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多谢梓邱哥了。还有……”
陈昱小心翼翼的准备继续问下去,方自秋立即打断他:“今日怎不见你练剑了?”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陈昱一愣,顺着他的问题回答了下去:“今日有些乏,不太想出去。”
方自秋失笑:“那方才还说想出去转转呢。”
“那不一样,我还从未来过康国,也没见过康国的市集,自是好奇的。可现下不同,这小院子里的一砖一瓦一花一木我都瞧了好多遍了。院子里那颗银杏树从它枝繁叶茂之时我便来了,如今也开始落了。”
说着陈昱转头看向正好在整个窗户里的银杏树。金黄的树叶使得整棵高大挺拔的树金碧辉煌,粗壮的树干上纵横交错着树枝,那叶子就一个接一个轻轻晃着,微风带起沙沙作响,随之落下。
方自秋随着陈昱的眼神看过去,看到的只是得平日里见惯了的,在普通不过的树。
“我记得聆国并无银杏。”方自秋问陈昱。
陈昱依然沉浸在银杏树里,点点头肯定方自秋的话:“是,从前只在书上见过,看着书里的文字想象银杏树的样子。如今亲眼所见,也算是真正见过了。”
方自秋不理解陈昱此刻的心情,但也随之附和的点点头。
太阳渐渐西沉,方自秋陪着陈昱在房间里坐了一下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无关紧要的事,直到小厮送进来晚膳方自秋才准备离开。
“今日晚膳我就不陪你了,府里的事还需我去处理。”
陈昱点点头,方自秋便起身离开,那小厮也准备走却被陈昱喊住。
小厮措愣,看一眼方自秋,得到他的准许小厮才恭恭敬敬的走到陈昱身边。
有些事陈昱不好当面问方自秋,觉着他府里的小厮或许知道。只是不管陈昱怎么问他都不开口,只是一味地摇头,最后这小厮指了指自己的嘴,陈昱才知道他不会说话,也就没再继续问他。
方自秋回到偏殿,康义上前奉上一杯茶,“王上您放心,这次伺候将军的人奴才全都打点好了,断不会再说出去半个字。”
“嗯。”方自秋嗯一声,端起一旁的茶,“从明日开始在他的吃食里放点东西,让他浑身无力频繁嗜睡就好。”
“是。”
说完方自秋皱下眉头,将刚喝进去的茶水尽数吐出来,只觉得难喝的要死。
“将这茶叶全扔了,换成给将军的白毫。”方自秋冷冷下令,康义连忙将他放下的茶拿走,重新换了一杯回来。
明明是同一种茶方自秋却觉得味道不对,烦躁的把茶杯摔在桌子上,摆手示意康义等人出去。
还未出去多久康义便又回来了,“王上。”
“何事?”方自秋一心都在奏折上,并未抬头理会他。
“何美人送来了红枣莲子粥,您看?”
“粥留下,人回去。”
“是。”
康义出来如实向何美人阐述,可那美人却不相信,“康公公可别蒙我,如今我正得恩宠,王上怎会不见我?”
“奴才只是如实禀报,美人还是早些回去吧。”
这种事康义早已司空见惯,说着重复了很多便的话。
何美人是那种标准的清纯美人,一生气便显得楚楚可怜,让人忍不住疼惜。如今被康义都话气的直咬嘴唇,不服气的冲着殿内大喊:“王上!妾身来看您了!让妾身陪王上批奏折吧!”
康义在一旁好心提醒,“美人还是留着嗓子为王上唱歌吧。再者王上在批奏折时不喜人打扰,上一位在这里喊的小主已被拔去舌头,扔在冷宫了。”
听完康义的话何美人那漂亮的小脸顿时煞白,思索一番后把粥给了康义就带着宫女匆匆离开了。
经康义这么一吓这位美人至少得称病半月。
今日与寻常并无两样,方自秋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陪着陈昱练剑,只是他近日练习时间愈发短了。
不到一个时辰陈昱便累的满头大汗,方自秋见他实在辛苦,赶忙上前将陈昱带到石凳上坐好,贴心的为其擦汗倒茶。
陈昱将手里的木剑放下,接过温度正好的茶水三两口喝完,这才大大的喘口气。
“近日不知怎的,总觉着身子有些乏力,明明睡着时辰不短的。”陈昱叹了口气,说着自己的感觉。
方自秋拿起他一旁的木剑收好,随口一说:“许是大夫换了药方。不过你的身子虚,多睡睡也是好的。”
近四个月的相处陈昱已经对方自秋产生了极大信任,所以他的话陈昱也不会怀疑,点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说法。
“月底便要入冬了,过几日我会叫人给你送来冬衣。最近也要多穿些,你的身子本身也未痊愈,更要注意保暖。”
陈昱静静的听着方自秋的喋喋不休,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的,忍不住噗嗤一笑。
方自秋被他突如其来的笑声打断,愣了一下问道:“笑什么?”
陈昱摇头,脸上的笑容却不减分毫:“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你如今也像我母亲那般絮叨了。”
“如若不是为了你,我何曾啰嗦过。”方自秋无语的白了陈昱一眼,对他颇有一副不识好人心的嫌弃。
“梓邱哥,我从未问过你,如今康国与聆国…怎样了?”
这是陈昱一直以来最关心的事,憋了这么久还是问出来了。其实陈昱心里也很紧张,毕竟自己现在是寄人篱下,太多的问题实在不想过多的麻烦‘樊梓邱’。
陈昱自嘲的笑了笑:“我知道,定是聆国战败,我这个大将军都战死了。”
“胡说!”方自秋故作生气,“你如今不是好好的在我府上吗?说什么丧气话!”
“难道不是吗?我的右手,连最简单的握紧都做不到。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难保没有日后。”
方自秋没想到陈昱如此自自暴自弃,以为他近日的欢喜是真的想明白了,原来他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
在把陈昱带回来后三月有余都不见聆国有什么动静,他那位随从刚送完家书在往回赶,所以现在其实聆国没有人知道陈昱是否活着。
不过他想这件事也瞒不了多久,过几日自己将陈昱战死的消息传出去便好。
看着方自秋愈发沉重的脸色,陈昱也跟着紧张起来,但也不敢去打扰。
斟酌几句用词方自秋开口道:“聆国确实已经投降,但奇怪的是康国并未占那南城,只是让聆国每年进供不少黄金白银。”
这也不是方自秋的空话,几日后他便会这样要求聆国。
“并未占城?”陈昱满是不解,“可当年康国表明要来攻打。”
“这我便不知了。”
“对了,今日来是要告诉你,半月内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所以往后不能来看你了。”
陈昱笑笑,摇了摇头:“无妨,你去便是。”
“怎么?你不留我一下?做个样子也是好的。”
一到这种时候方自秋总要话锋一转的轻薄几句,陈昱也逐渐习惯了,有时也会去回怼一下,“留你做甚?这是你府上,你要来便来要走便走。”
“亏我还来告诉你一声,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方自秋叹了口气,故作伤心。
陈昱哈哈大笑,和他说了声累了便自己回房休息,也不管方自秋在原地呼喊。
陈昱再次醒来是半个月后,是被疼醒的。
右手腕火辣辣的疼告诉他他还活着,并且被人救了。
陈昱抬头,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房间不大,仅仅能放下一张床,一张圆桌和三把椅子。可从桌椅还有床的材质来看,这不是一般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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