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爷！”李夜开了门，连忙将苏彻请进了屋子。“小爷您来得正好，您让我查那霍广的踪迹，我今天蹲了一日。好巧不巧，这霍广今夜夜宿红柿楼，小爷您若想教训他，今夜便是最好的机会！”
“红柿楼？”苏彻疑惑。
“嘿嘿，苏小爷年纪尚浅，不知道也是正常……”李夜神秘一笑，凑到苏彻耳边，似乎是怕被里屋的夫人听到，“那红柿楼，乃是窦音河畔规格最高的风月场所。”
“青楼？”苏彻了然。
“嘘！小爷小点声！”李夜一脸惊慌。
果然，里屋传来了一道冷冷的声音：“苏小爷放心，我家夫君对此等地方熟悉的很。”
“夫人误会啦！我这是在替苏小爷办事，平时绝计不会去那种地方！”李夜连忙解释，心中已预想到苏小爷走后自己会遭遇什么样的折磨。
苏彻赶紧为李夜辩解道：“嫂子千万别误会！李兄这是在替我办事。”
李夜夫人的声音终于没了怒意，但还是浅浅劝道：“苏小爷也该自重……奴家逾越了，苏小爷见谅。”
苏彻尴尬笑了一声，道了声无妨，就拉着李夜往外走去。
“带我去红柿楼！”
窦音河只是一条三十米宽的河，算不得大江，却闻名天下，只因这里是京都最有名的风月之地，河畔边灯火通明，青楼无数。
胭脂香味弥漫，每家青楼之前，皆有迎客的美人，每每有衣着华贵的男人路过，美人们的肩上的披肩便“不经意”滑落，露出雪嫩的肌肤。眼神里秋波荡漾，又轻轻吐着舌头，那柔软的舌头明明只是擦过她自己的上唇，却仿佛舔在了男人的心上。
路过的男人们哪还忍得住，一个个腿脚发软。就算是些衣着朴素甚至有些陈旧的男人，也都带着一袋银子，在门前几番踌躇之后，还是咬着牙进了花楼里。当青楼女子挽起他们袖子，叫一声公子哥哥的时候，他们仿佛一瞬间找到了辛苦活着的意义。
李夜指着最高耸、最明亮的那一栋楼道：“苏小爷，那便是红柿楼，相传是肖大公子的产业。”
“肖大公子？”
李夜解释道：“这肖大公子据说叫做肖笑晓，在京都可谓手眼通天，经营无数家赌场和青楼，在黑白两道都有极大的影响力。”
苏彻记得老张提过这个名字，此人正是典当铺案件涉及到的那家赌场的幕后老板。那家赌场本该查封，然而仅仅封了没多久，京都府便撤走了。撤走之时，京都府官员似乎还在不断道歉赔笑。
李夜指着红柿楼外的一顶轿子，“这便是霍广的轿子，轿夫也都到别处便宜一些的青楼，找寻欢愉去了。霍广只身在红柿楼中，此时也是夜深人静，只要小爷能将他引出来，以小爷您的身手，把他打成猪头绰绰有余。”
苏彻心中已经有了计划，又不想将李夜牵扯其中，便叫李夜先回家去。李夜推脱两次，见苏小爷此话不是虚情假意，便也略觉感动地遵命离去了。
……
红柿楼最顶部，只有一间奢靡无比的套房。房间唤做满天星，屋上皆是半透明的琉璃瓦，就连屋内的最寻常的桌布也都是产自江南的顶级丝绸。
“霍公子，您弄疼了我了……啊……”
霍广大汗淋漓，用力一捏，骂道：“你这贱人，两日不见，滋味怎么愈发可口，是不是接了别的客？”
“霍公子……纯儿哪敢接客……东家都说了，纯儿是霍公子的……公子……纯儿受不了了……”
霍广愈发兴奋，一脸得意。
然而恰在此时，门外却响起了叩门声。
“谁！滚出去！”霍广怒骂道。
“霍大人，有人托小人带个话，说肖笑晓找您。”
“肖公子！”霍广闻言顿时没了心思，将女人推了出去，匆忙穿起了衣物。
“肖公子在哪？”霍广开了门，瞥了眼这个低着头的传话人，四处张望，却没有见到人影。
“他在外头，说有要紧事。”
“快带我去！”霍广看起来很是焦急，似乎这肖公子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这边。”
出了红柿楼，沿窦音河畔走了数百步，到了僻静之处，领路之人才停了下来。他一路都低着头，显得极为恭敬，到了这时，他才抬起了头，露出了阴冷的目光。
带路之人，正是苏彻。
霍广环顾四周，未见人影，却不敢露出丝毫不耐烦的神色，只是问道：“肖公子在何处？”
苏彻一脚将霍广踹进了河里！
霍广落水便开始拼命挣扎，看起来似乎并不懂得游水。苏彻伸出手去，霍广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死抓牢，被苏彻拽上了岸。
“你……”
霍广刚要大骂，却被苏彻抓住了头颅，往水中摁下！
霍广整个头都浸在水面下方，水中不断冒出气泡。他的脑中一片空白，完全只剩下了求生的本能！他拼命挣扎！然而苏彻的力量却是他完全无法撼动的！
苏彻将他捞起，霍广一出水面，就开始大喊：“来……”
苏彻怒气升腾，死死拽着霍广的头发，几乎将成片的头皮都要拽下来了，将他死死摁回水里。
“还叫不叫？”
霍广被拽出水面，不断呕水，“不叫了……放过我……放过我……我乃刑部员外郎……吏部尚书之子……”
苏彻死死捏住霍广的脖子，问道：“还认得我吗？”
“是你！”霍广瞪大了被水泡得血红的双眼，颤声道：“你是驸马的私生子……我已经放过你……也放过那个说书人了……你为何还要杀我……”
苏彻眼睛冰冷如刀，“李夫人呢？”
“李夫人？哪个李夫人？”霍广恐惧得浑身颤抖，但一时间却想不起来什么李夫人。
“石桥街典当铺的李夫人。”
霍广终于想了起来，颤声道：“典当铺……你那件命案的苦主……她与我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苏彻心中一怒，直接捏着霍广的脖子，将他倒扣在水中！霍广的脸朝着天，挣扎得比先前更要疯狂，又被掐住了脖子，短短三四息时间，就像要溺死过去了。
苏彻将他拽起，冷声道：“想起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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