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修士神色倨傲,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便是要转身走出雅室,甚至懒得多看许丰年一眼。
而看到这名修士,许丰年也愣了一下,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笑意。
“不知道友怎么称呼,我看道友的面孔,似乎有些眼熟。”
许丰年起身跟了上去,和年轻修士并肩而行。
年轻修士嘴角抽搐一下,一言不发,甚至还不自觉的把脸别到了另外一边。
明显是在逃避着什么。
“你是李惊辰吧,我们南晋第一符道天才,听说上次你和杜奇崆在天兴城可是出了大风头。”
许丰年却不想放过他,面带微笑的说道。
“你不要自找麻烦!”
李惊辰一听许丰年提起天兴城,胃中顿时开始翻江倒海。
现在他已经成了条件反射,只要一有人提起天兴城,申元盛会,他就狂吐不止,而且怎么治都无法恢复正常。
据说杜奇崆比他还要严重一些,已经影响了修炼和符道的精进。
“怎么是自找麻烦呢?申元盛会之后,两位可真是名满天下了。”
许丰年一脸羡慕的说道。
“你……”
李惊辰狠狠的瞪着许丰年,然后就是突然间身形一闪,飞遁而去。
毕竟再不走,他可就要当着许丰年的面吐出来了。
虽然已经过去了近三年时间,但吃了三天三夜的粪土,所留下的心理阴影,实在不是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可以化解的。
“贪食符虽然品阶不高,但只要用对了地方,对一名修士造成的创伤,也是难以弥补的。”
许丰年面露笑意。
“赵道友,何必落井下石呢?”
这时,杜明萱的声音响了起来,“齐儿,你去把赵阵师请过来吧。”
杜明萱声音落下不久,一名美貌侍女便是来到许丰年跟前,行礼道:“请赵前辈跟我来。”
“哼,叫你在我面前摆谱。”
许丰年看向李惊辰离开的方向,嘲讽一笑。
这家伙估计是有一段时间不敢出现在他面前了。
跟着侍女,走入一座华丽的殿堂,一名气质明艳,五官如画一般的宫装女子,面带微笑的迎了上来。
正是杜明萱。
“赵道友果然是信人,没有让妾身失望。”
杜明萱看着许丰年微笑说道。
“有血誓符做为约束,赵某也不敢不来。”
许丰年没好气的说道。
一点也不给杜明萱好脸色看。
“赵道友言重了,道友本就是言而有信的人,那血誓符只是为了提醒道友,以免误了时间而已。毕竟妾身为了这件事情,筹备了许久,付出的代价着实不小,实在耽误不起。”
杜明萱说道。
“那既然如此,赵某已经守信赶到了浮南堂,掌堂是不是也该守信把血誓符解开了?”
许丰年淡淡问道。
“这血誓符倒是不急着解开,毕竟道友还没有完成答应妾身的事情,万一血誓符解开了,道友中途反悔,那妾身岂不是后悔莫及了?”
杜明萱看着许丰年,眉眼带笑说道:“这一次破阵,一共需要包括赵道友在内的八位阵法师一起出手,缺一不可。为了避免功亏一篑,只能请赵道友再委屈几日了。等事成之后,妾身一定会好好的感谢道友一番。”
“杜掌堂,这一次到底要破什么阵法,竟然需要八名阵法师一起出手?”
