏东西一般,一把将那玉簪甩了出去,脸上的嫌恶之色不减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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