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是了!你这没少被大哥揍屁股的人儿都忘不了,我如何能忘?!”
裴辰仰头看了天上云朵层层,“今儿怕是瞧不着圆月了,老三可有来信?”
“……没有。”
裴岸眼神里带着凉意,“上次三哥来探望先生,也只见了观舟。待我打马去时,已人去楼空。我知以他胸怀,定不会怪罪于我,但也做不到宽宥我。”
因为,他是萧氏所生。
“所以,老四啊,哥哥多句嘴,你再是运筹帷幄,可轻易不能玩弄人心,观舟比老三更为细腻敏感,定不能伤了她。”
“二哥何出此言,她是我亲娶娘子,自不能伤了她。”
“隆恩寺之事,就这么悄无声息了?”裴辰紧追不舍问道,裴岸语迟,“二哥……,京兆尹下头何大人确实没有查到有用消息,就是那瞎眼贼子,也不知去向。”
“罢了,哥哥我言尽于此,观舟喜我吟唱,我为此多关切一句,四弟莫要觉得厌烦。”
“二哥说的哪里话,你对我夫妻的关切,我们谢你还来不及。”
“那就好。”
但这番话,真的到了裴岸心头,已不是一个人来提醒他了,莫说许凌白萧北二人,时不时问个进展。就是知晓全情的秦庆东,也常有埋怨。
他都知道。
但而今这事儿,急不来。
幸得两府离得不远,容不得裴岸多思量,已到了梅太太房屋跟前,早有丫鬟在外头接引,亦有往里头报信的,引路的,一时倒是热闹非凡。
梅太太听得裴辰裴岸兄弟二人同来,喜得起身,亲自迎出来,裴辰与裴岸见状,连道不敢,上前左右扶着她,一同入了堂屋。
“婶子可使不得,我们又不是外人,都是您的孩儿,哪里当得您来亲迎的道理。”
裴辰嘴上惯来会说话,听得梅太太喜笑颜开。
拉着他上下打量,“听着你桦大哥说来,你在成县竟是亲自下河去抓秋蟹,我的儿,这可使不得的,那些粗活由着小厮护卫去做,你可再不能下水,秋水寒凉。”
裴辰连连告罪,“是孩儿的不是,累婶子担忧。”
说了裴辰,又看裴岸,满眼既是喜欢,也有担心,“岸哥儿,听得说公务繁忙,怎么婶子瞧着你比前些时日清减了不少?”
“二婶放心,孩儿都好。”
梅太太左右相携两个侄儿落座,关切问及裴岸年后之事,又叮嘱不可太过劳累之后,方才问起其余人来。
“她们姐妹几人呢?而今竟是一个不曾见到。”
话音刚落,外头齐悦娘清脆的声音就传了进来,“二婶,媳妇们这就来了。”
“快些进来,可莫要让老婆子久等。”
齐悦娘、萧引秀以及裴秋雨三人笑意吟吟走了进来,娘娘儿儿的喊得亲热,裴辰与裴岸见状,起身告辞,“二婶,容我兄弟二人去寻桦大哥去,也就不叨扰您。”
“也罢。”
梅太太才要使丫鬟引二人去寻大郎,忽地想起来,才看向齐悦娘与裴岸,“说来,北哥儿一家子,还有观舟与她表兄表姐呢?”
裴岸躬身,说了盘账之事儿。
“今儿也不得歇息?”梅太太发出同样疑惑,裴岸少不得又解释一番,只是没有同裴辰说的那般仔细,只说宋观舟初次做这事儿,难免慢些。
待裴辰裴岸兄弟二人离去,梅太太拉过齐悦娘说来,“盘账的事儿,观舟倒是像个能干的郎君,我也就不扰她。倒是芳慧与凌俏,还是请来一处吃茶。”
“二婶,来时我去叫过她二人,倒是说同观舟一块儿来。”
梅太太摆手,“观舟若是晚饭时辰才来,这会儿午间,桦哥儿张罗请了说书先生来,可是京城上头说得极好的先生,若是错过,就甚是可惜了。”
虽说中秋是大隆极看重的日子,但因着公府两位老爷都不在,所以也就没请戏班子来,倒是说书先生的话,这几年因着话本子的热络,好些大院里的妇人都爱听。
古妙凤也才从厨上归来,听得这话,笑眯眯道,“母亲,这事儿容易,劳烦漱玉妹妹与青玉妹妹走一趟,由不得许姑娘与表弟妹不来。”
“也是有道理,漱玉青玉去一趟吧。”
两位花一样的姑娘听得安排,起身应了个好,各自带着一个丫鬟出了门,因着没有外人,裴漱玉也不再装得笑意盈盈,这会儿松懈下来,与梅青玉埋怨起来。
“真正是贵人,非得三催四请。”
梅青玉挽着她慢些行路,“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谁让四表嫂在盘账呢?”
裴漱玉嘟着嘴儿,甚是不喜。
“也是四哥宠爱,不然谁家女子做这些事儿,你瞧我大嫂,也是能拨弄算盘的,可从不曾见到非要在爷们跟前要强。说来,女子还是三从四德,相夫教子的好。”
梅青玉想到刚刚看到的如玉郎君,明明告诫自己,再不能多想,偏偏目光所及,都是他。
“他们夫妻恩爱,我瞧着四表哥提及表嫂时,满是宠溺。”只这一点,已好过世间千万夫妻。
“哼!我的好姐姐啊,看人看事儿,切忌只看表面。”
说到这里,裴漱玉让丫鬟离得远些,她微微垫脚,伏在梅青玉耳际说道,“……四哥好似也起了埋怨,毕竟四嫂过门快三年了,身子没个动静。我听着说来,应是四嫂身子不好,难以有孕。”
梅青玉听得大惊失色,连忙说道,“妹妹怕是听错了,这等要紧的事儿,人云亦云,传来传去怕是早与事实面目全非。”
眼看梅青玉不信,裴漱玉急得跺了跺脚,“好姐姐,我是那种传人是非的人吗?”
“你……,这等秘事,你从何处知道,我看着四表哥待嫂子一片真心,这等言语,听来也觉难以相信。”
裴漱玉撇嘴,“我与姐姐说来,可要替我保密,不然来日大哥知道,只怕要拔了我的舌头。”
“大表哥所言?”
梅青玉更觉得不可信,裴漱玉把她拉到嘴边,低声耳语,说了大致,最后才道,“我是偷听来的,大哥平日经常在外行走,与药王谷的西门大夫略有交情,四堂哥上门来,就为这事儿与大哥密谈。”
“你听得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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