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同学、好朋友嘛,以前还经常去家里玩儿呢,她自然是认识的。
只不过随着姐姐去京城上大学之后,何莹莹就很少再见过她了,没想到在这里冷不丁能碰到。
这个卖酒的女人,自然就是已经好些年没见过的谢丽娜了。
“我听说,你不是在酒厂做技术员吗?怎么跑出来卖酒了呢?”唐伟东看着面色略带尴尬的谢丽娜,笑呵呵的问道。
谢丽娜却理都没理他,只是跟何莹莹说了几句话。
当着何莹莹的面,有些话没法说,稍站了一会儿,唐伟东就跟何莹莹离开了。
看着唐伟东离开的背影,谢丽娜神色复杂。
不过她并没有纠结多久,因为又有顾客来买酒了,她重新投入到收钱、找零、搬酒的卖酒工作中。
从唐伟东认识她,谢丽娜的性格就是那种傻大姐的外向型的性子,虽说这些年肯定是有变化,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底子应该是变不了的。
因此,对于当众卖酒这种事,她一点都不觉得寒酸,丝毫没有害羞的意思。
不像大多数厂里的工人那样,觉得出来做小买卖,是一件很丢人的事,见了熟人,还都要躲着。
又陪着何莹莹逛了一会儿,时间也不早了。找了个理由,把何莹莹送回了家后,唐伟东转了个圈,又再次回到了谢丽娜的摊位附近。
打眼望去,谢丽娜好像已经在收摊了。正在把卖剩下的酒,一箱箱的往一辆平板车上搬,旁边还有两人,看年纪,大概是她父母吧。
最后还剩下几箱,可能平板车上放不上了,就搬到了旁边一辆人力三轮车上。
待全部装好后,她爹将袢绳套在肩膀上,拉起平板车,往酒厂的方向走去。她妈则是在跟在平板车的旁边,可能准备在遇到沟坎的时候,随时搭把手帮忙推一下。
而谢丽娜,则是蹬着人力三轮车跟在后面。看上去,不算很吃力,但仔细瞅瞅,还是能看的出来,她对于这个“工作”,并不是一个“熟手”。
唐伟东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下了车,迎着他们走了上去,仿佛有些意外的说道:“咦,已经收摊了啊?”
谢丽娜已经看到唐伟东了,不过她并没有搭话,反而是把头低了低,像是躲避着他的目光。
她对在大街上做生意、卖酒不觉得丢人,并不等于说被唐伟东看到,她在大街上卖酒,就不会尴尬。
总归她也是个女孩子嘛,被曾经有过一腿的男生,看到她现在“落魄”的模样,心里难免是会有那么一丝的、“自卑”产生的。
她父母却不知道她跟唐伟东的关系,听到有人问起,稍微停了一下车子,笑着对唐伟东说道:“是啊,还得赶在仓库下班之前,把剩下的酒送回去。你要买酒吗?”
“谢叔叔好,阿姨好,是啊,我正准备来买点酒过年用呢。”
唐伟东的这个称呼,把老谢老口子给喊愣了,顿了一霎才诧异的问道:“你,认识我们?”
谢丽娜怕唐伟东满嘴胡咧咧,再说漏了,赶紧插话道:“他是燕燕的弟弟。”
“燕燕?”老谢两口子稍一迷糊,马上就想起了燕燕是谁。
对于何春燕,他们两口子自然也是认识的。当即就笑着说道:“啊,哈哈,是吗?算算这也有好几年没见着燕燕了,听说她去京城上大学了?应该快毕业了吧?”
“是啊,已经毕业了。”唐伟东笑眯眯的说道。
老谢不禁感慨了道:“当年去我家的时候,都还是小姑娘呢,没想到这一转眼,都大学毕业了,成大人了。”
然后他马上说道:“你要酒是吧,来来来,搬一箱回去喝,不要钱了。”
谢丽娜她妈瞪了老谢一眼,不过当着外人的面,她也没说什么,估计是生气老谢的“穷大方”。
唐伟东赶紧摆摆手道:“谢叔叔,你这就客气了不是?该多少钱就多少钱,我多买几箱,你要是不收钱,我可不好意思买了啊。”
老谢一看就是个“大方人”,也可能是看在何春燕的面子上,不好意思多要唐伟东的钱,略一沉吟后说道:“那行,都是自己人,那就给个成本价吧。你要多少?”
唐伟东瞅了瞅谢丽娜的三轮车上,还有六七箱酒,于是就说道:“就三轮车上那些吧,再搬几箱,凑个十箱整。”
“好嘞!”老谢开心的又从平板车上搬了几箱,一起放到了三轮车上,给唐伟东凑够了十箱。
今天一天,连上唐伟东的这些,可是卖了不少,老谢有高兴的理由。
在搬酒的空档,唐伟东嘴里还随口跟老谢聊着:“谢叔叔,你现在转到酒厂销售上上班了?”
老谢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还在车间呢。唉,这两年酒厂效益不好,卖出去的酒,收不回钱来,外面还欠着一屁股债,厂子这都青黄不接了。”
“这不,现在连工资都开不出来了。可工人也得过活啊,又赶到了过年,总不能让工人饿着肚子过年吧?”
“厂里一合计,工资是没有,仓库里库存的酒还有不少,干脆一人分点酒,卖了顶工资吧。能卖出多少去,就拿多少工资,过年吃肉还是喝汤,全看个人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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