许丰年闻言皱起眉头问道。
杜明萱绝不会提前解开血誓符这一点,他早就有所预料,所以也懒得多做纠缠。
先了解一下所要破的阵法,好有所准备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此前许丰年以为,联手破阵的顶多是名阵法师,万万没想到,竟然有八名之多。
需要八名阵法师联手,可见此阵威力非同小可。
而阵法的威力越大,破阵难度也就越高,危险越大,说不定会有性命之忧。
“等到了龙脊山,道友就会知道,要破的是什么阵法了。”
杜明萱说道:“事不宜迟,既然道友提前赶到了,那我们便提前出发吧,以免有意外发生,耽搁了时间。”
许丰年闻言,更是心中一紧,杜明萱如此着急出发,让他感到有些不安。
按理来说,应该让他和其它七名阵法师见上一面,再说明所要破的是什么阵法,让他们一众阵法师商定好破阵之法。
在确定有破阵的可能之后,才开始赶往目的地。
否则的话,等到了那龙脊山之后,发现无法破阵,岂不是白费了功夫。
而杜明萱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意思,那就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其它阵法师已经商定好了破阵之法,到时候只需要他配合就可以了。
另一个就是,杜明萱打算不管如何,都要强行破开阵法。
而不管是哪一个可能,都对许丰年极为不利。
第一,其它阵法师已经商定好破阵之法,而他并没有参与,破阵的时候,很可能会被安排在最凶险的位置上。
第二,杜明萱打算强行破阵,但强行破阵不论能否成功,付出的代价都不会小,甚至可能要以牺牲阵法师为代价。
不过,许丰年现在没有选择,血誓符在杜明萱手中,一旦翻脸,杜明萱轻而易举便可以让他生不如死。
除非能够从杜明萱手中夺取血誓符。
但杜明萱看似单独见他,事实却并非如此,许丰年能感觉到在殿堂之中还有一股修士的气息。
而且这股气息乃是属于金丹期修士,比黑蛇真人还要强横的修士。
也就是说,殿堂中隐藏的金丹期修士,很可能是一名金丹中期的修士。
所以,如果许丰年现在想从杜明萱夺取血誓符的话,只怕刚一出手,就会被隐藏的金丹期修士所斩杀。
“一切听从掌堂的吩咐。”
许丰年不露声色的点了点头,一副十分愿意配合的样子。
杜明萱微微一笑,便是让侍女把许丰年带到静室去休息。
而在许丰年走后,一名黑袍年轻男子在殿堂中现出身形,身上散发着金丹修士的气息。
此人正是杜明萱的兄长,杜明阳!
“明萱,此人真的就是害死祁儿的许丰年?”
杜明阳面色阴沉,问道。
“赵天黑多半就是许丰年无疑了,此子也不知走了什么运气,不但在符道上成就不凡,炼丹术也是惊世骇术,而且还掌握了布阵之术,就是我们杜家一族,都没有这样的天才。”
杜明萱说道:“此子比那个李惊辰可有用多了,若不是他害死了祁儿,我真想花一些功夫,将他收为己用。”
“哼,此人害了祁儿,就必须要死,不要说他只是太玄门的外门弟子,就是太玄门主的亲生儿子,也要为我儿偿命!”
杜明阳咬牙切齿的说道。
“兄长,此人我可以交给你,但必须等破阵以后,这一次好不容易凑齐了八名阵法师,乃是破掉那座阵法的最好机会。”
杜明萱说道。
“为兄自有分寸,你放心好了。此人若是在破阵之时死去,那便算他运气。若是不死,我自要他受尽天下酷刑!”
杜明阳冷然说道。
而后他又看向杜明萱,说道:“不过,这一次进入龙脊山,你也要小心,除了许丰年之外,其它几名阵法师修为实力都不弱,万一他们生了异心,就麻烦了。”
“兄长放心好了,这一次的人,都是被我用各种手段所控制,他们若是好好为我们杜家办事还好说,若敢生出异心,我必会让他们后悔莫及。”
杜明萱傲然说道:“而且,我突破到筑基大圆满的事情,一直秘而不宣,就是为了这一次龙脊山之行。以我的实力,加上家族的那件宝贝,筑基之下谁能是我之敌?”
