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本王走的时候会带走一批货物,”秦王说道:“至于能否在封地卖得动,就且看了,若是有利可图,自然会成为你的回头客,若是等不到本王的信,也不必等了。”
这不是理所当然么,萧天洛自然是同意的。
几个人边聊边说,下面的学子也查验得差不多,和往年一样,除了有替考的,还有夹带私货的,虽说年年有严厉规定,但年年都有存有侥幸心理的人。
于是乎,这些人在没有正式上场以前就被带走,没了资格。
在一众排队的学子里,萧天洛和祝久儿都看到了贺延年,他带着行李正准备接受搜检。
远处,贺百年夫妻连同小舅舅贺怀远正目送他走进贡院,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贺延年的背影,萧天洛觉得这家伙好像比起以前颓靡不少。
一个考生没点精气神,萧天洛挑挑眉,他可不觉得这位表少爷能突然间一鸣惊人。
所有考生进入贡院,外面的人群也散了些,还有些人员不肯离开,聚集在一起聊天说笑。
只是不少人都是笑中带着担忧,萧天洛看着也感慨万千,想到身在二十一世纪时的高考送考大军,满怀激情与希望,等到放榜时又是另一番景象。
“待到放榜时到时候杏花就开了。”安王冷不丁地说道:“掐算下时间,王爷你该回封地,等不到杏榜发放了,见不着礼部衙门前的盛状。”
秦王根本不以为然,冷笑道:“当本王乐意看?又不是没有见过。”
被噎了一句的安王实在打不到话了,正要说话,就见得一人突然施然走来,眉头皱起。
几乎在同时,祝久儿望向来人,眼神里有一分不悦,安王腾地站起来:“程贤侄,你的伤这么快就好了?”
来人正是在府里养伤的程武,因在伤假期间,他并没有穿官服,一袭青衣,背上伤成那样也没影响他走道的步伐,看到他们,他拱手道:“见过王爷。”
他倒是省事,两位王爷一起见过了,程武又转身看向萧天洛和祝久儿,微微一笑。
“祝大小姐,萧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程大人这是好兴致呀,为了凑热闹连自己的伤也不管不顾了?三十廷仗可不是小数目。”萧天洛故意说道:“看来这短短的时日,大人已经好得差不多。”
“并没有。”程弄倒抽了一口气:“只是最近春闱举行,都城的人员陡然上升,金吾卫的任务更重,本官虽要养伤,也要看顾一二,以免生事。”
这倒是真的,现在城防比任何时候都要重要,都城的流动人口激增,随之而来的是更兴旺的商业和混乱的治安,现在各府都如临大敌,金吾卫也是压力陡生。
程武眼底一片清明,没有嫉恨,甚至没有别的情绪,只是在看向祝久儿时,眼底终于流露出一丝惋惜,惋惜错过两府结亲,还是惋惜没有撕下她的假面,那就不得而知了。
祝久儿并没有理会他的眼神,一如既往地冷咧,冷笑道:“程大人可是记恨我?”
“岂会,是本官一时糊涂,委屈了大小姐。”程武咬着大小姐三个字,“大小姐莫要记恨本官,好不好?”
最后三个字竟是像在轻哄,游历花丛的安王就觉得不太对劲,眉头皱了起来。
祝久儿拉着欲要发作的萧天洛,嫣然一笑道:“怎么办,程大人,我这个人记仇呢,你说你,偏不信杜神医替我医治好了身体,这是盼着我还是以前的病秧子?”
“程大人,你怎么就不能盼我一点好,盼宣武侯府好呢?还是见我夫妻和睦,侯府如今又有了生气,倒让你看不惯了?程大人,你这样的朋友我可没有胆量交。”
“指不定哪一天就朝着我咬上一口,非死即伤。”
安王和秦王对视一眼,从中听出不少事,但也只能猜个大概——程武得罪了小两口。
程武看着不再装小白兔,而是露出利爪的祝久儿,噗地笑了,牵引了背上的伤口,他轻轻地倒吸了一口气,说道:“岂会,大小姐是我心头明月,哪舍得伤了你。”
“程武!”安王大惊失色,这才会心过来:“你是疯了不成,讲什么疯话?”
程武只是轻笑,并不为自己的话觉得不好意思,坦然说道:“如今连陛下也知晓我对大小姐的情意,还需要遮掩什么,为了大小姐一时冲动,犯下错事,这才挨了廷仗。”
这话就是明说祝久儿是他的白月光,爱而不得,受伤也是因为她而冲动!
萧天洛嗤笑一声:“程大人,话可不能只说一半,你可是假公济私,绑架杜神医在前,试图给大小姐扣顶大帽子,为何居心,你心中有数。”
“如今事情不成,就编造自己是为情冲动,放屁,你哪来的情?”
“此前程家欲与侯府联姻时你不是不情不愿吗?这才多久,我媳妇儿都怀了我的崽儿,你却跳出一个口一个心头月光,我呸!”
萧天洛冷着一张脸看向他:“你不知道自己心里打着什么主意吗?程大人,以后莫要靠近我们的生活,纵然你是官,我是民,又如何!”
看着萧天洛猩红的一双眼睛,程武再看到倚靠在他身侧的祝久儿,这两人一个高大,一个纤盈,看上去竟是十分般配,他心中陡然犯起了酸水。
程武捏起了拳,关于祝久儿是否假病显然已经溅不起水花,没有证据,杜神医一句已经将大小姐调理好就足够盖棺定论,这件事情以后只能当成过往,不必再提。
“别,别,别,”安王是出了名的老好人,立马横在两人中间,一手拦开一个:“你们这是做什么,今天这么多人在呢,可不能耽误了大小姐名声。”
“程武啊,我也算是你半个长辈,说句你不应该听的,这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久儿她都是有夫君的人了,不久后还要当娘,你有心思也该收起来。”
秦王没有起身,坐在原位握着茶杯眯起眼看着他们的所作所为,终于来了一点兴致。
两男争一女,百看不厌。
争的还是一个有孕的有夫之妇,这程家人是越发地不按常理出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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