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大人说这安北侯府是不准备低调行事,要助四皇子入主东宫?”元宸说道:“可安北侯府军权在握,如此强盛,大楚陛下能容忍未来的君王母家如此强盛?”
“那就要看安北侯府如何选择了。”乌元昌说得含混:“你若能得四皇子庇护也是件好事,总不能将命只放在公主一人手上。”
元宸脑海里划过那张不同于寻常女子的面容,她不似花,似荆棘,倒刺根根分明。
那样的女人能否与他合作无间?她书写的契书像一柄长矛,要直击他的心脏,字字都洞察了他并不光明正大的用心,将他那点阴暗的野心抛到台面上,曝光于光天化日之下。
就是那么轻飘飘地,好像不以为然一般,可怕吗,可怕的,她不是一般女子的思维。
大楚说嫁了就要从夫,在圣懿公主身上绝对不可能,给不了她想要的,便将沦为一场空。
乌元昌的建议他记在心里,说道:“多谢大人提醒,此去东南虽然不算太过遥远,还请大人保重,也请大人好好照顾我娘亲,她这些年……不易。”
似有一道水光从元宸的眼里划过,阮樱心头直软,乌元昌搂紧她的腰,道:“多余担心。”
就算没有元宸提醒,他也会把这些年缺失的日子找回来,要是真的能忍气吞声,交妻媚主,他为何要成为这叛将,夺妻之恨,忍不得,他的人,就得是他的!
元宸淡淡一笑,似是自嘲,的确,父皇哪里比得过眼前的男子,才会让三人分崩离析。
“请母亲与乌大人保重,出发那日不能相送。”元宸起身,深深一躬:“儿子告辞。”
这一声儿子是对着两人说的,虽然心知这一声不可能是对着自己,乌元昌还是咧了咧嘴。
送走元宸,他大咧咧地拍着自己的腿道:“这算不算是他对着我自称儿子?这是要认爹?啧,这小子的嘴巴硬得很,让他说句真心话可不容易。”
“你想得倒美。”阮樱的目光仍停留在儿子离开的方向,纵然那里已经空荡荡。
乌元昌看着女人秀美的脸庞,时过境迁,她依旧美貌,但生育过两次,又做过宫妃,这周身的气度气质与少女时期的她截然不同。
阮樱三十多岁的风韵更是迷人,乌元昌突然笑了,他才是真正的赢家,拥有过阮樱十几岁最青涩的时候,如今正成熟时,又被他摘了果子。
何况,她替自己生了云其这样的好大儿,纵然她现在从不提喜欢与爱,不可能再像少女时期一样对自己全盘信赖,那又如何?
乌元昌宽大的手掌覆在阮樱的肚皮上:“是不是该生个女儿,全是臭小子,腻味。”
阮樱无奈地望向他:“生儿生女岂是一张嘴就能讲的,何况,我在宫里中过毒,这身子能不能再生都不好说。”
乌元昌的脸一僵,说不出来的阴沉。
“这并不奇怪,后宫之中岂能没有是非,我以再嫁之身进入皇宫本就为人诟病,就算皇帝抹去了我们二人的婚契,但发生过的就是发生过,我们母子二人何等扎眼。”
“我被人投毒,好在发现及时才没丧命,到了元宸,他被人种了三尸虫,这次在大楚若非圣懿公主请来杜神医,他恐怕难逃过这一劫。”
“大齐后宫里阴狠毒辣的手段何其多,皇帝多疑,本是他夺人妻,却在宸儿出生后被人挑拨生疑,怀疑宸儿不是他的亲生子,让宸儿在宫中位置尴尬。”
“三尸虫,这么歹毒的手段,是何人所为?”
“我们连他什么时候中了三尸虫都不知晓,怎么可能晓得谁是幕后黑手。”阮樱说道:“皇帝铁了心要抓我和元宸回去,我这一走了之,不知宸儿接下来的路怎么走。”
“大错特错,他又不是嗷嗷待哺的婴儿,也不是刚刚学步的稚儿,需要你看顾着,扶着。”
乌元昌的育儿观念很直接,撒手,自由成长,不经历磨难怎么能真正为男儿。
他最看不得的就是阮樱对两个儿子过度关切,不说元宸,就是对乌云其都觉得大可不必。
每次见到乌云其得瑟的样子,乌元昌都生妒火,自己儿子那般沉着的人,也会穿着阮樱给他缝制的衣裳在他老子面前走来走去,一脸得瑟。
“知道了。”阮樱突然从右手边取出一套里衣:“你的。”
乌元昌眉眼打开,看着这套崭新的里衣,立刻往自己身上比划,发现尺寸十分贴合。
“好家伙,没有给我量过身居然还如此贴合?是不是平时用手量的?”乌元昌开口就是荤话:“怪不得你两只小手就没有停过,在我身上摸上摸下,我当你是点火,原是为了裁衣。”
阮樱被他臊得说不出话,一拳砸在他胸上:“你嘴巴干净些。”
“哪里不干净了?”乌元昌突然看向阮樱,淡淡地说道:“其实只要你对我好些,三皇子想谋何事我都能助力一把,何需你日夜为他发愁。”
阮樱心中耸动,在听到他脚步声时,她和元宸几乎是下意识地将契书收起来,这其实就是对乌元昌的不信任,心底的沟壑并没有消失。
她自知重回乌元昌的身边除了他现在足够强势后,也因为自己的弱小,无处可去,至于旧情,阮樱哪敢拍着胸口说乌元昌的心是百分百?
现在对着乌元昌的眼睛,她有些心虚,难道说他早有察觉,她们母子俩在他的视线下牵关无所遁形,所有的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元宸不是你的骨血,且你已经是大楚臣子,与他牵涉太多并没有好处,你能让云其在都城护他几分,我就已经知足,其余的不敢奢望。”
“看来夫人还是不信为夫。”乌元昌突然伸手将阮樱抱起,托着她的臀放在自己的腿上。
阮樱庆幸元宸已经离开,乌云其正在当值,她轻咬嘴唇:“孩子已经及冠,你还如此浪荡,哪有为人父的样子。”
“食色性也,不过人之常情,你是我的女人,如今闭上门来只有你我,何必管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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