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舟中,肯定是不能斗法的,否则便是自寻死路,只能用拳脚。
许丰年见这一拳打来,船舱窄小无法躲闪,只能迎着青袍修士的拳头轻轻的打出一拳。
双拳一碰,青袍修士的脸上顿时变成了酱紫色,手臂上一噼里啪啦乱响。
而后便是整个人一下倒飞出去,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你是体修!”
青袍修士坐在地上吐了一口黑血,又惊又怒的看着许丰年。
与此同时,其它开门出来看戏的散修,也都盯着许丰年打量。
见状,许丰年只能是心中苦笑,原本是打算上了云舟之后,低调做人,以免引人注目惹上麻烦。
现在却被这么多人盯着,还被误认为体修,多半是想低调也低调不成了。
体修在修仙者之中,向来罕见,又以战力超群着称,很难不被关注。
不过,既然事已至此,解释估计也没有人愿意相信。
所以,许丰年干脆不理会其它散修的目光,走到青袍修士面前说道:“这位道友,你没事吧,方才是我一时用力过猛,这枚二阶丹药有续骨生肌的功效,你快服下吧。”
“什么用力过猛,我看你分明是故意的,不用你假惺惺,谁知道你这丹药里面有没有毒?”
青袍修士怨毒的盯着许丰年说道。
原本是想教训许丰年,出出被征召的恶气,没想到当众被一拳击败,还败得如此狼狈,心中自然是怒火冲天。
“这是在太玄门的云舟之上,我哪有下毒有胆子,而且我和道友无仇无怨,害你做什么?”
许丰年笑道。
“还说不是你害的我,若非你指路,我怎么会被征召到这舟上。”
青袍修士咬牙切齿,面色狰狞的说道。
面色之所以狰狞,很大部分是因为手臂实在太痛了。
他的掌骨指骨,小臂大臂的骨头,都被是被震断了。
虽然他已经服用了一些疗伤的丹药,但都没有什么太好的效果。
“道友此言差矣,要知道你遁行的方向,正好是前往桑武国,而这艘云舟也是开往桑武国。而船上的太玄内门弟子,都是筑基修士,神识强横,即便我不指路,你会被神识发现,很难逃被征召的结果,你说此事怎么能怪我呢?对吧?”
许丰年说道:“其实,这一切都是缘份,毕竟那么多人,我却偏偏把你拦下询问,现在我们又到了同一条船上,证明一切皆为定数……”
“哼哼,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被发现。”
青袍修士面色阴沉,不等许丰年说完,便是怒而打断。
咬了咬牙,他把许丰年手中的丹药一把抢了过去,吞入口中,才道:“你分明是因为猜到我知道太玄门在征召散修,却没有告诉你,才故意报复我。”
“哪有这回事,道友误会了。”
许丰年摸了摸鼻子,疑惑道:“对了,你不是知道我的丹药有毒吗?怎么又服下了,难道你不怕死?”
“什么!还真有毒!你这该死的小子……”
青袍修士面色大变,赶紧抠自己的喉咙,但这二阶的丹药,入口即化,哪里还来得及,抠得直翻白眼,也不见效果。
“道友,我说笑的,你怎么当真了,快别抠了,看的人挺多的。”
许丰年看着青袍修士,都快把整只手塞进嘴里了,连忙说道。
“你!呕——”
青袍修士白眼一翻,吐了一地。
“我的手臂,好像好了……”
吐着吐着,青袍修士突然发现,手臂竟然没有那么疼了,而且断开的骨头,竟然也接上了。
“我就说丹药没有问题吧,这里人多眼杂,到我房中叙话如何?”
许丰年笑了笑。
青袍修士看了许丰年一眼,思索一下之后,便是点了点头。
处理了呕吐的污秽之物,青袍修士随着许丰年来到房间之中坐下。
“还不知道道友尊姓大名,仙乡何处。”
许丰年打量着依然一脸阴冷的青袍修士,微笑问道。
“散修一名,白鉴海。”
青袍修士冷冷说道。
“其实道友也不必紧张,我们这一次虽然不幸受到太玄门征召,但只要运气好一些,很可能连一头妖兽也不会遇上……”
许丰年把从钱沐那里了解到的信息,告了白鉴海。
“哼,这一次的兽潮规模,前所未有之恐怖,你说得倒是简单,真是无知无畏。”
但是白鉴海的脸色依然十分难看,阴冷说道。
“我看白道友对于兽潮,似乎极为畏惧,莫不是以前有过经历?”
