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几名受害者的案子也在进行中。

    凌贺的刑期还未满,正式判决还没下来。

    再看凌昊臻,他的意外死亡还不够解群众的恨,毕竟临死前还在享受海钓。

    董事长瘫痪,总裁暴毙,凌家亲戚在公司里上蹿下跳,裁员的新闻漫天飞舞,人心惶惶。

    有能力和有良心的员工大批跳槽。

    苦逼的核心技术人员被合同捆绑了,一时间下不了这艘船。

    被记者采访的时候,员工直言不讳:

    “啊,大概就是抱着上坟的心情来上班吧。”

    “总裁是挂了,提需求的人也没少啊……现在就,过一天是一天嘛。”

    凌家的股价仍然在掉。

    线上销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线下频繁被撤柜,有记者冒死曝光凌氏旗下的黑心工厂,从原料到工艺到管理制度,没有一样是完全合格的。

    玩梗的段子和视频到处都是。

    虞听泉掏出手机随便一搜,刷出来的几乎都是负面评价,可以说是墙倒众人推的局面。

    凌母在疗养院里接受拳击馆老板娘的贴心照顾,除了虞听泉每个月去几分钟,疗养院不接受其他人对她的探望。

    到这里,可以不再关注凌家的事了。

    李幸妹妹假扮孙雅茉出去旅行的时候,真正的孙雅茉躲起来准备高考。

    用她的话说:

    那段时间没有凌母在身后碎碎念,没有罚站、打手心、不给吃饭,也不用配合凌母拍视频,她精神状态可稳了!

    稳定的情绪,对于曾经的精神科常客孙雅茉来说,比什么都珍贵。

    她的世界里突然少了虚伪的关心,没有严厉的苛责,她就像一只彻底甩开拖累的飞鸟,可以专注于学习本身。

    补课老师说她进步飞快,只要正常发挥,至少能上二本。

    结果孙雅茉超常发挥,分数飞过一本线!

    查分那天,她自己不敢看,天还没亮就蹲到虞听泉的家门口。

    直到虞听泉出门扔垃圾才发现她,无奈,拉她进去看了一部电影,等着时间到了就查分。

    后来收到录取通知书,孙雅茉兴奋得一整晚没睡着,把通知书亲了又亲。

    对了,整个暑假,虞听泉都没机会做家务,因为有个勤快的小帮工。

    不但主动买菜做饭,闲起来还跟扫地机器人抢活干。

    于是,到了开学前夕,虞听泉把凌昊臻转来的最后一笔五十万给了孙雅茉。

    “你们小姑娘爱打扮,拿去买你喜欢的游戏,小裙子,做美甲,跟同学吃饭看电影……只要不违法,随便你怎么花。”

    孙雅茉惊讶极了。

    “不是,以秋姐,咱们说好的,我给你打杂,一个月两千,你这……太多了吧!网上都说你把遗产捐完了,你又不上班,钱给我了那你怎么办,你也要上学啊!”

    虞听泉白了她一眼:“我炒股赚的钱就不给你了,这是凌家的,你拿去,就当是你爸给你上大学准备的。”

    孙雅茉的爸爸为救凌昊臻爸爸而死,这是抹不掉的事实。

    凌母这些年是怎么对这个孩子的,网上早就骂翻天了。

    劝孙雅茉收下,虞听泉送她去银行存钱的路上,注意到后面有辆车在跟踪她们。

    “姐,那个黑色的车不对劲。”

    孙雅茉也发现了。

    “你在下一个路口下车,去银行待着别出来。”虞听泉简短地说。

    “那你呢?咱们一起啊,我现在打110!”

    虞听泉瞥着那辆车,平静地说:“你知道凌贺逃狱了吗?”

    “啊?!”

    “他盯的是我,跟你没关系,你就装作不知道,我有我的打算——下午四点之后如果我没联系你,那时候你再报警。”

    她轻松地笑笑:“就像之前那样,我们再配合一次。”

    孙雅茉担心地看着她:“好……”

    “进去!”

    漆黑的废弃车库,是绑架案的常见选址。

    虞听泉眼皮上蒙着黑布,手被绑在后面,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

    她默不作声的,模样很乖顺。

    当时她让孙雅茉下车,后面果然没把小姑娘放在眼里,继续跟着她不放。

    而她假装没注意到,在临近别墅区的空旷路段,她特意停下来检查车胎。

    两个绑匪就这么得手了,顺利得自己都不敢相信!

    虞听泉自始至终没转身看见他们的脸,没有反抗,让他们系上黑布条。

    他们夸她懂规矩。

    却不知道,她已经修炼到可以外放灵觉的境界,最远能达到五十米。

    比如现在,她知道车库外面蹲着绑匪甲,一个牙齿被熏成黑黄色的老烟枪。

    不远处正在打电话的是绑匪乙,一个手臂纹着黑蛇的黄毛。

    电话里的人吩咐了什么。

    老烟枪懒洋洋地叼着烟转了一圈,回来随手给大门拴了铁链和大锁。

    虞听泉耐心等待他们的上级出现。

    没过多久,一辆不起眼的桑塔纳开进大院,走下来一老一少。

    两人容貌相似,显然是一对父子。

    二十多岁的儿子细心搀扶着瘦削的父亲,父亲乐呵呵地在跟他说话,一派父慈子孝的场面。

    虞听泉认出老男人就是凌贺。

    入狱那年他挺着啤酒肚,头发茂密。

    这些年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瘦了至少一百斤,不用细看仿佛就能闻到老人味。

    衰弱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只有在跟儿子说话的时候比较有精神。

    凌贺走在前面,儿子落他半步,两人的腰间都鼓鼓囊囊别着什么东西。

    门口锁链掉在地上,虞听泉佯装紧张:“谁?”

    “哼,要你命的阎王。”凌贺阴森道。

    虞听泉皱眉问:“我得罪过你?”

    “你说呢,我的侄媳妇,你要是一直像现在这么乖该有多好。”

    凌贺语调渐渐抬高。

    “老子在里面的时候,天天想着哪天出来了就能好好享受,不用给一群傻逼什么交代,老子没错!交代什么交代!”

    “差点被你给我毁了!公司乱七八糟不成样子,老子回不去了!”

    他儿子插嘴:“阮以秋,就是因为你在中间捣鬼,我们手里的股份不值钱了,合作伙伴一听是凌家也不肯签合同,都是你造成的!”

    “别给我装这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死样子,你清高,你不在乎钱,你能把凌昊臻的遗产拿去做慈善!可你不该动我们的钱!”

    凌贺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打量她:“以秋丫头,你是怎么把凌昊臻做掉的?找到姘头了?到底是谁在帮你?”

    黑色布料毫无征兆地断开,露出女人白净的眼皮。

    继而是澄澈的、透露出战意的一双眼。

    虞听泉对呆立的父子俩挥挥手。

    “废话别太多。你们来得太迟了,我都等饿了。”

    她扬出两根绿色藤蔓,一左一右拴住人,把他们带到自己附近。

    下一秒,脚下风景变幻。

    诡异的甜香味骤然窜进鼻孔,凌贺父子打了个喷嚏。

    他们被周遭的景物震撼在原地。

    “这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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