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后,安酒重新回到现实。

    民宿是两室一厅,她和宋海之一人一间卧室——虽说她晚上不一定会在屋里住。

    宋海之正在窗边看夜景,溥淮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安酒坐在溥淮身边,取出还热乎的干锅辣鸭头肥肠锅,又夹了些酸辣无骨鸡爪,三瓶啤酒。

    “来,吃饭。”

    宋海之摸摸肚子,“你先吃吧,我中午吃太多,现在还不饿。”

    安酒和溥淮戴上手套,找了个搞笑综艺当下饭剧,一边啃鸭翅一边喝啤酒。

    她点的都是微辣,吃着辣度刚刚好。

    鸭头被红油浸润得红亮诱人,表皮微微酥脆,牙齿轻咬,“咔嚓”一声,浓郁醇厚的香味便在口腔中迸发。

    麻椒带来的酥麻感如电流般在舌尖跳跃,让味蕾瞬间苏醒。

    鸭肉鲜嫩,丝丝缕缕在唇齿间散开,每一丝纤维都饱吸了香辣的汤汁,越嚼越香,越嚼越有滋味。

    啃食鸭脑时,那滑腻绵密的口感,如奶油般在口中化开,带着香辣的余韵,令人欲罢不能。

    她夹起一段肥肠送入口中,首先感受到的是其表面那层微微焦香的触感,轻咬之下,肠衣带着些许弹性与脆性,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随即,丰腴的油脂在齿间溢出,但却并不觉过分油腻,再来一口啤酒,滋味别提有多爽了。

    “还是新出锅的好吃~”

    不用考虑安全问题,也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她和溥淮吃的十分愉悦。

    屋里回荡着综艺节目哈哈哈的笑声,窗户开着,夜风轻轻柔柔的吹进来。

    宋海之的头发被吹起打在脸上,他挠了挠瘙痒的皮肤。

    这时,一声清脆的咔嚓声突然在耳边响起。

    电视机瞬间没了信号变成灰白色,滋啦滋啦的发出电流声。

    黑漆漆的大海消失不见了,窗外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明亮的乳白色,对面的居民楼也并非是完整的一整栋。

    而是单个的房间很突兀的悬停在半空中,玻璃窗后人影闪过,紧接着严严实实的拉上了窗帘。

    “这是什么灾难?来的好突然。”宋海之自言自语道。

    安酒和溥淮摘下一次性手套,擦了嘴,走到他身边望向外面。

    “刚刚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安酒迟疑着说。

    她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听到了,电视机里的声音不小,注意力被分成了好几块。

    宋海之站在窗边,应该听的比较真切。

    “是听到了一些声音……”宋海之斟酌着说,“咔嚓,这会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

    能确定的是,这声音响起后环境就变了。

    安酒点头,“没错,我听到的也是这样的动静。”

    可问题是能发出这种声音的东西太多了,比如相机按下快门,剪刀切断纸张,咬碎硬的食物,还有冰面破裂也有……

    或者再夸张一点,比如某个禁忌被打破。

    但具体是什么东西造成,他们暂时不清楚。

    望着外面白茫茫的天地,无法解释为什么辽阔的大海会突然消失,危机感逐渐涌上心头。

    “快看那边是什么?卵?”

    在宋海之手指的方向,一层小小圆圆淡黄色的东西不知从何地冒出来,密密麻麻的一个挨着一个。

    感觉像是某种生物的卵。

    安酒注意到对面高低错落悬在半空中的房子全都拉上了窗帘,有些甚至还贴上了胶带纸。

    像是在防御什么东西入侵。

    结合外面那些圆圆的东西,不难猜出应该和卵有关系。

    “我们也把窗帘拉上吧。”

    可窗帘拉上屋里也依旧那么明亮,安酒甚至觉得她的视力猛然提升了。

    能穿过厚厚的布料,看到那层卵在渐渐发育,长出来了两粒黑黑的眼珠。

    “把房间里的所有门窗都关好,这段时间就待在客厅吧。”

    趁着卵还没孵化,安酒和宋海之回卧室把被褥枕头搬出来。

    同样也把卧室的窗帘拉拢,不留一点缝隙,关上门,守在客厅。

    他们可以随时回深渊,有退路危机感就没有那么重,不过安酒依旧到厨房里找出擀面杖和铁勺,一人拿一个当防身工具。

    “没找到菜刀,可能房东不敢提供吧。”

    本来这些东西都没有,她是从一个半密封箱子里翻出来的。

    “情况怎么样了?”

    “不太好,那些卵真的在发育。”

    哪怕隔着厚厚的窗帘,也能明显感觉到那些卵比刚才大了一大圈。

    它们的生长发育速度真的很快。

    只要它们没破壳而出,安酒和宋海之都猜不出里面到底是个什么生物。

    反正不可能是常规意义上的生物就对了。

    这里仿佛是一个异空间,安静的过分。

    安酒和宋海之下意识尽量避免对话的次数,甚至在迫不得已开口说话的时候,听到自己的声音大脑神经会跟着颤一下。

    在这种环境中,任何声音都仿佛被放大了一般。

    他们没心情再吃饭,安酒把剩余的食材盖好盖子,收回空间。

    奶奶已经睡了,她拿起放下的动作尽量无声。

    卵发育的非常快,转眼间就变得和馒头一样大。

    外壳也变得越来越透明,里面的生物越来越清晰。

    它的眼睛分得很开,黑亮亮的像一粒桂圆果核。

    如果盯着细看,会发现它在动,滴溜溜的转着,像是在偷偷打量藏在窗帘后面的人,也仿佛在寻找出壳之后的目标。

    这是一场无声又充满焦急的等待,活人只能被迫的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在一片寂静之中,做了无数次设想的画面终于出现了。

    随着一声小小的咔,第一枚卵的皮破了。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咔咔咔声音出现,每一枚卵都成功孵化了出来。

    但等看清那生物的样貌,安酒三人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酸水直逼咽喉。

    “这……还是人吗???”

    只见柔软且细长的身体缓缓从卵皮里爬出,如同一团无骨的凝胶蜿蜒前行。

    它的体表黏滑而湿润,泛着令人不适的水光,所经之处都会留下一道亮晶晶、湿漉漉的痕迹。

    可令他们感到不适的是,它长着一颗属于人类的脑袋,一双眼睛如触角般高高伸了出去,正灵活的分别打量着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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