许丰年看白鉴海的脸色,不是说谎,皱起眉头问道。
若是其它修士有人经历过兽潮,应付起来,必然能够从容许多。
南晋的兽潮虽然偶有发生,但大多是小规模局部兽潮,真正在正面经历过兽潮的修士极少。
当然,经历过的,大部分都死了。
“你别以为服用了你的丹药,我就不和你计较了,我的手臂,本就是你打断了,还有你害我被征召的账,我们以后慢慢再算。”
白鉴海站了起来,阴沉说道。
说完,他便是走出了许丰年的房间。
“既然还记仇,进我房中做什么?”
许丰年一阵无语,刚才白鉴海服用了继骨丹之后,许丰年请他到房中稍坐,他也不拒绝就进来了。
结果,现在又是这种态度。
“这血……”
突然,许丰年看到,白鉴海所坐的位置,留下了一个腥红的血点。
许丰年脸上露出疑惑之色,白鉴海虽然被他一拳打断了手臂,但断的只是骨头,并没有外伤。
即便是当时吐了一口鲜血,也是吐在了船舱通道中,而且吐出来的血,并不应该呈现这种形状才对。
这滴血,倒像故意刺破手皮肤之后,挤出来的。
许丰年很肯定,这滴血是白鉴海故意留下来的。
实在有些诡异。
但是,又从感觉不到危险的气息。
“这滴血很可能有问题,绝不能触碰!”
许丰年思索一下,退到角落里,催动真气护住全身,才掐动引火术,打出一道火焰,血滴被火焰一烧,便是化为一道黑烟。
然而这一道黑烟并没有消散,而是凝聚在一起,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射向许丰年而来。
“不好!”
许丰年大惊失色,这黑烟的速度之快,他根本来不及躲避,连忙全力催动护体真气。
然而,这道黑气完全不受真气所阻,一下之间,便是钻入了的他胸膛之中。
“这滴血到底是什么东西!”
许丰年面色大变,连忙内视身躯,却发现黑烟钻入体内之后,便是消失不见。
而就在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被算计了!”
许丰年面色阴沉下来,他已经知道敲门的人是谁了,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
如他所料,外面果然是白鉴海。
只是此时的白鉴海,面色惨白,整个人没有一丝血色,就好像是血被抽干了血一样。
许丰年让开了门,退到房中。
白鉴海走入房中,把门关上。
两个人在房中坐下,谁也不说话,许丰年面无表情的盯着白鉴海。
白鉴海则是略带得色的看着他。
“白道友好手段,有话直说吧。”
片刻之后,许丰年忍不住开口说道。
他能感觉得到,白鉴海此人极为老道,比耐心恐怕是比不过对方。
而且,现在被黑烟钻入体内的人是他,自然是越早弄清楚黑烟的来历为好,拖时间对他反而不利。
现在不是做无谓意气之争的时候。
“那滴血,称为血咒,会在你体内存在九九八十一天的时间,而在这段时间之内,我若是受伤,或者死亡,血咒便会发作,至于发作之后你是死是活,我也无法确定,需得看你的手段和本事。总之,我伤得越重,血咒发作便越凶猛。”
白鉴海也不废话,直言说道:“你算计了我一次,害我被太玄门所征召,我也算计你一次,很公平吧?”
“也就是说,这八十一天之内,我必须保你平安无事,我才能安然渡过。那如果这八十一天之内,道友平安无事呢?”
许丰年面沉如水的问道。
“我若平安无事,八十一天之后,血咒会自行消散。”
白鉴海说道。
“道友可愿发出誓愿,保证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许丰年说道。
“白某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但对于白某来说,誓愿之力极重,不可轻发。”
白鉴海说道:“至于如何证明血咒的真假嘛……”
他拿出一柄短刀,而后撩起衣袖,在手臂上面一划。
他的手臂上,顿时出现一道伤口,血液直流。
而与此同时,许丰年感觉到手臂一阵剧痛,连忙挽起袖子查看,却是见到自己的手臂上面,多了一道伤口,血液飞快渗出。
“怎么可能!”
许丰年顿时一阵毛骨悚然。
这血咒未免太诡异了,他的这道伤口,和白鉴海的伤口,长短深浅几乎一模一样。
许丰年似乎无法接受这道诡异出现的伤口,只是看了一眼,便快速把衣袖放了下去。
白鉴海看到了许丰年手中的伤口,脸上露出阴笑,道:“看来我的运气不错,道友没有任何抵挡或者化解血咒的手段。”
如果许丰年身上在抵御诅咒的法器或者宝物,两个人的伤口便不可能一模一样。
“我第一次听说血咒,怎么可能会有化解的办法!”
