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就觉得喜欢,你去醒酒,让她送送我吧。”
说着便拽着瑟瑟发抖的太子妃向外走。她转身离去的那一瞬间,萧寰的脸立马沉了下来。他的视线放在了妻子身上。周木兰吓得浑身一哆嗦,缩着膀子想要挣脱萧扶光的手。萧扶光突然回头,将这俩人的眼神看得清清楚楚。她直接问:“太子妃是你的正头妃子,她祖父可是户部的元老,怎么我瞧着她还要看你眼色?阿寰,你常欺负她?”
萧寰又换上那副无害的表情,走过来扯萧扶光的衣角。“阿姐又不是不知道我,我怎会欺负人呢?”
他说着还回头看了看周木兰,“你说是不是?”
周木兰不敢同他对视,低下头来小声说是。萧寰又笑,声音阴恻恻的,“你大声点儿,免得阿姐误会我。”
周木兰咽了咽口水,大声说是。萧寰满意地回头,本是扯着萧扶光的衣角,如今却又来拉她的手。他枯瘦的手罩着萧扶光的掌心,令她很不舒服。萧扶光想要抽回手,无奈萧寰紧紧地拽着她,压根就不愿意松开。“我送阿姐出宫。”
他牵着她向外走。萧扶光一手被他紧紧抓着,另一只手放开了周木兰。她与萧寰走到殿外,他却没有停留下来的意思。萧寰很高兴,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病态的红晕。“阿姐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有一回冬天,皇祖去上朝,你带我去偷看太监上茅房。进去以后发现没人,你嫌臭,立马就出来了,把我一个人丢在里头…”萧扶光噗嗤笑出了声。“记得,怎会不记得。”
她接着道,“出来时正好碰到中贵人。”
中贵人便是韩敏,他跟了先帝数十年,很是守规矩,是行走宫内的第一侍臣。那时韩敏见郡主从茅厕出来,万年不变的老脸顿时涨红了,哆哆嗦嗦地指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憋出一句“郡主日后万万不可再做这等下流事”后,韩敏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捂着肚子进了茅厕。可屁股刚蹲下去,便见着角落里站着个小男孩,正好奇地盯着他的裤裆看。韩敏定睛一看,竟是小郡王萧寰。中贵人一向要脸面,可人有三急是忍不了的。一串炮火连天之后,中贵人流着泪擦干净了屁股,将小郡王拎出去。而那时的光献郡主却早已经跑了,抓都抓不住。韩敏没办法,只能将萧寰带到先帝跟前,狠狠地告了一状。先帝是个窝囊人,却很是宠爱自己的几个子孙。萧寰打小便不大聪明,不会想出这种骚主意,他便知道这事儿定然是阿扶起的头。先帝讪讪地笑,说:“孩子们还小,这事就算了罢…”韩敏没了办法,叹气道:“陛下不能总是宠着他们,万一日后…”宦官不能议政,他没继续说下去。先帝又拿出了那副说辞——“日后之事,日后再议。”
……这件事已经很久远,可在他们姐弟看来却是历历在目。萧扶光不安分,她很少回帝京,然而每次回来都能带给萧寰一些新鲜体验。萧寰牵着她的手向前走,走到当年他们偷窥太监如厕的地方。这地方已经被推平填土,又起了一座花苑。“太监都脏,这地方晦气,我命人建了座花苑压一压。”
萧寰攥紧了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问,“阿姐嫌这儿臭,我便叫人从南方运了香木来种,这样阿姐就不会生气了,对不对?”
萧扶光正想说不必如此大动干戈,却发现他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已经渗出了薄汗。天气虽有些热,可走了两步手心就出这样多的汗实在不正常。她暗自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可萧寰的劲儿太大了,她竟没办法挣脱。萧寰大力地抓着她,疑惑地问:“怎么了?阿姐又要走吗?又要将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吗?”
萧扶光愣怔了一瞬。她想说,他们都长大了,何必再纠结小时候发生的一件小事。可萧寰的神色瞬息万变,眼角青筋抽搐着,就这么看着她,看得她心里发毛。正当她开始害怕的时候,后方有人缓步而来。他束着高冠,穿着身白底绣金胡服,衬得身形越发高大。烈阳之下,他的五官挺拔似山峰嶙峋,面容却清爽干净。司马廷玉的视线由萧扶光惊愕的面孔渐渐转到那两只交握的手上。“郡主这番叙旧,可是让臣好一阵等。”
他带着埋怨的口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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