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颜俏十分乖顺的跪在张沁澜的脚边,一动不动。
而一旁的上官幽若早在不知何时便晕了过去。
张沁澜的腰不曾弯下去半分,她用脚挑起林颜俏的下巴,欣赏着她泪流满面的凄惨模样。
不过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实际上林颜俏长得也很小家碧玉,算不上丑,但也不是让人一眼惊艳的脸蛋。但她胜就胜在,一旦哭起来,便是那样的我见犹怜。
此刻见到林颜俏的模样,张沁澜竟然在心底也生起一丝怜悯来。
不过下一瞬,便想起她这狐媚子模样,一下子便将嫌恶写在了脸上。
张沁澜一脚踢开她,将翘起的腿换了一边,道:“好了,你回去吧,此事本宫就当从未发生。”
林颜俏大喜过望,刚要磕头谢恩,张沁澜便又道:“若是再有下次,你莫要私自拿主意,要先来与本宫商量一番,免得被人三言两语就戳破了。”
这话张沁澜说的也没错,孟舒羽不就是几句话就将林颜俏等人钉死在耻辱柱上了吗?
林颜俏本就红肿的脸在此刻更是红得可以滴血。
她不自在的眨了眨眼,规规矩矩点头应下,“是,臣女明白。”
张沁澜的余光撇到了她肿起的脸,想到日后这张脸还有用,便与身边的宫女说道:“你带着林小姐去找太医给瞧瞧脸。”
“是。”
小宫女乖乖点头,欠身行礼后便来到林颜俏的面前伸手,“林小姐,这边请。”
听到张沁澜的话,林颜俏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多谢公主殿下,多谢公主殿下。”
张沁澜嫌她烦,摆摆手示意它赶紧走。
林颜俏也不耽搁,得了命令便跟在小宫女的身侧离开。
至于上官幽若,张沁澜便派人把她送回了副都御史府。
毕竟面子上还不能与各家撕破脸皮。
就像与将军府那样。
另一边,太医正在给樊灵溪检查脸上的伤口。
张沁澜的那一巴掌根本没有收力,她是抡圆了结结实实的打在樊灵溪的脸上。
在被打后的那一瞬,樊灵溪甚至感觉到有些耳鸣,就连孟舒清在身侧说话她都听不见。
这也是孟舒羽最担心的地方,生怕樊灵溪日后就要聋一只耳朵了。
见太医半天不说话,孟舒羽忍不住催促道:“赵太医,情况如何?日后不会听不到了吧?”
“孟公子稍安勿躁。”
赵太医看着温温柔柔一个人,但说话可一点都不客气。
但其实,孟舒羽对这位年纪轻轻的赵太医一点都不信任。
心里一边骂太医院不做人,派一个少年来,一边又心疼樊灵溪得不到更好的救治。
“赵太医?”樊灵溪听着他们的话,反问道。
正在替她上药的赵太医点点头,回应道,“我在。”
一时间,樊灵溪觉得眼前人长得十分眼熟,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
赵太医似是看出来樊灵溪在想什么,提前她一步说道,“樊小姐,上次孟小姐落水后,就是我救的。”
“是你啊。”樊灵溪恍然大悟的惊喜道。
“樊小姐莫要乱动。”赵太医没敢上手,便用上药的竹片轻轻贴上樊灵溪的另一半脸,试图掰回来。
看到赵太医如此动作,孟舒羽急急喊道,“你做什么?!”
说罢便一把扒拉开赵太医的手。
赵太医反应更快一步,不等孟舒羽的手打上来,他便先一步收手。
他道:“本官不聋,孟公子不必如此大声讲话。”
“况且,本官在给樊小姐上药,您不是都看到了吗?为何要问?若是您眼神不好,本官也可替您看看。”
孟舒羽一噎,“你……”
“哦对。”赵太医又补充道,“口痴本官也会诊治一二,孟公子大可放心。”
孟舒羽的脸色一阵青一阵黑的变化,也找不出一句能反驳的话。
很少能见孟舒羽吃瘪的情况,即便是方才不知道发生何事的情况下,就能通过温子澈的只言片语就怼的林颜俏等人说不出话,可见他的口齿伶俐。
但眼下却在赵太医这里吃了亏,由此可见赵太医的嘴有多毒。
樊灵溪在熟人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爽朗的性格,眼下正抱着自己的肚子笑得开怀。
就连刚刚喝过药的孟舒清也靠在床头咯咯笑着。
听到樊灵溪的笑声,赵太医却出奇的红了脸。
这倒是让樊灵溪发现一件新奇事。
她偏过头,一双眼真诚的看着他,“赵太医,我瞧着你与我们差不多大吧?”
