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怀德办公室出来,肖卫国直接到财务孟姐那换钱。
孟姐看了眼条子,又看了看肖卫国,露出姨母笑。
“肖科长,咱们厂像您这么年轻有为的您是独一份,听说你还没对象?我表妹过了年就满二十了,还是棉花厂正式职工,要不我当个红娘给你介绍介绍?”
其他条件都好,但一听侄女这两字肖卫国不禁想到秋雁,强忍着没笑出声。
“谢谢孟姐,好意弟弟我心领了,不过结婚这事儿不急,我还是个孩子呢!”
孟姐噗嗤一声笑了,“怎么着,还是个没断奶的孩子?哈哈,老大不小了,婚姻大事要早做打算,等年后姐帮你张罗先见一面再说。”
“那就有劳孟姐了,先谢谢您!”
说着,肖卫国把钱放怀兜里走出财务室,正巧张进低着头进来,两人撞了个满怀。
“谁啊,眉毛底下俩窟窿眼出气的,不会看路吗?”
张进不分青红皂白开怼,肖卫国也不惯着,“张科长掉粪坑里了吧,满嘴喷粪,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没人把你当哑巴。”
说完,肖卫国潇洒的走了,张进愣在原地傻眼了,踏马今天倒霉到家了,接二连三的换着法触霉头,招惹谁不好,偏偏是他!
厂门卫瞧见肖卫国骑车出来马上开门放行,肖卫国也不端架子,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马上小年了家家户户开始张罗着买年货,供销社排起了长队,所有物品全都凭票购买。
同样爆火的还有鸽子市、黑市。
可有些人总想着占便宜,阎阜贵做完家访收了几个孩子学费,就借机回家了。
连学校这点便宜都不放过他能放过谁。
“呦,肖科长回来了?看来您今天不忙?”
三大爷跟门神似的堵在门口修理他那残花,实则就想堵肖卫国。
院里每天这么些人进进出出,谁有他豪气。
“三大爷您不好好在学校教课,回来弄这些带死不活的花,对得起祖国的花朵吗?”
阎阜贵被戳中心思,赶紧解释,“今儿不是特殊情况嘛,那个我…嗨,我就直说了吧,有件事想求你帮忙。”
肖卫国有些惊讶,阎阜贵虽然爱占小便宜,还真轻易不求人,这是真遇到事儿了?
“您说说,我听着。”
“解成年后结婚日子都订好了,咱们院这些人怎么也得三四桌酒席,但是这肉太难买了。
您不是科长嘛,肯定比我们普通老百姓有门路,我们搞不到的东西对你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我不让你白帮忙,辛苦费肯定到位。”
这绝对是肖卫国是第一次见阎阜贵这么敞亮,这事儿只有愿不愿意忙,谁还差他那仨瓜俩枣的。
“三大爷,你觉得我差你那点辛苦费?”
阎阜贵啪的拍一下脸,“我这嘴笨的,说错话了该打!卫国~其实我一直站在你这边的,现在一大爷倒下了,二大爷跟那张牙舞爪的蹦跶不了几天,我绝对拥护你啊!”
阎阜贵还跟这表决心,但他站哪边对肖卫国来说只是一不一块解决的事儿,说几句表忠心的话自己就给他办事?
想得美!
“三大爷这就是你不对了,还人民教师呢思想觉悟有问题啊!咱们都一个大院住着,邻里之间要互帮互助,团结友爱嘛!”
阎阜贵眼神逐渐放亮,觉得这事儿有谱了。
“至于酒席的事儿我还真无能为力,采购科一堆事忙得我焦头烂额,啧啧,难啊!”
话音刚落阎阜贵就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儿,紧皱着眉头,廖脸了。
“不是,卫国!肖科长!我这…”
“放心吧三大爷,哪天供销社放的猪肉多我知道了一准告诉你,一定不耽误你办酒席。”
说完,肖卫国笑呵呵的走了,阎阜贵杵那都想哭了,大冷天的等你这么久容易嘛,嘴皮子磨破了也不帮忙办事。
要说老易是天阉之人伪君子,那阎阜贵就是一只饥饿的狼,浑身上下散发着贪婪的光。
肖卫国不想开这个口子轻易的帮他办事,想要不劳而获那是不可能的,就像秦淮茹…
路过中院,肖卫国往贾家瞥了一眼,几天不见贾张氏还怪惦记她的,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她被蹂躏成什么样。
“看什么看,小兔崽子没安好心。”
未见其人前闻其声,这还是肖卫国第一次被骂了还想笑,贾张氏这匹野马明显被驯服了些,不过还是喜欢她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贾大妈,几天不见我还怪想你的,出来聊会?”
贾张氏在门里实在忍不住掀开门帘闯出来,顶着豪猪的气势,却长了一张容嬷嬷的脸。
肖卫国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气的贾张氏叉着腰要开骂。
“等等!”
“您老人家在里面还没呆够?还想二进宫?我想想啊,寻衅滋事打仗斗殴少说也得进去半年吧,来吧,来骂我呀,回头我就去厂里告你。”
贾张氏顶着嘟嘟唇气的浑身发抖,“你…你欺人太甚,老贾啊,我们孤儿寡母的…”
“王主任有日子没来院里了吧,您要是想她了,我帮您找她去。”
贾张氏气的憋着嘴哽咽,心里已经把肖卫国骂成筛子了。
“克夫命!”
说完肖卫国大摇大摆的走了,贾张氏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喊地的嚎丧起来。
“肖卫国你欺负老人,我要去告你,我就不信没人治得了你…老贾啊,你快出来把他带走吧,我这日子没法过了。”
贾张氏一手撑着地,一手拍着大腿铿锵有力十分带劲。
院里的其他婶子大妈都在屋里看热闹,他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嘛。
这时雨水放学回来了,听见贾张氏满嘴污秽,气不打一处来。
“贾大妈,您这是干嘛呢,马上过年了院里好不容易有点喜庆劲都被你搞砸了。”
“还有,请你现在马上闭嘴,不然我就去街道告你宣扬封信迷信闹的大院不得安宁,再把你送进去。”
何雨水伶牙俐齿的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贾张氏都听愣了,愣是把嘴闭严不敢在多说半个字。
直到何雨水进屋,这才敢大喘气,毕竟在小黑屋的那几天,着实被吓坏了,主要是不禁打啊!
院里人都不明所以这何雨水怎么跟吃枪药了似的,怎么就敢跟泼妇贾张氏硬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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