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音睡醒时,已经错过了午膳时间。
她洗漱过,唤芍药进来梳头,才得知傅盛荣和两个孩子已经过来了。
秦音:“午膳在这边用的?”
“是。”
芍药帮她绾好头发,又说:
“我跟冬荏都招待好了,夫人不用担心。这会儿啊,秦夫人都带着小少爷在客房午睡了。”
秦音蹙了蹙眉,“应该叫我起来的。”
芍药闻言吐了吐舌头,小声嘀咕了句:
“大帅说不让吵您,我寻思您昨晚没歇好,秦夫人和小少帅也不是外人”
话不多说,懂的都懂。
芍药和冬荏都习惯了。
秦音,“”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梳完头,冬荏端了午膳送进来。
知道傅盛荣在午歇,秦音便坐在外室间的沙发上,不紧不慢用过膳,碗筷刚撤下去,就听见楼前有洋车驶停的动静。
她起身走到窗前,瞧见两辆车停在主楼前。
车门打开,纪鸿洲和秦震关先后下来,后面那辆车下来的是傅文睿和钟淮泯。
芍药走到她身边,细声说道:
“大帅走前吩咐,说晚上要摆家宴,已经交代过后厨了。”
秦音微微点头,没说什么,转身从房里出来,去了隔壁婴儿房。
长安还在睡,乐乐倒是醒着。
她从乳娘怀里接过女儿,抱着小家伙亲了亲,眉目柔和问乳娘:
“什么时候醒的?”
乳娘,“有一会儿了,刚吃过奶,小姐现在不爱睡了,醒着的时间多。”
秦音浅浅一笑,低头蹭了蹭女儿白嫩的小脸蛋。
刚抱了没一会儿,纪鸿洲便寻了过来。
“就猜你在这儿。”
他一身的尘土,冷峻眉目印了笑意,心情很好的样子。
对上秦音视线,这才迈步走进屋,凑到她跟前,低头在脸上亲了一口。
这不管不顾的亲昵,简直令人看的牙酸。
一旁两个乳娘和芍药,连忙纷纷低头,眼观鼻鼻观心。
秦音嫌弃地拧眉,见这人还要伸手碰孩子,立时扭身避开了他。
“别碰她,你脏死了!能不能先去洗干净换身衣裳?”
纪鸿洲失笑一声,也没恼,施施然放下了手。
“成,我这就回屋洗,你收拾收拾,大舅哥想看孩子,等会儿就上来。”
秦音嗯了声,“知道啦。”
纪鸿洲一手握住她肩,复又低头重重亲了一口,这才脚步轻快地转身走了。
秦音目送他背影,明显察觉他心情甚好,一时略感莫名。
这才短短半天,能发生什么好事,让他这么高兴?
刚从营地回来,人人都是灰头土脸。
秦震关和傅文睿也各自在佣人的带领下,到客房去沐浴更衣。
等两人都换洗干净重新回到前厅,傅盛荣也已经坐在前厅里等着。
“阿姐。”
傅文睿温笑同她打招呼,随即坐到一旁沙发上,闲散地翘起腿。
傅盛荣看他一眼,没说什么。
秦震关走过来,挨着她坐下,话语温和问道:
“这个时辰,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听到动静,想是你们回来了,怎么样?”
“没什么事,就是到营地参观了一番。”
秦震关说着,身形随意往沙发靠背里一靠,浅舒了口气:
“下午休整,没什么安排,让他们都回饭店住了,晚上我们吃顿家宴。”
“嗯。”
“峰儿和昭儿呢?”
傅盛荣,“峰儿在后院,副官盯着,在跟那只狗玩,昭儿跟着乳娘还在睡。”
秦震关点点头,没再多问。
正此时,展翔从楼上下来,侧身立在楼梯口,微笑着传话:
“秦帅,夫人,傅参谋,大帅请几位上楼叙话。”
秦震关当先站起身,温笑同傅盛荣说道:
“我说瞧瞧他那两个孩子,昨日来,还没机会见筝筝和这对龙凤胎。”
傅盛荣和傅文睿先后跟着起身。
几人陆续上楼。
“养的可好了,说是龙凤胎,长的也不太像,我瞧哥哥更像母亲,那妹妹随纪帅的模样多一些。”
傅盛荣含笑开口,眼尾暗暗盯了眼傅文睿。
傅文睿淡笑不语,没什么反应。
秦震关闻言笑了两声,“一般是这样,儿子随娘,女儿随爹。”
“是么?”
傅文睿不以为然挑了挑眉,“那可惜了。”
秦震关一愣,不禁偏头看他:
“可惜什么?”
“小姑娘以后像纪帅,也不是说五大三粗,就是还怎么嫁人?”傅文睿嘴角轻撇。
秦震关,“”
展翔眉梢抽了下,眼神古怪的瞥傅文睿一眼。
傅盛荣额角也不由绷了绷,暗暗剜了眼傅文睿,压低声斥他:
“你要会讲话就讲,不会讲话就下去!谁要听你说这些不中听的玩笑?”
傅文睿扯唇,“虽是玩笑,但也是实话不是”
“筝筝的女儿不会差。”
秦震关立住脚,一脸无奈地接了句,又低声警告傅文睿:
“劝你别惹她,不然我跟你阿姐,可不会管你死活。”
他说罢叹气摇头,顺手牵住傅盛荣的手,将人带到身边,便提脚先一步拐进了走廊,一边俯首在她耳边叮嘱一句。
“跟妹夫掐了一上午,就没掐赢,别理他,离他远点儿。”
傅文睿,“”
展翔杵在一旁不尴不尬,讪讪地挑了下眉。
心说,这有些话,是他该听的么?
纪鸿洲陪秦音在婴儿房等着。
他先前回房沐浴过,换了身儿天青色丝缎裤褂,整个人瞧着清峻闲散。
这会儿怀里抱着女儿,冷峻侧颊尽显温和,只是头发尚未擦干,还略显凌乱。
秦音见状,抬手替他拨弄了下压在眉梢的一缕碎发,细声道:
“你倒是把头发打理一下,别这么随意行不行?我大嫂毕竟是女眷,万一她也上来,瞧见你”
话说到一半,视线兀地瞥见他颈侧一点红痕,不由愣了下。
秦音下意识挪步,绕到他另一侧,伸手将他下颚推起来。
纪鸿洲猝不及防,昂着下巴嗤地笑了声:
“干什么?”
秦音定睛看他颈侧那片咬出紫淤的牙印儿,一时不能自控,耳廓瞬间红了。
这缎褂是圆领,不比军装衬衣的领子高,还能遮挡几分。
眼下她咬的那口牙印儿,明晃晃露在外头,该是人人都瞧得见。
“纪鸿洲!你你不照镜子吗?!”
“嗯?”
纪鸿洲偏了偏脸,眉梢眼尾的笑意难掩:
“怎么不照?你说这个,没什么,又不是别人咬的。”
秦音面红耳赤,忍不住伸手掐他:
“你要不要脸?!你明知还这么露着?不懂得遮掩一下?!”
纪鸿洲笑声低沉,故意逗她:
“你昨晚咬的时候,不问我今儿要不要脸?现在问,是不晚了?”
秦音气结,用力推了他一把。
正想撵人回房去换件上衣,秦震关和傅盛荣已经走进了房门。
秦音整个人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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