方才还口齿伶俐的人现在倒结巴起来,“是是啊”
“过了下个月,我就该过及冠礼了。”
樊灵溪惊讶道:“你还没到及冠之年啊?”
樊灵溪知道他年岁小,但没想到才这么大。
孟舒羽听着,内心也是掀起一阵惊涛骇浪。不曾想过这个只比自己大一岁的人,就能在太医院任职。
“那你唤什么名字啊?”樊灵溪兴奋道:“总不能一直‘赵太医赵太医’的唤你吧?那多生分啊?你说是吧?”
樊灵溪的兴奋程度让人看不出来此时的她还是个病人。
“好好好,樊小姐,你先坐好。”
樊灵溪说一句话向前探一点身子,吓得赵太医扶也不是退也不是。
樊灵溪听话的乖乖坐好,随后眼巴巴的看着赵太医。
不得不说,这位赵太医不光医术高明,长相也十分不错。
樊灵溪很喜欢与自己旗鼓相当年岁相似的人交朋友,而她的有个愿望便是想去游遍天下,在天下各地都有自己的朋友。
可惜,她的身份不允许她实现这个痴心妄想的愿望。
赵太医不知樊灵溪的所想,清了清嗓道:“我叫赵沉。”
“哪个臣?”
赵沉:“沉默的沉。”
樊灵溪孟舒羽孟舒清:
在赵沉说完后的好一会儿,空气都凝结了。
孟舒羽的无语都已经写在了脸上,他可没看出来赵沉的沉默在哪里。
樊灵溪尴尬一瞬,主动打破这个僵局,“好啊,这名字起的好。”
“我叫樊灵溪,想必你也认识我。”
赵沉点点头,“的确,我认识你们。”
“毕竟谁人不知‘锦城才女’的名号,你说对吧?”
赵沉学着樊灵溪的语气说话,说罢还眯起了眼睛。
这场面让孟家兄妹看得心里酸溜溜的,可又不能说些什么。
但!这难不倒孟舒清!
只见在樊灵溪与赵沉聊天时,孟舒清慢慢将身子往外探探,在确定他们不曾注意到自己后,她拿起一旁的帕子轻轻捂住自己的嘴,十分虚弱的咳嗽两声。
声音算不得大,就连孟舒羽也只是看到了她的动作,以为她是真的不舒服,正要抬脚上前之际,下一刻他便看到樊灵溪冲过来。
“怎得咳嗽了?不舒服吗?还是受风寒了?”
樊灵溪显得比任何人都着急。
“赵沉,你来看看清儿。”
方才的谈笑风生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满是孟舒清。
赵沉也不矫情,不用樊灵溪说就他的手已经搭在孟舒清的手腕上把脉了。
赵沉沉思一会儿,皱着眉道:“无大碍,只是孟小姐身子本就气血虚,再者还有幼时落下头痛的毛病,回去我给开一副补气血的方子,照着喝一段时间,会好的。”
赵沉说完,眉头却不见放松,他道:“还有一件事”
“何事?”
樊灵溪的心都被赵沉的话提到嗓子眼,紧张的问道。
赵沉没有说话,而是看了一眼孟舒羽。
这个眼神孟舒羽瞬间就懂了,与樊灵溪和孟舒清嘱咐几句后便推门离开。
走到门口时,孟舒羽回头道:“别怕,我就在屋外,有何事唤我便好。”
见孟舒清和樊灵溪点了点头,他这才十分不情愿的拉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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