许丰年愤愤说道。
“第一次听说也很正常,毕竟我们诡咒宗声名不显,南晋之中也没有多少修士知道。”
白鉴海取一只药瓶,把药粉洒在伤口上面。
顷刻间,他那手臂上的伤口,便是止住了血,开始缓缓愈合。
“诡咒宗?”
许丰年摇了摇头,他确实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宗门,“不过,道友的手段如此厉害,宗门怎么会声名不显呢?”
“我们诡咒宗的秘术咒法,虽然厉害,但每一次施展付出的代价都是不小,想必你也能看得出来,白某现在极为虚弱。”
白鉴海淡淡说道:“而且,方才那滴血,你如果置之不理,等其自然干枯,结成黑血块。血咒自然就失效了,而白某所付出的代价就白白浪费了,若非迫不得已,岂会轻易施展。”
“确实如此,这种手段,若是过多施展,早晚人人都会知道如何防范。”
许丰年说道。
“道友若是这么认为,那便是大错特错了。”
白鉴海冷笑道:“如果不是在云舟上不能斗法,白某又何必冒险,好在你虽然精明,但对于修仙界各种法术的认识却是十分有限。要知道,许多法术光靠护体的真气或者法器,是抵挡不住的。”
“血咒在斗法之中,效果最好,只要对方施展攻击之时,施展血咒,对手几乎必然着道,只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除非是死战,否则不会轻易动用。”
“原来如此。”
许丰年略一思索,恍然大悟。
斗法之时,很容易便可以利用对方的攻击,施展这血咒之术。
这种诡异的手段,确实令人防不胜防。
“许道友还有什么疑问,可以一并说出来,毕竟接来白某便需要靠道友保护了。”
白鉴海说道。
“我没有问题了,接下来这一段时间,我会尽力保护道友。”
许丰年摇了摇头,说道。
他对于这名诡咒宗弟子的手段一无所知,既然着了道,那便只能先把对方稳住,然后再民慢慢的想办法。
“那接下来,便辛苦道友了。”
白鉴海得意一笑,起身拱手,便要离开。
但是,走到房门前面,他又回过头看向许丰年,道:“我乃诡咒宗弟子,以及这血咒之事,希望道友不要泄露给任何人,也不要打什么小心思,否则道友定反悔莫及,勿谓白某言之不预也。”
“道友放心,许某并非不明智之人。”
许丰年点头微笑。
白鉴海走了。
“诡咒宗。”
许丰年的脸色阴沉下来,思索了一会,都是没有任何破解之法。
毕竟这巫咒之术,他以前根本一无所知,顶多是从一些书籍上面了解个只言片语而已。
“也不知道这算是什么运气,随便遇到一名散修,都有如此诡异的手段。”
许丰年颇为无奈,但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若是运气好一点,说不定兽潮不会扩散到桑青国王城,能够安然渡过接下来的八十一天。
许丰年再次掀开衣袖,发现手臂上的伤口,已经长好了,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疤痕。
这是他方才一直在暗中施展坐熊式,所产生的效果。
“看来坐熊势的效果,要比以前好上许多。”
许丰年面露一丝喜色,按照他的推测,白鉴海的伤口即便是用了止血生肌的药粉,恢复的速度也远不如他。
在这种情况下,血咒虽然诡异,但白鉴海想要做到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只怕都未必能够做到。
当然,如果能够安然无事的化解这一次的麻烦,那更是最好不过,毕竟这血咒之法,实在太诡异了。
“看来以后若有机会,必须多了解一些其它的五行雷风冰外以的法术才行了,这些诡异的法术,实是防不胜防。”
许丰年喃喃自语,便是盘坐着修炼起来。
接下来几天时间,船舱中的散修越来越多,已经超过了百人之数,但太玄门的弟子,依然还在不断征召。
而且开始之时,受到征召的散修,大多数都是炼气十二层到十三层的修为。
而到了后来,许多练气十层十一层的散修,也被征上了云舟。
由此可见,现在能够征召到的练气十二层以上的散修,已经越来越少了。
显然,兽潮爆发后,情况很不好。
云舟上的太玄门弟子,显然是得到了消息,才急于改变了征召的条件,这证明需要更多的散修,抵挡妖兽。
“情况不乐观啊!”
许丰年发现这些情况之后,也是担忧起来。
接下来两个多月的时间,他不但要自保,还要保护白鉴海,十分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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