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萧天洛掏出一方帕子给红着眼睛的祝久儿,瞪向李凡生:“大小姐有孕在身,若是被你气出个好歹,宣武侯府与你不死不休!”
李凡生险些一头栽到地上,再看到周尚书闭嘴当哑巴,心里顿时慌了。
而陆东成见到周尚书过来,也早就精明地避到一边,不让自己卷入战火。
不少围观的百姓终于弄清楚来龙去脉,不禁议论纷纷:“拉虎皮,扯大旗,这下好。”
“这次是真摸到老虎屁股上了,这位萧公子可是敢和使臣叫板之人,倭国隐门都不在话下,这李会长是哪来的底气和人家叫板的啊。”
“自然是仗着周尚书的势啊,不过尚书大人再怎么样,那宣武侯府可是封了侯爵之位的人家,根本就没得比呀,这李会长是疯了吧,还敢诟病萧公子的博士之位?”
“就是,那可是陛下亲自开口赐的,要不是萧天洛没有参加过科举,哪能是虚名。”
“再虚也是陛下指的,现在算学正兴,不比他李凡生强。”
“平时他就嚣张,不知道干出多少浑事,就这德行还能登上会长之位,无外乎……”
亲耳听到这议论的走向越来越不对,周尚书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一时间气闷得无比。
他是贪图李凡生给自己带来的富贵,但若是影响到自己的仕途,他定不会手软,这个没脑子的蠢货终于是连累了自己!
祝久儿的神色清冷,双亲是她的底线,也是她的软肋。
“萧公子息怒,大小姐息怒。”周尚书气得咬牙,自己堂堂的三品官员居然要向一个七品博士卑躬屈膝:“陛下日理万机,此等小事岂能惊扰到陛下。”
萧天洛本就只是说说,此时眯眼斜看着周尚书:“哦?”
周尚书见他不搭腔,不接话,心下着急,脱口而出:“不知如何做才能让萧公子和大小姐消气,才能不计前嫌?”
萧天洛和祝久儿对视一眼,来了!
“好说,请李会长退出商会会长一职,否则依他这秉性不知道祸害多少商户,我用脚趾头都能算出来多少商会的会员要在他管制下忍气吞声,尚书大人觉得呢?”
周尚书眼皮狂跳,未等反应,祝久儿的声音轻柔响起:“还是说让李会长继续打着尚书大人的旗号在外面耀武扬威,身为会长,却要盗仿其余商号的商品,岂能做表率?”
李凡生瞬间炸了毛,正要出声就挨了周尚书一巴掌,一边的左清明眼底划过一丝嘲讽。
关键时刻姐夫是会舍弃这便宜小舅子的,他早听姐姐说过自己的好姐夫之所以纵容着李凡生,无外乎是他带给尚书府真金白银的好处,连带着对那位小妾都极为宠爱。
如今这好处终究是带来了反噬,左清明想看看自己的好姐夫如何处置。
“姐夫……”李凡生做这商会会长捞了多少好处他和周尚书都清清楚楚,这位置若是没了,往后哪有那么多油水可捞,他一时间重新燃起了希望,姐夫也不想损失那一大笔吧。
“好,这次李凡生做出这等丑事,也没有脸面再做会长,本官保证明日他便自动辞去。”
什么?李凡生不敢相信,尚书姐夫如此轻易地就让他舍了会长之位!
他想出声,但在周尚书威吓的眼神下不敢出声,一边的左清明在心里笑开了,果然。
完全不出他的意料,在仕途与黄白之物之间,姐夫当然是选前者。
“其次,请李会长保证不再仿冒我侯府旗下商号的任何商品,”萧天洛挑了挑眉,打趣道:“虽说仿得也是贻笑大方,却让人膈应。”
李凡生本就压着一口气,现在更是气到心绞痛,偏偏在场这么多人,只能咬住牙根。
“好说,本官替他答应了。”周尚书到底是官场上的老狐狸,虽说心疼日后不能再捞更多好处,总好过让人拿住短柄,以防此事进一步扩散。
“这第三嘛,还要让李会长向我宣武侯府认错道歉,最晚明日登门,让我祖父见其诚意再说。”萧天洛的话把周尚书和李凡生的那口气又吊了起来。
萧天洛暗自好笑,真以为他是什么好人么,都让人指着鼻子骂了,不狠狠出口气可不行。
周尚书想到老侯爷那脾气,直接愣怔住,萧天洛懒得理会他,转身朝围观的众人拱手说道:“今日请诸位做个见证人,辛苦诸位!”
巧的是今日围观的百姓里有被李凡生欺辱过的,高声响应道:“自然是可,宣武侯府为国捐躯无数,如今还要遭受一商会会长羞辱,我等都看不过眼,实在荒唐!”
所谓的祸从口出就是如此,李凡生羞恼之下的话成了最大的把柄,现在后悔得想把舌头切了也无可奈何,再收到周尚书抛来的眼色,忍气吞声道:“好。”
前两条是实打实地让他损失名与利,第三条却是给他挖了个坑,他还只能闭着眼睛跳。
祝久儿对萧天洛的三条满意得很,此时故意现出疲累之态,揉着眉心道:“此事原本不愿意惊扰祖父,奈何事关父亲与侯府声名,欸。”
人群之中,程武在心底笑出了声,好一对会演戏的狗男女,他俩的确是天生一对。
一样的锱铢必较,睚眦必报,一样的黑心肝。
若是普通人是实心的甘蔗,他们夫妻俩就是满是心眼的莲蓬或藕!
程武冷眼看着这一幕,心里把祝久儿的名字放在牙关咬了无数遍,再看萧天洛这混不吝的样子,胸膛有火,这世上的女人那么多,偏偏这个满身荆棘的小白兔入了他的眼。
早知如此,当初应该强娶一把,合了皇后姑姑的心意,可惜,世上哪有那么多早知道。
他若是知道祝久儿是这般绝色,若是知道她有慧心有胆色,若是知道她似兔又似狐,要是知道她哪都是像为自己量身长出来的皮相和性情,当初,当初就不应该听事未成一笑了之!
如今他深陷其中,看着他们妇唱夫随,夫唱妇随,他这颗心像被在火上炙烤一般。
他儿时也被火烧过,疼,也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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