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呆滞地凝视前方。
那个亮起朦朦白光的屏幕仿佛有魔力。
她着迷地靠近,死死盯着。
几乎把魂体挤进电脑里!
可是她参不透其中的奥秘。
那种神秘又复杂的文字,在艾琳的眼里如同天书。
扭曲的线条似乎随时会发生变化。
她痴痴地盯着线条走向,努力记住它们的排列组合。
——像曾经的无数次一样,她在做无用功。
“喂……你还好吗?”
艾琳猛然清醒:“你能看懂它们!”
虞听泉诧异她的激动,嗯了一声,示意她退开。
“碰巧会一点,你别挡着屏幕,先让我看清楚里面是什么。”
感谢两次参加高考的经历。
她记性还不错,暂时还没把知识还给化学老师。
艾琳没动,表情很奇怪。
就像看见自家老祖宗掀开棺材板了,她又惊讶,又有种说不上来的委屈。
明艳大美人自然流露的破碎感,让虞听泉大为震撼,她甚至有一丁点理解弗米安了……呸,这想法可不能有。
“你,为什么你们能看懂,我就不行?”
虞听泉疑惑挑眉,继而肯定地说:“你们……所以说,之前也有玩家来过这里。”
她该想到的。
这个世界都不知道被多少玩家穿过了。
艾琳郁闷地答:“有过几个吧,多数因为没解决掉霍里,被幕后的人害死在路上。”
艾琳都数不清自己跟着他们,遭遇过多少次飞船坠毁。
那些人又菜又张扬,过来几天就没了。
她直到遇见这次的玩家,才知道幕后主使是三叔。
有的玩家侥幸离开出事的星球,个别玩家甚至救下了堂弟伊莱。
最后,能顺利找到禁地的人只是少数。
多数玩家做不完第一个任务就被淘汰出局。
艾琳被游戏规则限制了,有些事她知道,却不能提醒玩家。
比如通往禁地的路很不安全。
玩家可能会遇到穿着隐身衣的刺客。
也可能途中获取的补给有问题,死于看似正常的一瓶营养液。
总之,这个世界的危险不止在任务里。
玩家享受着艾琳身为帝国公爵的各项权益,同时也要承担她作为家主的责任,应付这些身份带来的麻烦。
“是你的谨慎,救了我们一命。”艾琳总结道。
飞船改造过,所以对方不能及时知道她抵达港口。
换了假发、衣服,用黑市的失踪人口身份卡过关,远离贵族专用通道……同理,对方想不到一向高调的公爵会突然藏起来。
他们忙着核对信息的时候,虞听泉已经赶到终点了。
她揉揉脸,眼白有密集的红血丝,自言自语地叹道:“两天没合眼了,忙完这里的事我要好好睡一觉。”
她想查电脑。
艾琳却不愿让开。
固执地挡在她和屏幕之间,看样子想拉她讨论难题。
讨论出结果之前,这家伙应该不会让她专心研究传承了。
电脑固定在这里,不会长出腿跑掉,性能好像也没问题,那就跟她聊一会吧。
虞听泉说:“看不懂这种字,是因为你没有正式学过,很正常,文化体系不同而已……不需要自卑,学就是了。”
她也纳闷。
这台电脑显然曾经属于一个华夏人。
开机密码是高中必学的内容。
所以,任何一个知识储备达标的华夏人,或者是懂华夏语的外国人,都能打开这台电脑。
这一点她已经尝试过,而且成功了。
那就有意思了。
最早弄出“文字具象化”天赋的那位德威尔先祖,多半是一名穿越到星际时代的华夏人。
他一边把天赋传给自己的子孙后代,一边用华夏语加密把他们拦在外面。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德威尔家族的年轻一代太委屈了。
由于密码解锁失败,与家族天赋无缘,只能各凭运气去碰其他天赋——像是艾琳的极速运算。
反而便宜了霍里。
既不是早期穿越者的后代、又不是一国的同胞,龌龊的小偷只需要得到钥匙,跟三叔合作进入禁地……铺在他面前的就是一条坦途!
这合理吗?
对艾琳他们公平吗?
虞听泉心想,排除掉“上个穿越者脑子被虫吃了”的可能,那就说明还有隐情。
不出所料,艾琳苦笑着开口。
“我们能在星网上学到的、能和语言相配套的文字,少说也有上亿种。就算之前没学过,初次接触也可以强记,背下它的发音,记住它的轮廓。”
虞听泉表示理解。
这就是俗话说的照葫芦画瓢。
多画几遍总能混个眼熟吧,慢慢就学会了。
艾琳摇头。
她眼底有某种很难形容的、对未知事物的恐惧。
“我记不住它……
“你也知道我的天赋能力,可以增强记忆力和运算能力——遇到陌生的文字,我看一眼就能复刻出来。
“只有这个不行!”
虞听泉:“唔,能再说详细些吗?”
“只要我中间眨一下眼,稍微分心,它就会从我脑子里消失!
“就算我一直看着它,我觉得已经记住了,下次再看它就不是那个样子了!”
“你能想象这种感觉吗?”
艾琳深深吸气,声线颤抖。
“那感觉就像是,我们所有人的大脑,都被植入过某种监控程序!一旦出现了不该有的东西,一定会触发消除指令!”
“这样,那我好像有点理解了。”虞听泉沉思道,“所以,你们家族从来没学会这种语言么……”
她搜索艾琳的记忆,这次比以往更详细。
原来不止德威尔家族。
上辈子,霍里参加过一个趣味比武大会。
那是他首次使用文字具象化天赋。
他故弄玄虚,把人们聚集到一条河边。
接着,他念出几个简短的音节,微笑着,召唤出一个小孩,一条大船。
船上还有一头早已灭绝的物种——巨象!
正是曹冲称象的典故。
那一次震惊了整个首都。
视频传出去,直接杀进星网的热度前十。
星际人尝试过破译他念的“咒语”。
没人能复刻这个奇迹。
只是听起来很简单的四个音节,竟然难倒了成片的语言学家。
人们争相复读霍里说过的神秘语言,结果是各有各的错法,颠颠倒倒,奇奇怪怪,仿佛嘴巴被某种神奇力量控制了,永远和正确的那条路背道而驰。
是巫术,还是神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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