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慢慢进入了城里,整洁的面貌,一座座建设中的大楼,脸上带着发自肺腑的笑容的民众,都让老首长们兴趣盎然。不时的询问一些青山县目前的情况,再对照着他们在这里的时候,然后发出一阵阵的感叹。
老首长们的目的不在青山县的经济建设和发展上,他们要去的地方,是承载那段艰苦岁月的南部山区。所以,仅仅是在县城里吃了顿饭,小憩了一会,缓了缓精神,就再次出发了。
越往山里走,经济辐射的越薄弱,等到了红色基地附近的时候,那里的乡村仍然还保持着,几十年如一日的原始面貌。除了建新房的多了,不管是地理环境,还是乡民们的淳朴,与几十年前,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这让老首长们又找到了一丝当年的感觉,心情也变得激动起来。
进了基地,老首长们一下车,就被山坡上那座高大的纪念碑所吸引,在解说员的引介下,首长们先参观了一下基地的红色教育建设。做为亲历者,博物馆里那一件件东西,一份份资料,让老首长们感到无比的熟悉,甚至有人还发现了自己以前的东西,这让他们激动不已。
集体参观结束后,老首长们就自由活动了。很多人不约而同的往山后走去,那里是烈士陵园所在地。
做为革命老区,很多人的革命生涯都是从这里开始的,当年这里可是全军主力人数最多的地区。后来一部分人北上黑土地,以他们为骨干,筹建起了功勋卓著的东野,还有一部分留在当地成立了华野,抗美援朝第第一二批出关的,大部分都是从这里出去的人。
青山县的这个陵园面积很大,不是地皮大,而是长眠于此的英雄多。因为就在这附近,解放战争时期曾经打过几次战役,我军军史上,为数不多,损失惨重的几次败仗,其中有两次就发生在这里,还是同时发生的。据当地的老人们说,当年下着大雨,双方杀的天昏地暗,尸横遍野,地上的雨水都染红了,可见有多么惨烈。后来军方的二把手,也曾经在这次的战斗中身负重伤。
原本当时牺牲烈士掩埋的很仓促,胜利后又进行了重新整理,这次在建设红色基地的时候,又整理了一遍,整个墓园看上去规范了很多。
老首长们在随行人员的陪同下,不顾山路崎岖,一路步行来到顺着山坡而建的墓园中,园中的一座座低矮的墓碑,在老首长们的眼里,那就是一位位,曾经一个锅里吃饭,一个炕上打滚的老伙计啊!
老首长们慢慢的分散开来,步入了墓园的碑林中,看到有熟悉的名字就停下脚步,努力的想一想老伙计的样貌,陪他们聊几句天,絮絮叨叨的说一说,现在革命成功之后的好日子,和这些年来的际遇经历。
此时的他们,再也不是什么老首长,大领导,而是一个个年近凋零的老兵!
墓园里一片肃穆,只有老兵们无尽的感叹声,仿佛一时间又回到了那片炮声隆隆的峥嵘岁月中。
此时,山坡上的有一位老人带着年幼的孙子,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群人,眉头紧锁。他是这片墓园的守墓人,一直就在,墓园重新整理之后基地顺便就把他收编了,每月给他发点补贴,让他继续做看守陵园的工作。
一位路过他身边的“老兵”忽然停下了脚步,盯着他的脸,眼睛一眨不眨的看了许久。
良久之后,“老兵”试探着轻轻唤了一声:“铁子?”
守陵人浑身一震,有些诧异的看了对方一眼,有些疑惑,又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是?”
此时的老兵明显有些过于激动,猛的上前一步,抓住了守陵人的肩膀,急促的说道:“我是栓子啊,你没死?你还活着?”
“栓子?”一个遥远的名字,叫铁子的守陵人,陷入了回忆,忽然眼神中有了一丝光彩,大喊一声道:“栓子?你是栓子?你也活着?”
两名耄耋老者忽然紧紧的抱住,嚎啕大哭起来,被惊动的众人纷纷围了过来,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老兵”抹了把眼泪,激动的向大家喊道:“这是铁子,我俩同时入伍的,我在营部,他在战斗连队。当时战斗很激烈,我被补充到一线连队,那一仗打下来,我们连就剩了十几个人,我当时挨了一枪,是铁子背着我跑回来的。”
这种事情在战场上太常见了,你救我,我救你,这才是战友!这次来的人,好多都是一个老部队出来的,见到以前的战友格外亲切,纷纷询问起来。
“铁子”见到这么多老战友也很激动,通过他的叙述大家得知,原来他当时受伤了,敌人就追在屁股后面,部队要撤退转移,为了不影响行军速度,就把伤员进行了就地安置,藏到堡垒户家里。
等到他伤好了,那都是很久之后的事了,仗早打完了,自己的老部队也不知道去哪了,他干脆就留了下来,还和一直照顾他的人家的闺女成了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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