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是个问题…
柳瑛瑛想了想道;“我知道素来邦交的潜规则,就是双方都会在对方那儿埋伏自己的细作,你们在夷月族可有自己的人?”
“县君提醒的是!”东青一拍脑门。
“我这就派人去接洽那边的人!”
说着就要往外走,却又被柳瑛瑛叫住。
“你等一下!”
她再次拿起桌上的毛笔刷刷刷的又写了一封简短的信。
“我那大侄子薛夜你们是知道的,他前不久才被夷月族接回去,若是有需要,你们可以拿着信去找他帮忙。”
薛夜若有能力定不会袖手旁观。
东青郑重的接过她手上那封信,直接给柳瑛瑛跪下了。
“多谢宁安县君相助!此等大恩,东青记下了!”
东青走出大帐,就直接带着十几个亲兵乔装潜入夷月族。
柳瑛瑛可以用药控制住霍淮之的病情,不让蛊虫蚕食他的心脉。
这药方是从神农医书上摘抄而来,却也只能控制蛊虫七天而已。
七天后就是大年三十了!
若东青赶不回来,霍淮之神仙难救!
夷月族的地界距离镇南关只有一夜路程。
东青次日天亮前就已经接接洽到了潜伏在寨子里的细作。
可能天妇蚕是夷月族至宝,他一个外人根本连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又如何将其取出交给东青?
所以,最后他们还是想办法见到了已经回到夷月族的薛夜,在薛夜的帮助下终于将天妇蚕带出来。
东青回到军营已经是五天后的事了。
柳瑛瑛按照神农医书上的指示将天妇蚕加入其他药材一起制成药丸,给霍淮之服下。
几个时辰后霍淮之人就醒了过来。
他醒来时帐内只有东青灰隼和柳瑛瑛三人,其余军中将领皆在帐外紧张的候着。
如今霍淮之是南面的最高将领,他若出事镇南军必乱!
“你们两个先出去,我有话跟柳夫人说。”霍淮之的声音仍有些虚弱,但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柳瑛瑛神色恬淡,走到桌边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你睡了四五天了,饿不饿?还是先喝点水吧!”
她语气很是温柔,竟让霍淮之不由的微微一怔。
他自幼随父在军营中长大,还从未体验过被女子如此关怀的感觉!
原来竟是这样好!
这一刹那霍淮之心底竟有些认同父亲让他早些娶妻成家的那些话了。
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只是…
“多谢!”霍淮之接过水杯一饮而尽。
柳瑛瑛只觉得他方才那眼神有些怪怪的,不过也并未放在心上。
“小公爷,你身上的蛊毒已解,再过两天就是新年了,我家那些孩子们还等着我回去跟他们过年呢,如果你这儿没什么事的话,可否派人送我回家?”
听到她要走,霍淮之心底不免生出一阵失落感。
他才醒来,这女人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离开吗?
柳瑛瑛不是个喜欢给人添麻烦的人,见他这反应还以为他可能是不方便,于是又赶紧道;
“其实我也可以自己回去的。”
霍淮之就知道她误会了,赶紧解释道;“柳夫人因我之事在军中耽误这么多天,按理淮之应该向夫人赔罪才是。”
“噗嗤!”柳瑛瑛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突如其来的笑声让霍淮之有些懵。
柳瑛瑛;“咱两人之间互相帮了对方也不止一次两次了,你干嘛还这么客客气气的?”
“这一次是我救了你,没准儿下次我也有事,需要小公爷帮忙呢。”
霍淮之有些脸红,赶紧低下头轻咳两声,“柳夫人说的也是,那我这就派人送你回去!”
霍淮之才刚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
柳瑛瑛从大帐出来,就听到两个士兵在角落里小声嘀咕什么。
“这马上都要过年了,可咱们的军饷还没着落呢,上次不是说会在年前发下来吗?我看八成是又要往后拖了!”年轻将士语的气中满是失落。
而另一个人的心态则要稍微好些,还宽慰同伴,“这也不能怪霍将军,霍将军才到咱们军中不久,都是上一任留下的烂摊子啊!”
柳瑛瑛偷听了几句就走开了,从那两个小兵谈话的大致内容,她了解到这镇南军的军饷已经拖了很久没有发下来了。
而且不止军饷,粮草供应也成问题。
边关要塞,却连将士们的吃饭问题都不能保证,也不知道朝廷在搞些什么!
据她所知,夏国的经济在几个国家当中还是算富裕的,不至于连镇南军军饷都发不下来。
而自古以来但凡涉及到军饷问题,究其原因莫过于是有人中饱私囊或从中作梗!
但那是朝堂之上的事,不是她柳瑛瑛一个民间妇人能操心的。
霍淮之交代了东青亲自护送柳瑛瑛回桃源村。
到家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柳瑛瑛要留东青在村里过夜,等次日天亮了再回军营,却被婉拒。
“多谢县君好意,只是我是奉主子命令护送您回家的,如今您已平安到家,我理应尽快回去复命!”
柳瑛瑛便也不再挽留,只是让他稍等一下,然后从厨房里取出几个竹筒罐子。
“上次你们说我做饭好吃,这是我自己研制的辣椒酱,还有泡菜,你带回去给大家也尝尝。”
东青眼睛一亮,从她手中接过那几只沉甸甸的竹罐,一阵诱人的香气立马扑鼻而来。
“多谢宁安县君,那我就告辞了!”
如今镇南军的日子不好过,之前东青和灰隼跟着霍淮之在北面的时候何曾面临过这样的局面?
那边有那几个大佬坐镇,朝廷不敢拖欠军饷。
却万万没想到到了南边简直天壤之别!
战士们现在连年夜饭都要成问题!
“将军,请用早膳!”
小兵端着一碗稀粥和两个荞麦馒头进来,盘子里是连一碟咸菜都看不到。
还能吃上荞麦馒头已经是将军级别的待遇了,底下那些普通士兵一日三餐都只能喝粥。
霍淮之心底那股火气再次往上蹿,“把馒头拿下去,我喝粥就行!”
他虽出身贵族,可却并不是个骄奢淫逸的纨绔子弟。
恰恰相反,他从来都是能和士兵同甘共苦的。
如今外面的士兵只能喝稀粥,他怎么能吃馒头?
可那小兵却一脸为难,“可将军您身子刚好,只喝粥怎么恢复呢?”
“拿下去!”霍淮之面容冷峻,再次发话。
小兵到底还是畏惧他的,只得将馒头拿出来,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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