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炉丹时便赐给太子萧寰,太子尽数吞入腹中。也正是从那时开始,萧寰皮肤开始溃烂,性情更是随之大变,往日纯善可亲的太子殿下才变成今日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事已至此,萧扶光也不得不怀疑了。“事关皇嗣,不可儿戏。周尚书说的话,我还需要暗中查一下。”
萧扶光有些焦躁地来回踱步,又问,“你说让我救太子妃,难不成她也知道此事并被卷入其中?”
说起太子妃周木兰,周尚书更加惭愧。“郡主常住兰陵,不知帝京诸事,自然也不认得我家木兰——我儿媳怀木兰时馋酒,偷偷喝多了些,以致木兰天性呆憨。”
周尚书道,“不过,不朝夕相处是瞧不出来的。”
萧扶光心道怪不得自己从未见过周木兰,她见了自己后却热络得厉害,原是个痴儿。周尚书继续道:“先头刚说过,太子殿下因服用陛下所赐丹药以致得了怪病,此事人尽皆知,可谁也不愿为了一个保不住的太子妃之位而牺牲家中女眷。老臣已是上了岁数,又从户部退了下来,原侍郎左迁尚书之位,而檀沐庭升任户部侍郎,管束我原先在户部时手底下的那帮学生。若非檀沐庭那厮同陛下推举我家木兰,不然她一个痴儿怎能入得了皇家的眼?!老臣别无他法,只能将木兰送入东宫。”
兜兜转转原来是这么回事,萧扶光在心中暗骂小冬瓜听来的消息不够灵通。“太子殿下性情大变后,动辄欺侮打骂宫人,木兰在宫中生活艰难。老臣去岁国宴上见她,她哭着问我:‘阿翁何时接木兰回家,宫中无一人待我好’…”说到此处,周尚书真真切切地落了泪,一双袖子在那张满是褶子的脸上擦了又擦,泪却流不尽。萧扶光不是冷硬心肠之人,想起周木兰的那双眼睛,痴傻看不出几分,哀求与惊惧却是少不了的。她在宫中究竟过着怎样的日子,以致于将求助的目光看向自己这个素未谋面之人?“我不能只听你一面之词,总要查清楚了才能想办法。”
萧扶光将周尚书搀了起来,又道,“若你今日所说是诓骗我,日后便不必登门,买副棺材躺进去睡。”
“若有半句话是在诓骗郡主,老臣自去地下同先帝请罪。”
周尚书擦着眼角说。打发走了周老头子,萧扶光回了自己的院子。不管外头刮风下雨,该吃吃,该睡还是要睡。一觉醒来已过晌午,睡饱之后的萧扶光捋了捋思绪,将小冬瓜唤了进来。“眼下事情凑一堆,还是要进宫一趟不可。”
她说,“你前几日说的那个什么吕大宏的干儿子,打听出是那个值上的?我明日要进宫,顺带想法子见他一见。”
“见倒是好见。”
小冬瓜想了想说,“他原先进宫不过是在掖庭洒扫,是个打杂宫人,后来去了一位嫔御跟前奉茶。中宫性妒,掖庭里但凡有些姿色的嫔御都落不得好,他侍奉的那位也殒了。陛下只顾修仙问道,哪里管掖庭宫人的死活呢?他现今也无别的安排,同旁人一道守着望朱台罢了。”
太子身世,皇室秘辛,萧扶光听了周老头的一番话,却也知道若是没有确凿证据,连亲爹都不能说的。她骨碌一下爬下了床,唤了清清碧圆来伺候更衣。“我要进宫一趟。”
她扭头又问,“小阁老那边有没有人,替我打听打听今儿他还抄不抄道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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