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帮南疆人到底是来自倭国还是南疆本地?”祝久儿说道:“有一些南疆人不是投靠了倭国么,所以他们出现归出现,还不能断定是来自哪里。”
“嗨,大小姐,你有孕在身就不要多思多虑,开开心心的,想这些晦气东西做什么?”
杜神医快人快语道:“有烦心事,使唤你夫君就可。”
萧天洛觉得言之有理,只是说道:“神医所言差矣,城卫的事有金吾卫呢,我们不操心。”
“也是,等那程武小子好转,也要继续做他的金吾卫,该履行他的正职喽。”杜神医若有所思道:“也不晓得那三十仗把他打老实没有。”
贺怀远这才知道发生何事,听得萧天洛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听得那程武居然猜到久儿装病扮弱,欺瞒陛下,他后知后觉地打起了寒颤。
“舅舅放心,经此一事倒是让这件事情激不起水花。”祝久儿说道:“我从现在起也起不用披病弱的壳,束手束的脚,以后能活得肆意些。”
贺怀远轻吁了口气,的确如此!
为免久儿被皇家强行为媳,这才不得不想此策,没想到一扮就是这么些年,十几年啊。
从出生到现在,别的姑娘虽然也是深居浅出,但好歹能出席各种正式场合,能交到同龄的朋友,唯有自家外甥女连个像样的朋友也没有。
要不是那年进宫和圣懿公主结下机缘,真是一个朋友都没有。
如今这件事情在陛下那里揭开,杜神医拍着胸口说自己给久儿调理好了身体,以后就不必坚持这个设定,再也不用小心翼翼。
不过,目光在落在祝久儿仍平坦的小腹上时,贺怀远微微皱眉。
贺怀远的担心纯属多余,因为接下来侯府上下就适应了祝久儿的新身份,她本人更是没有任何不适,胃口奇好,每天照常和萧天洛一起处理事务。
虽不是疾步如飞,但与平时无异,而贺怀远在每日看诊结束后都要去侯府一趟。
这一天他在听到医馆的病人提到萧天洛时,才发现萧天洛这几天成了城中炙手可热的人物,倒是之前议论的两千两一份的科举试卷是假的,还有产生了多少苦主的事听不着了。
“这些倭人是疯了吧?听说陛下一怒之下把此前赐的冰都给撤回了,当街被斩首的那个倭人尸体都开始腐烂了,驿站的人都在叫苦,正寻思要不要拉出去随便埋了。”
“不扔了还准备供起来吗?要我说他们就是活该,大老远地跑来挑衅咱们大楚,疯了。”
“何止啊,听说打不过侯府的萧公子还玩自裁,手筋都断了还自寻死路。”
“打不过就打不过嘛,这么输不起,还要把自己的命搭上。”
“这些倭人的脑子有病呗,还出暗招呢,萧公子险些命都没了,这下把陛下彻底惹恼。”
“是全员投入天牢了吧?”
“那倒没有,驿站还有留守的人呢,听说都急疯了,正往倭国递信,又想着捞人。”
有人听到这里狠狠地啐了一口,原本病得脸色发白,此时都怒骂道:“捞,想得美。”
“依我们说啊,就该立马砍头,给他们脸了!”
“战时还不斩来使呢,现在又不是战时,他们虽然有错,但咱们要是真斩了也有问题。”
前来看诊的百姓你一言,我一语,听得贺怀远心里直打激灵,事情发酵到了这个地步?
又听到有人说道:“欸,你们发现没有,最近城里的人越来越多了。”
“还有十日,这春闱就要开始,这要上场了,陪同考试的人也多,客栈都住满了,百姓也把自家的院子空出来趁机出租,供不应求,价格连连攀升。”
“是啊,还要准备上好的笔墨纸砚,还要准备行装、吃喝,可操心了。”
听到这里,贺怀远心里一动,等到结束医馆的事情以后,这才离开,一反常态地没去侯府,而是拐去大哥贺百年一家三口租住的宅子里。
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的争执声——“这些不能带,进去前统统要检查,还要搜身。”
贺怀远皱眉,搜身正式称谓是搜检,搜检制度极其苛刻,无论年龄大小,都要接受开襟、解怀、脱鞋、摘帽等检查,有时连耳朵、鼻孔都不放过。
搜检制度极其苛刻,许多科举士子觉得不堪忍受,更有学子觉得对他们的羞辱。
往年也发生过有考子不堪搜身愤然放弃科考的,不过这几年倒是清明许多,晓得这是规矩,为了防止舞弊罢了,也就忍一忍过去了。
其实不仅这一关,为了防止考生携带作弊物件,防止内外串联作弊,考试一旦开始,便会将号房区的大门锁起来,叫锁围试贡或叫锁院。
严禁考生出号房,无关人员等也不准接近号房并与考生进行接触。
不知道张氏又在折腾什么,才让贺延年如此排斥,好在这小子不是无药可救,知道轻重。
懒得再听里面的是非,贺怀远叩响了门,里面的声音骤然停止。
不知道过去多久才知道细密的脚步声,贺百年拉开门,看到来人先是不敢置信,后来又沉下脸,没好气地说道:“你怎么来了?”
见贺百年没有让他进去的打算,贺怀年取出怀里的一张一百两银子的银票:“延年马上要上场,身为叔叔也没有什么帮得上忙的,这些拿去给他好好置办。”
看到银票,贺百年眉眼一动,刚才只开了半扇门,现在彻底拉开,请他进去。
嘴里还不由衷地说道:“来就来呗,还搞这些做什么?”
但一等进去,贺百年就顺势接过了那张银票,转手递给目瞪口呆的张氏:“二弟给的,你且收着,不是说要给延年添几身衣裳?”
张氏回过神来,眉心的郁结之色都少了几分,立马张罗着倒茶,请贺百年坐下。
“二叔。”贺延年不算有精神的样子,过来打过招呼就坐在一边,整个人呆呆的。
贺怀远虽然许久不见他,但仍记得这个侄儿从前的样子,不说十分机敏,起码也是正常人,不知如今这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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