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动了。
他缓缓转过身——安酒看到倒映在楼梯上,拉长的手指间夹着一张如刀片般的东西。
是族长。
安酒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夹在他手指里的纸不见了,与此同时肩膀一沉。
溥淮捂着手臂低哑道:“他能看到我!”
什么?!
安酒无比震惊,正要开口,余光却发觉族长站在了楼梯口,面无表情地看向走廊,并精准锁定住躲在门缝中的她。
被发现了!
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雷电击中,安酒浑身一震,拉开门猛地蹿了出去,向走廊另一边的楼梯疯狂跑去。
同时唤出空间防护罩,熟练包裹住身体。
溥淮紧抓着她的衣服避免被甩飞。
身后,族长宛如一尊毫无生气的苍白石膏像,眼神空洞又冷漠的放任他们逃跑。
危机感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
“他的感应力非常强,哪怕我站在黑暗角落里不动,也没有用眼睛注视,他依旧能察觉到我的存在,并且毫不犹豫的精准攻击过来。”
溥淮回忆着刚才的一幕,分析族长的能力。
“他手里有一张能变成刀用的黄纸,速度极快,且通心意,可随时收回手中,但应该是有使用限制,不然不会放任我们离开。”
听到这话,安酒降低爬楼的速度,但也不敢完全停下,边借助楼梯扶手往上,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缓和从门里出来开始就在疯狂跳动的心脏。
和族长对视的那一瞬间,她像被注射了一针强力肾上腺素,刺激到她现在肌肉控制不住的颤抖。
“所以,呼、呼,他放弃了?”安酒觉得不太可能。
溥淮面对楼梯口悄无声息出现的一张苍白面孔,冷静道:“没有,他追过来了。”
安酒回头的瞬间头皮都炸了,疯狂向上爬楼。
“低头!”
耳边传来溥淮的暴喝,安酒迅速向前翻滚,一阵凛冽的风声几乎擦着她头顶呼啸飞过,带起的风刮得她眼睛一阵干涩!
还不待她眨眼湿润,那张黄纸居然强行停下,再次回旋了回来!
甚至速度更快!
她的眼睛只能捕捉到一阵残影!
安酒心脏猛地一缩,在千钧一发之际,身子一扭,以惊人的速度侧身避开!
“你先跑!”溥淮说完就跳下台阶,迎面直奔族长而去。
族长的目光顿时被小小的他吸引,眉头微微皱起,眼底流露出诧异和不解。
“刚刚感受到一股很特别的能量……是你?”
“你怎么会这么小?”
“派你来的目的,难道是为了躲避开我,去破坏孕育蛋?不,你的存在感很强,就像黑暗里的烛火。”
“你们……应该下地狱。”
族长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声线也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他张开手掌,猛地收拢,黄纸便再次出现在他指间。
“去!”
安酒用最快速度尽力向上逃跑。
面对这种挥之即来招之即去的武器,连躲都费劲,她拿什么打?
如果冒险近身,族长反手掏出其他的家伙式呢?
溥淮让她跑,她就果断溜,婆婆妈妈只会浪费最好的逃跑时间。
连续一口气爬上三层楼后,安酒沿着走廊狂奔,打算换到另一侧楼梯上去。
就在这时溥淮回来了,捏了下她的耳垂就返回到空间里。
安酒知道他是怕被族长察觉到能量,所以躲回空间里暂避风头,但又怕自己不知情担心,提示一下便快速消失。
安酒放心的同时,也明白当前的位置暴露了,一刻不敢停的继续往上爬。
她不知道族长对溥淮能量的感受时长,到底能持续多久,尽量往后拖。
最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实在扛不住身体传递来的疲惫信号,匆忙找了个房间躲在里面。
她跳到池子里,缩在角落,背靠在池壁上,用鼻子缓慢又深深地吸气,让空气填满腹部,再用嘴巴均匀呼出,避免急促呼吸时的声响,暴露位置。
忍着肺部的刺痛,几个回合后,缺氧的窒息感才好了许多。
就在这时,她听到一声极其轻微的‘吱嘎’声。
像是有人缓缓地、缓缓地推开了门。
安酒瞬间浑身紧绷,心脏再次剧烈的跳动起来。
她不敢挪动,就连呼吸都似有若无,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双耳。
可耳边却是一片死寂。
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仿佛刚才的开门声是她太过紧张出现的幻觉。
安酒感觉口水在往嗓子眼里滑,很痒,生理性的想要拱起舌头做出吞咽动作。
就在她用理智控制行为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声鞋底摩擦地面的‘嚓’——
就在头顶。
安酒缓缓抬起头。
一张苍白的脸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
是族长。
安酒刚有起身的苗头,他手指一松,黄纸高速旋转着切了下来!
如此近的距离下,她完全来不及躲开!
【受到攻击,护盾值-800(自动恢复中)】
掉血了!
她目前有的护盾值只够支撑四次!得还击!
安酒唤出狗腿刀,赶在黄纸二次回旋的时候横挡在身前。
激烈相撞的那一刹那,“铮”的一声嗡鸣,安酒虎口阵阵发麻,她用力一甩,将黄纸甩飞出去。
起身翻出池子,快步拉开和族长间的距离,做出防御姿势。
用余光一看,刀刃上居然被崩掉了一块,可见黄纸的硬度有多强……
黄纸重新回到族长的手指间。
他用手指抿平有些卷曲的纸张边缘,眼神透着几分怪异地看着安酒,暂时没有发动第二次。
安酒被他盯得浑身发毛,又见他堵着门口,心一横,主动攻了上去……
随着一连串“叮当”的火星乱飞声,完全不敌的安酒,在最后一下连狗腿刀都被彻底切成两半,黄纸冲势不减地抵在她脖子前停下。
安酒下意识想要抬起断刀,刚有苗头出现,黄纸便再次往前切入,一连串的掉血提示浮现出来。
逼停她后,族长微微歪头,皱眉问道:“……你身上为什么会有股我族人的气息?难道,你见过ta?ta在哪?!”
族长情绪一激动,黄纸也跟着在她安全罩上切来切去。
安酒看着眼前不断飘起掉血提示,有些胆战心惊,惊的是面对这个问题,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难道说自己才是那个从蛋里爬出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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