……
一个时辰后,一艘浮南堂的飞舟破空而起,离开了雷鸣城,向北破空而去。
这艘飞舟,乃是一件极品法器,虽然体积不小,但飞行的速度依然十分惊人,不过一个时辰,已经远离雷鸣城一千多里。
“好厉害的飞舟,速度只怕比破空舟还要快……”
许丰年盘坐在一个舱房之中,通过窗户上透明的水晶,看着窗外不断飞速后移的景色,喃喃自语。
按照现在的速度,如果飞舟不停飞行,一月飞行五十万里都没有问题。
而且,这还未必就是飞舟的极限速度。
“从雷鸣城向北飞行,大约八十万里就可以到达云莲宗的范围,而过了云莲宗,就是阴鬼教和炼尸教的势力了。这龙脊山不知道是在云莲宗境内,还是两教范围之中。”
许丰年计算着路程,思索片刻之后,便是静心修炼起来。
他最近这一段时间,几乎把精力都用在提升修为上面。
因为和翟青凤那一次姻缘过后,他的修为便提升到了筑基后期,而且是几近于筑基后期的巅峰,距离筑基大圆满,也只有一步半的距离。
他的整个丹田中,真气盈满度达到了九成,只要将最后一成修满,便可以达到筑基大圆满的境界。
不过,即便他手中还有不少淬灵丹,想要跨过这一步半的距离,依然需要不少时间。
想要在短时间内突破,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许丰年也知道,此次龙脊山之行,必然十分凶险,所以他也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
若是能在进入龙脊山之前,突破到筑基大圆满,把握也会大上许多。
而且,如果踏入大圆满境界,即便杜明萱身边有金丹中期的强大修士,凭着万法雷鼎,许丰年也未必没有一搏之力。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许丰年便一直待在舱房之中,寸步不离,甚至连站起身来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
为了能够突破到筑基大圆满,他每时每刻都在修炼,甚至不惜代价的施展天妖炼星诀。
而在这种情况下,丹药的消耗速度,也是极为惊人。
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他便是将身上所有的三品丹药灵云丹耗尽。
然后,他便是开始炼化二阶丹药,又过了一个半月,许丰年身上的二阶丹药也耗尽了。
而此时,他的丹田还差三分,真气才能完全盈满。
“看来没有希望了,现在已经进入了阴鬼教的范围,而后再过不久,就是炼尸教的地盘,南晋都快走到尽头了,距离龙脊山就应该没有多远了,时间根本不够我突破。”
许丰年无奈叹息,倒不是他想要放弃,而是二品三品的丹药都已经耗尽,现在他手中所剩的就是一些一品丹药。
而这些一品丹药不论是数量,还是提升修为的速度,都不可能让他在短时间内完成突破。
用一品丹药修炼的效率太差,即便施展天妖炼星诀,有无尽的一品丹药,没有一年的时间,也休想修到大圆满。
当然,许丰年也可以直接炼化灵石,但炼化灵石提升修为的速度,和服用一品丹药效果相差无比。
“虽然没能突破到大圆满境界,但这两月之间也算是提升不少,多少增长了一些实力,这一次龙脊山之行,也算多了一些把握。”
许丰年喃喃自语,“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季姑娘,她说让我进龙脊椎山帮她采一株灵药,却并未说是什么灵药,大体位置所在,只给了一个龙脊山的方位,想来她应该也会赶到龙脊山才对。”
现在,许丰年已经可以确定,季瑜所说的龙脊山就是杜明萱的目标。
季瑜之前给许丰年的龙脊山方位,和现在浮南堂飞舟航行的方向,正好是完全重合的。
“如果能够见到季瑜,那就再好不过了。这龙脊山到底是什么地方,她肯定会有所了解,即便是了解不多,肯定也要比我两眼一抹黑好上许多,到时候可以从她口中多了解一些关于龙脊山的消息……”
许丰年心中想道。
如此,飞舟又航行了一月时间,前方突然出现一片遮天蔽日接天连地的大雾。
这大雾无比浓厚,几乎就要凝成实质一般。
浮南堂的飞舟,就在这片大雾的前方停了下来。
“这里就是季姑娘给我的方位了,前面只有雾气,哪来的山?”
许丰年惊讶不已,前方的雾气,一看就是不是临时凝聚的,而是经久不化的那一种。
本文链接:https://www.tailaixsw.com/80_80713/172103.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